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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 ▏旧时烧房巷轶事的回忆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配图,与内容无关

旧时烧房巷轶事的回忆

作者 ▏老爷子

在老南门外,武侯祠新车站街口,成空028部队大门处,旧时有条小巷通向倒桑树街的巷子——烧房巷。

烧房巷长不到二百米,宽也就是四至五米。

南面巷口西侧是院落、坟墓、草房以及028部队围墙下的荒地,和一条二、三米左右宽的水沟。

巷子东侧是一排低矮的民宅草房,后面都是一大片菜田地。

巷子北口左边原是杂草丛生地及坟墓,后改造变成烽窝煤加工厂。巷子右边背后有一破败的小寺院及菜地。

那时也没有杀牛场,更没有杀牛巷了。只见一条三米左右宽的小河弯弯曲曲地穿过这大片菜田地。

时间到了五十年代中期左右,这片菜田地中间部份用炭渣沙石铺成了便道,时有少量的车辆由老车站街开到桑树粮仓运粮。

后来,在这片田地里又修建了一个杀牛的屠宰场。到了1965年至7O年代初这期间,成都塑料厂又将杀牛场北面和南端土地征用修建車间、库房。

这样,这一大片菜地田也就消失了。

由于杀牛场的出现,大家便称呼这条北从倒桑树街南至老车站街的巷子叫杀牛场,杀牛巷。

到了1997年,说了几十年的东城根街南延线终于修通了,新大道跨越新竣工的南河大桥,终于直接和武侯祠大街相连结,从此杀牛巷也随之消失。

现此路改名叫通祠路。

早先,当时的烧房巷北出口右侧的倒桑树街,右边有一座后面是菜地,前面邻街的一座大院子,它是这条街面最好的青砖瓦房建筑。

听说这是以前一老板做皮革的生意场所。

到了五十年代中期,这里也成了浆洗街街道办事处办公之地。辖区享有名气的老干事王林年轻时就在这里上班。这方型的院子三方均放是办公室,临街一排房是放乒乓球桌一张,供群众使用。

大概是1958年左右,此院和街对面,原新生皮革作坊十多畝地,也由有关单位批准全部交给新建立的成都塑料厂使用。办事处则搬迁到浆洗上街31号办公。

倒桑树东口和染靛街,凉水井街,老车站街,现在的武侯祠大街相连结。

旧时,经万里桥右手的染靛街和凉水井街是成都出城至新津,乐山雅安等川南的必经之路,历时这里都是茶铺,旅館,饭馆等商铺云集,客商,行人熙来攘往闹热之地及交通要道。

在出烧房巷左拐是倒桑树西段,它右边以前是部队幼儿园,现便就是363医院。

以前,街两边围墙很长,住家户很少,整条街行人也稀少相当清静。街的尽头是部队围墙一圆拱门,解放初期还有持枪战士执勤。

在这里右拐,顺墙边下一条一米左右宽的小道向北走时,右边也是一大片菜地,数间茅舍及被服厂宿舍围墙。前面不远处是老南门城墙,你面前咫尺之地,便是向万里桥曰夜湍流的南河。

那时解放后不久,为了修成渝铁路需要用的道渣,有关部门组织了生活困难的群众在南河中掏卵石并在河边砸碎,用生产自救的办法,增加收入,也支援了成渝线铁路建设。这里一段时间成了临时的加工场地。

此处多年有一渡船,最早每人收费一佰元旧币,新币一分钱。后收两分钱。

枯水季节时,船家两岸用木板搭道,经过河中渡船时也要付钱,但这也大大的方便了人们过河,以免绕道经老南门大桥出城节省了时间。

在这里继续向西行,顺部队驻地围墙有条临河用石条砌成的宽道路的尾处,便会听到轰隆轰隆有节奏响声的碾磨声,这就是南河岸边唯一的,有名气的周家碾碾房。

听老人讲,此水碾房在抗战中就有,灰朦朦的碾房是青瓦全木结构,座落在深河沟的石条上。木条竖立的窗户內,碾房里仍然非常地阴暗。空旷的周边只有这一座孤独的碾房,感觉到这里特别的寂静及冷清。

在碾房后面高高的土坡上,长满葳蕤的树丛及大片杂草中,只见一大股河水滚滾流下终日见不到阳光的碾房后面,又从阴森的碾子下面翻着白色的浪花,滔滔地顺着深沟向南河中流去。

在过了沟上面由几根树干铺的稻草上的便桥,顺着泥埂道继续溯河西行,就可到百花潭,青羊宫,及草堂寺。

旧时,这条泥土埂路,左边一年四季都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各种蔬菜地,及座落在翠绿色竹林盘中炊烟袅袅的农舍,只有时而一阵鸡呜或狗吠声才划破这片宁静的田野。

在右侧河对岸树丛中,是从老南门向西伸延的城墙。

这段南河很宽阔,水流较缓。在明媚的阳光下,岸边生长的桤木树等杂林,和在茂盛荻草丛中,清沏的南河水,静静地泛着银色的涟漪,缓缓地流向万里桥。这条泥埂路就是现在的南浦路。

烧房巷是否由于草房多易火烧故取名,揣测也有道理。这也是老成都人取名固有的特点。南河渡船处的北岸边有一片凸凹坡地,旧时由于人稀偏辟荒凉,便成了掩埋尸骨之地被称叫娃娃坟。毗邻处由于解放前,后都是垃圾堆积之地,人们又称呼那里叫渣滓壩。

