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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里涛 | 难忘桂东南的打谷声「原创」

 醉歌文苑 2020-10-20



难忘桂东南的打谷声

作者:周里涛   编辑:刘勤田




街上的行道树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潜在枝叶间的蝉声聒噪, 周末的午间,风里裹挟着滚滚热浪。妻子飞一般地逃回空调房间, 问:“ 你们都是怎么避暑的? ” 她的嘟囔, 让我想起了刚刚结束的“ 双抢” 。

  

刚从水田里拔出来的脚, 还带着湿泥, 赤脚走在青石板路上, 留下一串长长的黄泥脚印。堂兄弟姐妹几个一到水塘边, 纵身一跃, 洗掉身上的污泥。这一跳, 愣是把半个水塘搅黄了。这是80年代,我读小学时 每年“ 双抢” 季节的独家记忆, 也是我儿时盛夏里“ 最恐怖 ” 的 往 事 — — 因 为 田 里 有 吸 人 血 的 水蛭, 还有感觉总也割不完的稻谷。在缺少机械的年代, “ 双抢” 是一次人多力量大的劳动力竞技。

   

割稻的那几天, 天微微亮我就被叫起床, 带着镰刀和草帽, 打着哈欠饿着肚子往田边走。下地割稻前, 母亲简单交待一番就下田割稻了。田野很静, 除了青蛙和虫子的叫声, 剩下的就是镰刀和稻禾碰撞发出的沙沙声了。因为是早稻, 田里还有水, 打稻谷就安排在岸上的路边。割到一半, 母亲便叫我和哥哥们把堆放在田埂上的稻禾收回岸边, 开始打稻谷。踩打谷机是大人才能干的事情, 他们侧着身子,单脚踩着打谷机的踏板, 双手握着稻禾把在快速转动的齿轮上脱谷粒, 身子还随着踏板有节奏地晃动着。打谷机呜呜地转着, 一筐筐的稻谷子就平铺在晒坪上翻晒, 金灿灿的一地。堆在一旁的稻草只有等到全部脱粒了才扎成一束一束, 然后撒开成伞状晒干, 成为牛儿们一个冬天的粮草。

   

抢收之后立马进入抢种, 插秧时不仅要猫着腰, 还要拉水平线, 把每一路秧苗码齐。母亲和叔叔婶子们如小鸡啄米一般, 谈笑间一行行整齐的秧苗已经活灵神气的“ 站” 在水田里了。



落日余晖,秧苗嫩绿嫩绿的, 迎风招展, 刚才还是“ 身外水天银一色” , 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是“ 稻根科斗行如块” 。现在生活渐好, 有些人家用起了插秧机、收割机, 忙完自家的活计, 还去帮助其他村民收割播种, 赚点外快。镰刀飞舞已经成了田野里难得的风景,那 轰轰” 作响的打谷声正慢慢离我们远去, 心里不由有着一丝难言的惋惜。

但我知道, 随着原始劳作方式渐渐被现代化的机械取代, 劳动会变得越来越轻松, 那幅田野上的丰收图画也将变得更加和谐优美。



作者简介:周里涛,广西陆川县人,70后,爱好文学写作。2006年至2016连续11年荣获《玉林日报》先进通讯员荣誉称号。2017年开始写散文。在《当代作家联盟》等著名文学平台上发表散文《我的母亲》《我的父亲》《我的阿婆》《三遇当代书法大家宋寿金》《我相识的客家作家罗飞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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