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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残酷，我们却假装温暖 文/卜玉霞 这个题目我想很久了，这个主题我也想很久了。 脑袋一直很乱，今天，理一理，写一写。有认为是虚构的，请取关。我不愿意说自己是在用灵魂写作，我只想写一点心灵深处的话。这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我希望你能鼓励我说真话，说没有水分的，不是面上的，不需要客气的，无需修饰的话。 去昌黎老家培训了几天，请假了几天，个中滋味，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的。 去之前，大家貌似都很神往吧。生物呢，生物呢。我晕。 生物，初中是副科，高中也是副科。还做实验呢？还培训呢？我只有冷笑。也好，我出来培训，多好的机会啊！ 副科，知道么？生物一直一直都是副科啊！ 就好像人们嘴里头说，农村，农村！ 越发觉得农村是被世界遗忘了的。不，是被中国遗忘了的。 看新闻，农村的脏乱差，那些民工，真脏啊，也真苦啊。可是，我们中的有多少人那样子？我们有多少父母那样子？作为农村中的你，你敢说么？我是农村人，我敢说。 听了几堂课。 不得不说，昌黎农大的各位老师，教授对这次培训之重视，他们实在是让人敬仰。从吃从住从交通从各个方面想的实在是周到。吃的也许不大好，但能做到那样子，我觉得已经够可以的了。住在昌黎大厦，当我跟朋友说住在那里的时候，朋友惊叹道，呀，那里可是昌黎最高级的宾馆啊！交通，车接车送。这般的条件，我怎么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学生时代呢？ 第一期一百多人，李院长把这一百多人挑弄的井井有条，分成三车，三车分成几个班，每个班分成几个组。车长，班长，组长，一层一层地管，每次出发都要点名，举手，等候。那个认真劲，汗颜呢。 有事呢，要请假，还得找班主任，亲自写请假条，班主任签字。一再地叮嘱，一再地叮嘱。 这里，有李院长的功劳。我心中默默地佩服她，关注她。她仿佛一团火，把你冷却的热情重新燃起来。本来很乱的局面，经过她的手一侍弄，神了，大家各就各位，秩序井然！ 再说讲课吧。每个授课老师都是那么认真。多媒体，有图有真相，有理论有实践。最让我感动的是那个下午，两个教授带领我们学员，学员给分成两个大组，我们在校园里认识各种树。真是幸福啊。那天，天还滴了几滴雨，仿佛感动似的。我们认识了很多植物，了解了很多植物的习性。我知道了接骨木的叶子是复叶，皂荚树的果实是荚果，玫瑰属于蔷薇科······真希望就这么让教授带领着，一直走下去，走到世界的劲头，看尽世界的所有植物动物。 那个下午，傍晚很快就来了。我们恋恋不舍地跟粉色的玉兰花告别。跟白的粉的紫薇告别，跟叫做玫瑰或者月季的花朵告别。 做了几个实验，我听不懂，也看不懂。师生们除了我，都是那么兴奋，那么认真。我明白，想学好生物，首先得动手做实验！ 真的，真的很好。 可是，你知道真相是什么么？ 生物是副科，不在高考之列，不在中考之列！ 在应试教育的今天，你觉得生物实验走进教学，可能么？ 有个培训的老师亲口告诉我说，他们也做过这些实验。但是，这样非常浪费时间。按照正常的教学秩序来说，生物课一周也就是两节课。你还这么的做实验，你觉得你的课程能赶完么？你觉得学生，家长会重视你的副科生物么？当你的学生的主科成绩尚且需要比学赶帮的时候，你觉得你的学生会静下心来，认真地完成一个生物实验么？ 生物，是多么美好的一门学科。带孩子们走进大自然，认识大自然，亲近大自然，亲近人类自己，是多么好多么美妙的事情。可是，可是，现实却残酷地被应试教育被就业被各种无法诉说的东西给打败了！ 培训期间，有老师做过调查。调查的结果是，高中生物老师极少，生物专业老师极少。我是中文系毕业，教生物也就不到一年吧。说句实话，教生物，我真的没当回事。因为，没有谁会把生物当回事！ 我的一个同事，曾经教过生物，后来教语文。有些家长说她是生物老师，这个老师硬是非常气愤！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可是呢？ 我们的那么多老师，教授，依然是那么认真地在学习，在讲授！一本正经的重视重视再重视。甚至培训后的生物结业证书，也弄得有板有眼。甚至还有的学员因为没有得到优秀而斤斤计较。至于么？ 当你把一切都看开了之后，当你把一切浮华都抖落之后，最后剩下的，还真个就只有浮华了。 真的，现实太残酷了。 而我们呢？一本正经地假装温暖。 我请了几天假。 我买了18号的车票。19号到了家。 我的家庭实在是个特殊的不能特殊的家庭。我没有办法直截了当地说出口。 我一进家门，我的母亲就在暗的光线里哭着对我说，咱家就这么糟着过了。 我难过极了。我说，你不收拾，怨谁呢？ 一年前，我曾经发过誓，如果村里没人管，我就亲自给他们买一套房子，新的买不起，我就买旧的。 我的母亲说不清为什么危房改造没有我们家。她也说不清，国家给她的照顾款都是有哪些。她只是给我拿出了一堆证件。 于是，我拉着他来到村主任家里。我啪啪地拍了一堆我家的照片。包括我的老年痴呆的父亲，我的没能力没钱娶亲的快五十岁的傻哥哥，还有我家有从湿了一大块的墙壁，还有我的说话颠三倒四不得要领的母亲。请原谅我，我实在是没有勇气把那些照片发到这里来。我知道，人都是极度势利的。