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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谭 ▏回忆,但我不回去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回忆,但我不回去


作者:平叔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活法,圈养也好敞养也好,都是“被”决定的,可以有看法,却是改变不了。

觉得过去的孩子特别惜物,这大概也是物质匮乏年代的特征吧?

从这一点来讲,现在就远比过去强多了。

其它的不讲,就说我们现在每个人时时刻刻攥在手里的手机,那就是好不得了、好了不得的玩意儿!

手机这玩意儿,可以通电话,可以语音,可以微信,可以游戏,可以当钱包用,可以可以许多,简直就是可以。

所以我觉得我们喜欢回忆过去,那只是留念过去的单纯、过去的青春、过去的情怀;或许还有无药的蔬菜、浓浓的肉味、广袤的田野……以及,还有我们父母在世的温情日子。

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回忆的美好,却并非执着要回到过去贫瘠日子的理由。

真的,吃不饱肚皮的年代,回想起来还是太苦太苦!

所以,我喜欢回忆过去,但我永远也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愿我的孩子再过那样的日子。

回忆童年,我们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呢?

糖纸、烟盒、拨浪鼓;弹弓、琉璃弹儿、子弹壳;跳房、铁环、藏猫猫;风筝、虾筢、掺牛牛儿、扯响篁。

最宝贵的还是被挤成卷的牙膏皮,那可是大头菜片片的赞助商。

说起这些,现在的孩子或许大都不知所云了。

但曾几何时,它们却是包括我个人在内的、不止一代人童年生活中的最爱。

这些,并非仅仅是曾经玩过的游戏和往事,它已被清晰的打上了时代烙印,成为那个时期特有的文化记忆。

那时候,几乎所有用过的东西都舍不得扔掉,都可以成为我们的玩物,可以说那时候是废物利用的典范年代。

和许多朋友一样,小时候,我就喜欢收藏那些五颜六色、花花绿绿的糖纸和烟盒。

那时候,攒糖纸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糖果,所以靠自己吃糖来积攒糖纸根本是很漫长的事,而且品种单一,也很难具备展示、炫耀的条件。

为了尽快丰富我的糖纸收藏,唯一快捷的途径就只有去捡,其实即便去捡,能够捡到的糖纸也依然是很有限的,而且,捡到的糖纸品相会不好。

捡到的糖纸多是一般硬糖的,像软糖的,尤其是那种用来包装高级奶糖的玻璃纸,就显得比较珍稀了,很难捡到。

我记得那时最常见的一款糖纸是一种水果硬糖的糖纸,这种糖纸纸面粗糙,上面印制着舞剧白毛女的图案。

糖纸好看,里面包裹的糖却很硬,一咬就“嘎嘣”碎了,不经吃,但很甜。

在我积攒糖纸的时候,虽然依然“馋甜”

,但注意力放在糖纸上的时候显然更多一些。

最让我兴奋不已的,还是能够得到一些

像来自上海、北京大城市的糖纸。

每得到新的糖纸,我就把它一一展平,再小心地擦拭干净,并按照不同的主题、纸质和图案进行了分类,然后夹在几本类似《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战地新歌》或其它的书中。

