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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何钟情散文诗?(随笔)

 退休老刘日记 2020-10-23

  《散文诗笔记》(随笔)

  文/刘新吾 摄影/刘新吾

  最初接触散文诗,是泰戈尔。他是印度著名诗人、作家、艺术家和社会活动家。那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在张掖师专读书。其时,并不懂得这个体裁。在学校图书馆翻书,偶然看到了《吉檀迦利》,觉得不错,就借来了。之后,又借来了《飞鸟集》、《园丁集》等。泰戈尔获得了1913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又是亚洲人,这让我很有兴趣。后来毕业了,我想读他更多这类体裁的作品,却不能找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找到了一本《沉船》。《沉船》是长篇小说,也能读得下去,就是觉得不如他的散文诗。

  我涉足文学,开始于张掖师专。其实那时也谈不上喜欢。许多作家介绍自己,说从小热爱文学,几岁或者十几岁里,就发表了诗文,我只有羡慕的份。我只得觉得,既然被中文系录取了,以后又得当老师教语文,要想转行,就得有些自己的能耐。于是就想凭一支笔,杀出一条路来。现在看来,这想法未免天真。那时只想着写小说,又不能成篇。两年专科上的,也只写了几大本日记。至于散文诗,读着是好,就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亲自操作。

  喜欢泰戈尔,却不能读到,这是我在甘南的遗撼。不料却在一同事处,发现了一本惠特曼的《草叶集》。这书有些发黄,是繁体,记不清是哪个年代出版的了。这本书读着,还真有些入迷。以前读泰戈尔,感觉是一种轻灵和自由。仿佛自己也成了一只唱着歌的鸟儿,在原野上不停地飞翔。这次读惠特曼,却觉得厚重和气势。他的诗,似乎就像一条大河,在我的面前彻夜流淌。这期间,我也在合作镇买到过一本《泰戈尔诗选》,但仍不能从《草叶集》里抽出身来。惠特曼的诗,我认定是散文诗。

  正式写诗,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对诗歌感兴趣,有两本书。一本是《青年诗选》,一本是《迷娘歌》。这两本书读着读着,自己就也弄起分行的文字啦。那时很狂热,一天几首,甚至十几首的写。有几个同事看了,说这哪是诗,简直就是分行的散文。心里颇有些不服。其实,对于现代诗,我自己也下不出个定义。后来报诗刊的函授,唐晓渡先生说,我的诗歌,总是散文化倾向严重。才觉得自己的确不足。这时候,我读的书,是《读者文摘》和《青年文摘》。这两本杂志上的文章,短小精悍。我尤其喜欢那些哲理短章。后来总想,那不是正宗的散文诗是什么?

  邂逅《散文诗》,是我最大的收获。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事。当时的《散文诗》,还是双月刊。一本小小的刊物,我是每期必买。而且,是常常装在身上。一次正月十五,从乡下回来,在大街上看烟花,拥挤中,被人掏走了。第二天早上,马上就去报刊亭重新买了一本。脑海里散文诗的概念,就是在这时候确立起来的。我想,自己的现代诗,与其让别人说有散文化倾向,还不如写成散文诗!以后的日子,《散文诗》成了我的必读刊物。一些散文诗短章,就是在这时候形成的。

  有人问我,那么,你对散文诗的理解,是怎样的呢?我以为,既然是散文诗,那么它形式上是散文的,本质上应该就是诗的。也就是说,它的语言是散文的形式,而内涵和意蕴,则是诗的。如果反过来的话,那该叫“诗散文”,而不叫“散文诗”了。我还以为,散文诗不应该是长章大篇的,而应该多是短小的。它应该像国画一样,笔墨不多,有大空间,有大意境。文字意象,只不过是一种载体,只要把读者引入就行了,正如中药里面的引子。如果作者一下子把自己想的都倒了出来,那样畅快是畅快,却诗意了无了。

  长期以来,我有一种做法。就是把传统词,当散文诗读。词,叫诗余,也叫长短句。在我眼中,它就是古代的散文诗。我之阅读,不问作者,不论平仄,只取意境。在我办公室的桌子上,总摊着一本《唐宋词鉴赏词典》。批作业之余,我总是随手翻开一页,截取其中的一首,轻轻吟读上几遍。有时候有兴致了,也在白纸上写一遍。上世纪九十年代,我读过许淇的词牌散文诗。许先生的想象力,的确是太丰富了。只是他的词牌散文诗,我总觉得写的有些实了。宋词的意境,对我影响颇大。我的许多写家乡的短章,走的就是它的路子。难怪有的老乡读了,说我写的不是沙乡,而是水乡。其实,沙乡过去,也是水乡啊!只是那时候,他们还未能走出母亲的子宫罢了。

  我最在意这样的散文诗。少用修辞,不用生僻。只用冷静的笔调,把生活中的一切,娓娓叙来。语言通俗平易,但准确而到位,不掺杂丁点的水分与杂质。然而,让人读过之后,却能产生出另外的想象。也就是言在纸内,意在笔外。这样的散文诗,当是上品!可惜,这样的作品,只能是偶尔在纸刊上读到。在网络上,就很少见到了。

  第一次发表散文诗,是在《星星》诗刊。《星星》也是我长期订阅为数不多的的杂志之一。之前,我发过几回短诗,是分行排列的那种。后来,我寄了散文诗去,就被选中了两章。那两章散文诗,被选到了漓江出版社出版的本年度的“年选”上。现代诗写了多年,也没上过“年选”。散文诗只发了两章,就有了这样的待遇。真有些有心栽花,无意插柳的味道!我大量的写散文诗,也就是受此鼓舞开始的。有文友戏称,说我是右手写现代诗,左手写散文诗。我笑了,我说我还用脚写随笔呢!

  在《散文诗》上首发的作品,是一组三行。这些三行,有几百首。写作时,我并没把它当散文诗。可整理好后,却鬼使神差般选了两组,投给了《散文诗》。被《散文诗》选中的一组,也上了当年的“年选”。这些小东西,有一组发在《西凉文学》上。雪潇看过之后,笑了。说我是纯粹的唯美派,在甘肃的诗人中,再还没见过。而徐学看了,大叫,说这是他看过的我的作品最臭的一组。介入网络之后,我又在“散文诗论坛”上贴过两组,有人异议,说这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散文诗。可是我归类的时候,却依然将它们收入了散文诗。

  我的诗歌,其实很难界定。父亲去世后,我写了一组有关父亲的诗,是用分行形式排列的。这一组诗,就是用我理想中的那种方式写的。让自己的感情,深深地隐含在文字的叙述中。那种冷静,让人觉得我不是在写自己的父亲。这组诗挂到了网上,太多的人都说是大白话。只有个别读得细的人,休味出了诗里蕴含的东西。这一组诗,我发往《散文诗》时,用的是邮箱,也是用分行排列的形式。《散文诗》下半月刊出来时,编辑却给我换成了散文诗的排列方式。我不知道是邮箱的问题,还是编辑有意而为之。不过有一点,不管用何种形式排列,我更希望大家把我的诗,叫做散文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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