六十年代末,老南门颇有知名度的五零二被服厂,为了职工上下班方便,出资修了一座吊挢,给人们工作,生活提供了安全,便捷。这样,道路不宽的烧房巷也逐渐行人多了起来。

也是六十年代末一天,忽然发现烧房巷南口西侧,部队围墙边的蔬菜洼地,坟墓已移平,盖了一间竹篱笆房子,我好奇走进去看到,新塡平的地面上放了一张大案板桌。七,八个人员围坐在桌前,整理处置一顆颗发亮的,各种彩色珠子及大大小小的佛珠,并用金丝线串联一起的工作房。

大约一年不到,盖的竹篱笆房子的工作房也被拆出,不知搬迁到何处,但烧房巷的右墙壁上,旧时铁皮子烧房巷路牌已早不见,却换成新的蓝底白字的珠宝巷街牌子了。

从此,烧房巷便悄悄地消失,新巷名叫珠宝巷。

1999年左右,市政改造,这大片地区被拆迁的住户和杀牛场,成都塑料厂等单位均迁出该地,有关部门并在这里新修了省府宿舍,住宅小区,商业用房。

珠宝巷也在人们的眼中渐渐的淡漠、遗忘、消失。

这正是,悠悠南河水仍流,昔时旧貌易新颜。

时过景迁,但龙门阵还是要摆烧房巷旧时难忘的一件轶事。

成都那时解放不久,敌对势力相当猖獗,潜伏下来的美蒋特务,及一贯道,圣母军等组织都与新生政权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它们魔爪伸到连小娃娃都被利用成立娃娃团,唆使他们用石块砸新装好的路灯,商铺抢东西并大街小巷枪劫等扰乱社会治安。此外,还有旧社会的舵把子,地头色,有血债地痞流氓,坏份子等等。

当时,人民群众为此深恶痛绝。为了巩固新生政权,新攻府采取了必要地打击措施。

那是五一,二年的一天,这天特别起来得早,匆忙吃了早饭,便一早进城,到少城公园去看开公审大会。

因为日前街道上就通知,今天上午少城公园要开公审斗争大会,是成都市坏蛋徐子昌一伙残暴欺诈,压迫劳动人民的反革命罪行。通知要求大家参加,我便瞒着家人,提前跑去少城公园去看闹热。

那时,从南门进城到少城公园最近的路只有走染靛街,倒桑树街坐渡船过河,走垮城墙口最近。为了不给过渡费,我紧紧贴在陌生的大人身边,因渡船小孩不收钱的。

好不容易气喘喘地跑到公园里,记得就在现公园管理处门前的一个壩子上,只见站满了许多开会的人在听控诉坏份子的罪行。但我却看不到台上的情景,人又多无法上前去看,感觉到着急。就在这时,看到街口卖纸烟的,二个熟面孔的人在悄悄地说,开完会就要拉到烧房巷去整。

当时听到这句话,认为还要开公审会,我便立即跟在他们后面返回烧房巷去。

不知何原因,今天坐船过河的人特别多,在拥挤的木船上,奇怪的是老板没有说收船钱。船一靠近,大家迫不及待地就下了船。我又急匆匆地朝烧房巷走去。

在烧房巷东边有一缺口,泥埂小路里面全是菜地,这里己有人进进出出。当我走进里面菜地时,看到有几个穿黄色军装公安人员,并看到有七.八个人在挖坑,周围也有观看的群众。

由于这里是菜地,泥土非常的潮湿,挖土的人用撮箕往上堆。当时己看到小长方型坑依序地挖了好几排,估计十多个。

写到这里,脑中再次出现那时的清晰场景。

我在那里四处看一遍,脚上的布鞋早己沾了不少泥土。后来,我随着进出看闹热的人在烂糟糟的泥土地走出缺口时,突然听到烧房巷南口,成空028部队那里传来汽车喇叭声和人们嘲杂的声音传来。我立即飞快地跑过去,想看个究竟是什么事。

结果,看见烧房巷口和部队大门前两边站了许多看闹热的群众。中间停了几辆十轮卡军用汽车,只见穿黄军装的公安人员两人夹一个五花大绑的,背上插了一枝细长标帜的犯人,从卡车上拖下来,朝烧房巷押进去。

当时,我站在最前面一排,看得非常地清楚。周边尽是群众,也没有武装戒严的陣势,只见从后面汽车上也陆续押下来的多个犯人一起押走。

后面不少看闹热的群众也紧跟着向烧房巷內涌去。

但这里仍然停留了许多群众,从他们议论纷纷的语言中才知道,今天将在这里枪毙这伙犯人。听到这些话,我骤然感觉有点紧张起来。

身边许多人都继续的在议论着,是否在等待什么谁也没有离开这里。

没有多久的时间,只听到烧房巷右边菜地处传来清脆的砰砰砰的枪声,不知响了多少声。此时这里一片沉静。

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只见穿黄军装公安人员,个个严肃的列队从烧房巷中走出来,分別准备上军用十轮卡汽车时,我忐忑不安地还是想去现场看一看。

便和群众一道,向烧房巷怱怱地大步走去……

现在,虽然这件事过去几十年了,但旧时的烧房巷的轶事却至今亦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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