有时候某种糖纸有多的,还可以与人互换,就像集邮一样。

慢慢,我积攒了不少的糖纸,满满的两大本,已经完全可以拿出去与人分享、显洋了。

一天,我突然不再集糖纸了,便把两大本成就给送了人。

兴趣的突然终止,源于一位伙伴儿的讥讽,他说攒糖纸属于女娃子的爱好,喜欢攒糖纸的男娃子母兮兮的,身上缺乏男人气。

这番话说得我脸红,当时的确也有许多女孩子也在集糖纸,顿时就觉得自己男人气短。

我终于决定不再集糖纸了。

我把书拿起来一阵乱抖,糖纸纷纷从书里落下,就像下雨似的,在桌上落了一堆,伙伴儿说,我替你扔掉吧,就全给拿走了。

后来这个伙伴长大后感觉一直母兮兮的,我就怀疑他一定是把糖纸给自己留下了。

糖纸不集了,就决定改攒烟盒儿了。

与攒糖纸相比,我收烟盒的兴趣保持得更长久一点。

那时候常见的烟有“大前门”、“飞马”、“礼花”、“黄金叶”,还有“大刀”、“金钟”、“恒大”,以及“迎春”、“彩蝶”、“光荣”等等。

像“中华”,“牡丹”就是好的,最差的应该是“经济”了,记得是八分钱一包。

成都人常抽的香烟牌子很多,因为外地香烟比较稀奇,所以我积攒了许多外地牌子的烟盒,印象也比较深。

那时,在喜欢收烟盒的小朋友之间,还流传着这样一首顺口溜:“一等人抽中华,高高在上;二等人抽牡丹,满口喷烟……”

后面好像一直排到十多种阶级分类的样子,其中大前门排在第三的位置,可见当时其身价的确非同一般。

在顺口溜列出的十多种香烟中,最难得的是中华烟的烟盒。

那时收烟盒的渠道不多,除了去捡,就只能得自于朋友间的交换,而我的唯一一张中华烟的烟盒,即得之于和一位同学的交换。

我用自己手上的琉璃蛋儿,换得了他手上的中华烟烟盒。后来觉得有点亏,划不来。

当时烟盒不仅可以用来收藏,也可以用来竞技赌博。把烟盒折成三角或块,就可以拍三墩,谁赢归谁。

本领高强的,可以将烟盒在手上码一尺多高,然后稳稳的落在手臂上,最后还精妙的拍出三墩,简直就是绝世武功!

突然就对烟盒没兴趣了,这倒没人劝,完全就是觉得没意思了。

总得找点事干吧,于是又跟着人学集邮。

那段时间,那些信封就遭罪了。看见邮递员来了我就就溜出去,除了八分钱的邮票,其它的几乎都被我给洗劫了。

现在想想,也是罪过啊!

靠这样的方式集邮,显然档次太低,去暑袜街吧,又太花钱,青勾子没得那个经济实力,也就无疾而终了。

那时攒过的东西很多,除了糖纸、烟盒,还有玻璃弹子,子弹壳。

像玻璃弹子和子弹壳也是可以直接进入流通领域的,可以用来输赢。

一次和别人玩打弹子,我的一颗六瓣弹子活生生被粉身碎骨,心疼得我难以自制,以至回家后伤心得连稀饭都喝不下去。

那个时候的娃娃胆子大,啥子都敢耍,甚至耍得莫名堂。

比如遇见一个大坑,有人就问,敢不敢跳,然后就有人跳了,于是腿骨头就断了,经常的事。

记得一天晚上,我们几个伙伴儿玩的没趣了,就闲逛到门洞里,正好楼梯灯的开关破了,大家就说敢不敢摸电。

遇到这种情况哪个敢说不敢嘛,说了儿童江湖地位就没得了,于是都只得硬着头皮说摸。

大家手牵手,就开始摸,一阵巨麻过来,手就不由自主的脱开了,其中一个倒在地上。

围过去,看看,眼睛睁着,鼻子还在出气,嗯,活着。

那时候就是这么玩的,也终于知道电是真的不能摸的。

那时,成都铁中围墙后面是林业厅医院的停尸房,一次我们翻墙过去,见里面躺着四位。

心里都还是怕,又不愿率先示怯,就硬挺着。

这时有人说,听说抠死人的脚板心,人会坐起来,于是分别去挠。

挠了半天没反应,这才又翻墙回去。

先在一环路旁的小河沟里把手洗了,又跑到嘉兴市场里面去买大头菜片片。

手里的大头菜滴着红油,就往嘴里送,完全不记得曾学过恶心这两个字。

那时候的娃娃皮实,没得现在金贵,加之父母都在为生活为生存努力,也就无法有太多时间顾及孩子。

那个时候的活物基本都是敞养,鸡敞养,鸭敞养,猪敞养,娃娃也完全是敞养。不像现在,鸡圈养,鸭圈养,猪圈养,孩子也圈养。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活法,圈养也好敞养也好,都是“被”决定的,可以有看法,却是改变不了。

有人喜欢说活在当下,我不太赞同,却又没理由反对,就姑妄听之吧。

好了,天气热,不太想写东西,就到这里吧。也请大家注意防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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