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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兵 ▏我的“民小”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福音堂的主要建筑是教堂、钟楼和存仁医院

我的“民小”

作者   张兵

“民小”的大门是福音堂建筑的尾段,都是青砖白杠杠,路过的人还以为是福音堂。

1966年冬季的一天上午,陕西街民办小学的铃声响后,二年级的同学们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等待迟迟未到的老师上课。

同学们渐渐地开始叽叽咕咕。

班主任王老师走进教室就讲:“接上面紧急通知,学校放假三个月,XX月XX日……”话音未落,王老师转身出教室。

教室顿时变成一锅粥,闹喳嘛啰,有的同学干脆站起来手舞足蹈,一片莺歌燕舞。

老师耽搁好一阵才走进教室改口说:“暂时放假三个月,返校日期另行通知……”。
哗啦啦——哗啦啦——放假了!!!
这次放假,老师神情慌张,同学们乐开了花,比过年还高兴。
谁也想不到,这一天,是我们在“民小”的最后一天。

留下多少怀念和遗憾,甚至没有来得及跟王老师说“再见”。

还有……

这就是文革中的“停课闹革命”。

我们“民小”停课的时间是从1966年冬至1969年秋,比陕小晚一学期上学。
“民小”复课后转入“陕小”、我们进入“陕小”,成为“陕小”学生。

“民小”被汪家捌街道办事处注消。

“民小”的地址是陕西街,就是现“四川省高䓁教育局”所在地,陕西街是东西走向,东与人民南路十字交叉,西与横陕西街、君平街交汇处相连。以人民南路开头,北街檐铺面依次是高教局、福音堂、“民小”、新华社……

南街檐铺面依次是第一门珍部、十中(石室联中)、新华社宿舍、“陕小”……
“民小”在福音堂左侧的一隅。

福音堂是由美国基督教传教士、医学博士甘来德在1891年所建,在1895年毁于“成都教案”,甘来德利用清政府赔款和自筹资金重新修建。

福音堂的主要建筑是教堂、钟楼和存仁医院。

医院建成后救治了无数的人,有国学大师陈寅恪1944年在存仁医院治病的描述。
1910年甘来德等筹建华西医科大学。
钟楼是成都最高的建筑。它的钟声悦耳、动听,给市民带来生活计时之方便。

上面说的福音堂跟我小时候福音堂的印象形成了强烈反差,那二年社会上关于福音堂有许多可怕的、恐怖的传说:如何抱走小孩,如何吸血、取心,医院里还有很多白骨等。我父辈就有这方面的传言,多半是受“成都教案”的影响。
岁月蹉跎,我对福音堂的印象有了180度的改变。

“民小”的大门是福音堂建筑的尾段,都是青砖白杠杠,路过的人还以为是福音堂。

大门有一米多宽,三角形的房顶,门上有一个南瓜大小的圆洞洞,里面黢黢,智者告诉我,那是鬼门洞,鬼要从那进出。

听多了,深信不疑。我怕学校的大门,经过大门时过跑,非快、非快。

学校大门进去是很深的巷子,左边是围墙,右边是凹凸的福音堂建筑,走到巷子尽头,左边是篮球场大小的院子,右边还是福音堂建筑,底面是一间大瓦房,隔成诺干小房,一年级的教室和老师办公室,二年级和三年级的教室是福音堂建筑。

“民小”是只有三个班,三个年级的袖珍小学。

我还记得那颗奇异的罗汉松,总是有吸引力,上课经常看得发懵。
院子里的侧所,我们称之为茅房,上面搭了几个木扳板,蹬在上面屙屎。蹬下去,就怕,屙没屙干净都顾不上,擦擦屁股起身。

“民小”的同学都是父母养在家里无人照料,满街跑的娃,社会习惯称“街娃”。三五成群在街上调皮,街上的太婆又称“瘟丧”。
现在的娃住楼房,没有鄰居,从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现在和过去两种方式养育:即“敞养”和“圈养”,养出来的人大不相同,是进步还是退步,搞不醒豁。

教堂,我去过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是在1966年夏,几个同学在欧阳XX同学家玩(家住高教局),他带我们去教堂,进了教堂的第一道门坎,是一个小房间,木结构,光线很暗。同学们相互拉着手臂,绥慢地移动脚步,进了第二道门坎,亮多了,只觉得房子大,就听得“哇”一声惨叫,啥子都没有看清楚,扭头就跑,跑至高教局大门才停下来。欧阳同学说:“看见一个死人被捆绑在木头上”。一个个吓得要死,再看看顺手捡来的一叠画,那不是传说中抱小孩的长发女人,将画撒落一地。

时间恍惚,记不得何年何日,好在此间“九大”召开,查得是1969年4月。“陕小”早己开学,我们“民小”还在家里呆着。

一天妈妈不安地说:“小毛,你一天到晚耍得莫皮擦痒,把你的书找出来看看。”

“小毛”是我的小名,我找出了二年级上册未读一完的语文、算术和崭新的本子,想起了同学和老师。

闻闻本子,闻到读书的味道。打开语文书,仿佛听到朗朗读书声“下雨哪,下吧!下吧!我要种瓜,我要种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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