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莲姐 ▏妈妈的奶

新用户7771xieo 2020-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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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奶

作者 ▏莲姐

母亲的奶，母亲的乳汁，是生命的乳汁，是她喂养和浇育了我的生命之花。

11月4日我在阿坝州桃坪羌寨，中午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电话是父亲打来的，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略带哭腔的声音：莲儿你在哪？你妈妈今早去河边锻炼，不小心踩滑了，摔着了。来不急多想脱口而出：严重吗？摔到哪里了？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急急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边安慰父亲：别着急，快送妈妈去医院，我在往回家的路上。

挂了电话赶快联系，姐姐不在成都，哥哥身体不太好，属泥菩萨过河。立马把姐夫的电话打通了，十万火急，快回去看看妈妈的情况。

回程路上我一直默不作声，心底不停的念叨，默默地祈祷：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妈妈是一个善良的人，不要伤得太重，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平安度过灾难。

回到家看到85岁的爸爸一脸无助，见了我只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妈妈躺在床上，脸上失去了往日的神彩，惊吓和恐惧还挂在上面。妈妈伤到哪了？痛吗？妈妈点点头，用手指指左奶旁，微声的诉说：踩滑了，顺着斜坡滚了几个滚，当时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的妈呀，妈妈83岁高龄，体重有150斤，腰围三尺，怎能经受几个滚？太可怕了。姐夫站在一旁告诉我：医院已联系好了，主任医师明早上班，明天一大早就去检查诊断。明天早上才去诊断，能行吗？爸爸妈妈都很坚定在看一看，我们在药店买了跌打的膏药，已贴在疼的地方，应该可以明天去看医生。姐夫也说：看妈妈的样子，观察一下。于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就观察吧，我一再叮嘱妈妈有什么不适，必须马上去医院。

尽管听他们的，但我内心还是很忐忑，提心吊胆，庚即拿了一条负离子腰带又折回来，给妈妈绑在胸腔上。一整夜我都在黙念：保佑妈妈，妈妈没得事。

一大早去了医院，照片诊断的结果，4根肋骨骨折，位置就在妈妈的左乳下面，难怪妈妈说：觉得里面好痛。医生说：昨天你们用腰带绑住胸腔处理得当。真是谢天谢地。

住院治疗是跑不脱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只有慢慢来了。医生护士围着妈妈忙前忙后，护士调好消炎止痛的中药粉，准备给妈妈敷在伤痛处，我搭着手，无意中我瞟到了妈妈的奶，松散的像似呻吟般垂在哪里，妈妈的表情也是万分痛苦状。我安慰妈妈伤痛会一天比一天好，不要着急，配合医生治疗，妈妈听话的放松了一下，脸上又现出了慈祥的柔光。

姐姐当天从外地赶了回来，主动分担送饭任务。爸爸每天早上九点钟前赶到医院陪伴着，守着输液，换药，姐姐和我轮流送饭，爸爸中午和妈妈一起吃午餐，在劝说下他才勉强回家休息。

在治疗的第一个十天内，妈妈想忍住疼痛，可还是脱口嚷了一句：我的妈，痛死人了。我扶着她想给她减轻一点点痛，结果反而靠住了她的奶，妈妈更是哎哟，护工赶忙说：别碰哪儿，有伤。我的心突然颤栗了一下，心疼不已，妈妈尽快好起来啊，别让她遭受太多的痛苦，我再次祈祷保佑、保佑。

妈妈的奶曾是我小时候迷恋和盼望的，到了晩上睡觉就会急着找妈妈，只要挨着她就会放心，在睡梦中手儿就会寻摸着妈妈的奶，轻轻地摸摸，一会就甜甜的睡去。好几次，妈妈事情没做完，把我先放在床上睡，可我怎么都睡不着，不停的叫：妈妈、妈妈。妈妈只好陪着我，而且要摸着妈妈的奶，才能安然入睡。稍稍长大一点，妈妈有好多事情要去做，就不可能天天陪着我睡了，摸摸妈妈的奶就成了奢望，但我常常在睡梦中，梦见妈妈那富有弹性，温润的奶，嘴儿还不停地啧巴啧巴，好香甜的妈妈乳汁，在妈妈身边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甜蜜。

记得在四、五岁的时候，邻居家的叔叔问我父母有冰冻小黄鱼要吗？于是，我们三姊妹欢天喜地盼到了一顿，小黄鱼美味大餐。那时，每个人一个月只有二两肉，吃肉是打牙祭，吃鱼也是很少很少。看着大人们忙着从一块块冰砖中，撬出小黄鱼，冰是大块大块的，黄鱼却是小条小条的。终于，满屋飘出了诱人的香味，迫不及待的问：做好了吗？等一会就好，妈妈回答着。三姊妹又在一旁蹦蹦跳跳，口水吞咽了好多次，眼晴不停的向灶台方向扫来扫去，肚子咕噜咕噜的响。

