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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关庙的羊肉盛况是不是很热烈？ 冬至，成都飘出诡异的羊肉味道…… 文/平叔 这羊肉汤就像是埋在成都人躯体里的病毒，仿佛只有在冬至这天才会突然爆发。来的快，去得也快，就像发羊角风一样。 今天冬至。 当街上的银杏树叶几乎凋落殆尽的时候，成都人知道，这一年也临近尾声了，作为最后一个节气的冬至也来了。 冬至是什么？有说是最寒冷的数九开始，有说是日与夜的长度转换，也有人说冬至是吃饺子的日子。 若问成都人冬至是什么，估计答案一定是小关庙、三官堂、黄甲……，都与羊肉有关，应该没有例外。 成都人相信这句老话，“羊肠不穿衣裳，吃了狗肺，不盖棉絮。” 对于成都人来说，冬至就是围攻羊肉汤的集结号令吹响。 冬至的成都，天气通常会被冷冷的空气里的霾或雾弄得很弥障，换个有诗意的说法也可以叫做朦胧，朦胧是成都生活最有情调的描述。 而冬至这天的朦胧多半有来自羊肉汤的参与，它氤氲弥漫了全城，充斥了城市的各个角落，无一遗漏。 来成都，这天是可以免费嗅到羊肉汤浓浓的气味的。 我一直认为成都人的嗜好很奇怪，没有广袤的麦田，却偏偏就是喜欢吃面条；没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偏偏就是喜欢在冬至里围着一锅羊肉汤豪迈。 真的好奇怪。 成都人对羊肉汤有自己的解读。 尽管成都人在这天全城喜欢羊肉，但态度却很另类、很暧昧。 这羊肉汤就像是埋在成都人躯体里的病毒，仿佛只有在冬至这天才会突然爆发。来的快，去得也快，就像发羊角风一样。 这会让人感到诡异，一年365天，成都人也只会在冬至这天才会全城总动员，步调一致的去饕餮羊肉。 过后，便迅速偃旗息鼓、悄无声息。 年年如此，无一例外。 面对羊肉，成都人似乎很诡异。 这种诡异似曾相识，这让我不由得联想到了后子门体育场的四川足球呐喊声，突然就消失了，却不像羊肉汤能一年一度的东山再起。 我一直在寻思，成都人这种诡异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仔细想想，应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吧。 突然就有一阵羊骚气从小关庙吹了出来，突然冬至里的成都就开始沸腾了，就像是突然刮起一阵羊卷风，人们就像是赴流水席一样踊跃前往小关庙街聚集汇合。 那时的小关庙就是成都冬至里的图腾。 最早的小关庙原本是冷清的，只有“王牌”等几家卖羊肉，而且是论碗卖，吃的人多了，这才有了“羊肉一条街”，就开始论斤卖。于是碗换成了锅，于是就变得热闹了。 热闹了，羊肉价格就有了大跃进的理由。以前几块钱一碗的羊肉汤被吃成了七八十块钱一斤，甚至在冬至这天飙升到了一百七十块钱一斤！ 令人咂舌！ 成都人却依然趋之若鹜！ 这就是羊肉在成都的创下的神话。 成都人总是善于创造神话，尽管有时会有些无聊。 成都人对羊肉这种潮汐般的、突然爆发又突然收敛的态度，让许多投入羊肉汤的商界人士捞得盆满钵满，也让许多人折戟沉沙、欲哭无泪。 一年只有一天灿烂的羊肉热情，这让商家如何面对？ 不知还有哪座城市会以如此难以捉摸的态度来对待羊肉？ 没有，只有成都。 成都特有的、抽风式的羊肉情结。 让店家情何以堪。 星转斗移，几度春秋。 回顾这些年，我们追逐羊肉，从小关庙一路追到三官堂；从黄甲的麻到简阳的大耳羊；从打捞汤锅里的羊肉，再到铜锅里的涮羊肉；腹内不知过滤了多少羊肉渣渣和汤汁，也见证了羊肉世界里的兴衰和起起落落。 我们吃羊肉，吃小肥羊，直到将小肥羊吃得无影无踪。 我们吃涮羊肉，开一家吃一家，直到吃垮。 从“川宾”对面的“满福楼”开吃，又吃了“福满楼”、“楼满福”、“楼福满”……各种涮羊肉，吃得一个二个昙花一现，消失无影……一直吃到如今的“北平楼”粉墨登场。 北平楼好像也坚持了有些岁月了。 关于涮羊肉，那些麻酱蘸汁，不可或缺的韭菜花、腐乳酱、香菜、辣椒油，不知消磨了我们多少哈喇子和青春岁月…… 那些年，我们把“罗肥羊”从小南街吃到君平街，简陋的环境，绝不会降低我们追逐羊肉的丝毫热情。 不知这个“罗肥羊”还在不在。 曾有外地朋友问我，成都羊肉汤是不是出自道家的食谱。 闻言，不解。 朋友认真，继续：为何成都羊肉汤多是肖大仙、肖八仙、肖神仙、肖半仙等肖家的“仙”字招牌，想来一定是与姓“肖”的“仙”人有关。 我忍俊不住，先人板板哦！你也太会联想了嘛！ 不过一想，成都人吃羊，也许真的是吃出了老子那种“无为而为”的状态。 面对成都人的羊肉诡异，是不是需要祭出些“仙气”才能应对？ 也许是。 成都人邀约倒一起喝羊肉汤的历史也许不长，但成都人认真过冬至节的习俗却是久远，起码是在南宋时就开始了。关于这个，元代的《岁华纪丽谱》就有记载。 那时应该没有禁令，据说每到冬至时节，南宋的成都的领导就要带领一帮干部“早宴金绳寺，晚宴大慈寺”，狂嗨三天。 大慈寺大家都晓得，那金绳寺又在哪儿？ 以前成都6中就是在金绳寺旧址上修建的，6中后来和8中合并了。 据说90年代时，校园内还有金绳寺的一间大殿和石刻柱础。 早宴金绳寺。 这天领导率一帮有头有脸的，出北门“石鱼桥”——就是现在北门大桥，去金绳寺做些祭祀的仪式，然后搓一顿。 过场做得差不多了，晚上一仆揽子再按到大慈寺整晚饭。也是妖艳儿得很。 如此看来，成都人耍冬至的历史相当久远，耍法还是集中在吃上，这符合成都人好吃的天性。 我一直想弄明白，古代成都人在冬至这天究竟喝不喝羊肉汤。 终未果。 我想一定是要喝的。 成都冬天阴冷，潮湿寒气重，喝口羊肉汤总是没毛病的。 羊肉汤少不了芫荽，少了就少了趣味，我是这样以为的。 好的羊肉汤须有好汤，这得有羊骨架子熬制才能得到，少了就没有浓郁，就没了羊肉汤的神韵和内涵。 今天一定得喝一碗羊肉汤，对吧？ 祝谭友冬至快乐！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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