虽然，我一直劝慰自己，不要去理会别人去说什么，想什么，但是我还是做不到。 村支书，没跟我解释什么，只是让我找镇里。 我对村里不了解。我对我母亲的所作所为不了解。母亲跟哥哥智力上都是欠缺的，没有一点点心机。 去了镇里，听了很多人的话，我才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村里没有为难我们家。错的其实就是我的家人。危房改造可以，但是，要首先由村民出一部分钱。好像是两万吧。我母亲不出，于是，改造就搁浅了。 我生气地问母亲，怎么就不给我打个电话。母亲找了一堆借口。我只是苦笑。不管她做什么事，不做什么事，总是有借口，理直气壮。 26号，我就开始请假了。 在翻盖房子跟买房子，我权衡了很久。请做建筑工的亲戚，找村里搞建筑的人，打听价钱，最后，我想，还是买一套旧房子比较合适。 感谢我的二表姐以及表姐夫，感谢我的外甥，跑了一趟又一趟，终于是买房定下来了。卖家同意，买家同意，价钱似乎也合理。就等村支书，村会计，房子的主人以及左邻右舍了（真没想到啊，农村买个破房子这么多勾当！）干什么呢？下文书，签字画押，交钱买房啊。 我其实挺高兴的，我终于可以让我的没有多少日子的老父亲可以住上稍微好一点的房子了。我还想着，买上了那套房子，我先给房子整修一下，然后，给我父亲买一架轮椅，买的新的被褥，然后，我可以在家里多住几天，尽一份孝心。 然，我错了。我忘了我的家庭的特殊了。 我母亲不愿意买房子。在本家叔叔以及我的八十七岁的姑姑劝过之后，她似乎回心转意了。然而，看到我，她还是说死也不搬家的话。我狠狠地训了她一通。 之后，我去中人叔叔那里。母亲总是在一旁捣乱。我们几次示意她离开，然她就是不走。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每听到母亲说的颠三倒四没有中心的话的时候，就忍不住呛着她说话。最后，终于把她激怒了。她走出去了，很大声很大声地到院子里骂我。 之后，我们都走出去了，这个时候，我的傻哥哥上场了。 他拿着大棍子，使劲地骂我。还扬言要打我。他说，要是我买房，他们搬家他就要喝药。 这个世界啊，真是好笑的很啊。 我给他出钱，我给他买房，他竟然还要打我。这个世界啊，这个世界啊。我还活着呢么？ 我的腿只打哆嗦。我二姐走过去，跟他说，你打打我试试？我母亲去劝我哥哥，我的傻子哥哥竟然踢了母亲两脚。母亲哭了，之后，就对我跟我二姐说，你们赶紧地走吧。 我二表姐说，可不能买房了，要出人命了。 我看到买不成房子了，就掏出一千块钱给我母亲。这个时候，我哥哥说，看你敢要，看你敢要，你敢要我就把你腿打折了。于是，母亲又把钱塞给我。我一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接那个钱。我母亲又把钱塞到我二表姐手里。她还一边说，赶紧走吧，赶紧走吧。 我无语地让二表姐驮着，回到了我姑姑家。每次回娘家，我都是住姑姑家的。 姑姑也听说了这事，气得一遍又一遍地说，宁可跟尖子打一架，不跟傻子说句话！ 我的亲戚都说，金霞，这其实是坏事变成了好事。万一，万一，等下了文书，等交了钱，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咋办呢？ 我的亲戚都说，金霞，你的孝心是全小营村独一份的。没有哪个子女会给父母买房子的，哪怕是旧房子。 我的亲戚都说，这样，全村人都是的你的孝顺了，你也不是作秀啊。 我心里说，啊，难不成我也要作秀么？ 我想起，我被我的傻哥哥拿着大棍子追赶之后，一个邻居劝我，金霞，你别生气，你哥不过一个傻子。我说，要是我生气，我都死八十次也有了吧。 我的亲戚都夸我的老公好，因为他没有为难我。我的亲戚说，你看，你拿三万块都没为难你，别的人别说三万块，三千，三百，都会为难的。没听说么，那谁谁谁，娘两个，因为三十块钱打的你死我活的呢。 哦，我的老公好，我是不是要感谢他呢？ 可是，我们是夫妻，我们是夫妻啊！如果连这都不被允许，我还跟他过个啥日子呢？ 农村里有很多傻子，你知道么？农村里有很多让你想象不到的事情，你知道么？ 现实总是残酷的，可是，我们却硬是要温暖地活下去。 我常常为着人为什么活着纠结很久。 也许，我实在实在是单纯极了。总以为什么事业啊，奉献啊，把一些高贵的名词放在自己头上。可实际上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啥是事业呢?作为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娃子，有点事做，脑子正常似乎就不错了吧。那么多的人，不，简直是所有的人，也包括我在内，都在为着人民币奋斗着。他们做着孩子奴，作着工作奴，作者领导的奴。活来活去的，不知道意义究竟在哪里。那么多的人在随波逐流，那么多，那么多啊。 我又算老几呢？写作又算老几呢？该鄙视你的还是鄙视你。其实，讲真的话，真正有思想的人，谁又在乎别人的鄙视呢？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吧，不危害社会，做个老实本分的人，偶尔地吃点小亏就吃点小亏，活着才是当紧吧，哪怕，知道现实残酷，也要温暖地活着啊。 （更新，还是随性一些吧。每天20点更新，有点太循规蹈矩啦，这真的不是玉霞的风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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