期盼中一盆香喷喷的小黄鱼端上桌了，那个香啊，三姊妹拿着碗筷手舞足道的冲了上去。爸爸妈妈招呼姐姐哥哥慢一点吃，小心鱼刺，他们一边答应，一边吃得生动活泼。爸爸妈妈轮流给我夹鱼肉，他们叮嘱道：一口一口吃哈。这顿小黄鱼大餐一家人吃得兴高采烈，下得桌来，擦着油噜噜的嘴巴儿，欢喜，摸着圆鼓鼓的肚儿，满足。

在愉悦之中，夜幕降临，大家都洗一洗上床睡觉了。我依然享受特权挨着妈妈睡，手儿像似受到磁铁吸引力，立马粘上了妈妈的奶，太美妙了，转眼就进入梦乡。可到了半夜，像似在做梦，只觉得翻江倒海，遇到海浪，一股股难受，受不了啦，突然，如闸门泄洪一般，喷湧而出，终于停歇。妈妈被扰醒了，一看：哎呀，我的那个乖乖，带着一股醒味，粘粘的，还有没消化的小黄鱼，全部贴在了妈妈的奶上。妈妈翻身起床，摸了摸我，叫道：莲儿肚肚不舒服哇，好点没有？我迷迷糊糊睁眼瞧了一眼，妈妈的奶当面一片狼藉，我哼了哼转眼又继续沉在睡梦中。

一声呻吟把我拉回现实，赶忙停止暇想，帮助妈妈轻轻挪动一下。

在医生精心的医治下，妈妈入院一个月顺利回到家中静养。买莱做饭帮爸爸分担家务，给妈妈敷中药贴成了我的第一要务。按着医嘱第一次充当起了家庭医生，制作药膏，先2号药粉用白酒搅拌，加温水调匀放在纱布中间，然后，1号药粉调匀放边上，再用棉条扎在周围，药上面加一层纱布，药膏做好了，天冷药膏放在微波炉中加热。爸爸帮打下手，我学着护士的样子给妈妈敷药了，药膏贴在妈妈的左奶旁，纱布一圈一圈在妈妈的双奶下缠绕，一张毛巾贴在药膏上面防渗漏；再放一个医院特制的纸板，作支撑保护；纱布又一圈一圈，为了加固纱布绕过妈妈肩头，又在双奶中间交叉，像背弹药一样做一个武装带；最后围上负离子腰带，这才大功告成，第一次当家庭医生，经验收还算合格。

一次次换药我的双手都会轻触妈妈的双奶，我都会沉迷她的香甜，勾起儿时的回忆，我喊了一声：又摸到妈妈的奶奶了。妈妈笑着嗔怒：你个瓜儿胎胎（小时候做错了妈妈都会这样爱怜的骂一句家乡话），真的好满足呀。看着妈妈的双奶不在挺拨，松松的垂在哪里，心中有些感触和歉意。爸爸妈妈真的老了，每次回家问他们需要什么吗？他们都会说：不需要的，你们上好班，照顾好自己和孩子，我们不缺什么。多带几次让他们出去玩，他们又会说：你们上班辛苦，有时间多休息，我们天天都在玩。是乎我们太忙了，上班挣钱，养育儿女，对父母的关爱都变得让他们觉着有压力，总想帮我们减轻负担。

时间就这样流过了，日子一天天过，一晃我也退休了。妈妈生病住院，爸爸不经意说了一句：你妈妈的床，有一只腿断了，绑起都用了好多年。我一看那床真是太陈旧了，于是，我们俩口子当机立断，换！旧床拆走，打扫清洁，床底的灰尘着实让我吃惊。爸爸妈妈一辈子勤俭贯了，舍不得扔掉旧东西，只要可以用决不扔。但，他们真的老了，对于像换床这样大一点的举动，不想动了，更不想扔掉啦。

妈妈回家看到一张新床，还是挺高兴的，不过还是说了一句：那个床其实可以用的，我是舍不得扔的。我们只是点头笑笑而已，自惭回家关心父母是留在了表面上，他们需要我们出力的地方有很多，只是他们不愿给我们添麻烦，只要自己能抗，决不给子女添负担，可怜天下父母心，总希望儿女们过得好一点。

妈妈在家静养中，我当起了厨师，尽力想得周到一些，把饭菜做得可口一些，晕素搭配合理一些，炖鸡汤、排骨、棒子骨汤、炖猪脚、鸽子汤，熬鲫鱼汤轮番上，增强妈妈的营养，让妈妈快快好起来。妈妈挺开心的告诉我：回到家，都可以吃两碗饭了。妈妈的脚趾甲长在肉里，痛得难忍，我义不容辞又当起了修脚师，轻轻的按摩，一点点，小心修剪，生怕弄疼妈妈，还好圆满完成任务。妈妈乐了，这下舒服了，走路巴适了。

一次又一次敷药后，妈妈的伤痛越来越轻，妈妈的双奶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妈妈的笑容也越来越多，妈妈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能为爸爸妈妈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做女儿的这真才是有点欣慰感，陪着爸爸妈妈真是满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