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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粮票的记忆/张云

 读在现场 2020-11-17

前几天回家看望父母的时候,恰巧赶上母亲在收拾衣柜,存放冬天的衣服,我发现柜子里珍藏了不少粮票,看了看虽然这些粮票存放的时间比较长,但是每一张母亲都保存的完好无损。

我拿着母亲保留下来的粮票,思绪又回到了童年。想起了幼年的生活,改革开放以前,在那个年代国家的物资贫乏,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凭票供应的年代。那时候,到乡里赶集买物品要粮票,到供销社买点心要粮票,总之买什么都是凭粮票。无粮票在那个年月里,是非同小可的,买物品的时候人民币加票,缺一不可,甚至有人后来把粮票形容为“吃饭的护照”。

粮票自然而然在老百姓心中是很重要的,还记得大哥上大学那两年,是母亲换粮票次数最多的时候,哥哥刚考上我们市里的师范大学,为了让他去大学里能够吃上点细粮。母亲在离哥哥上学报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张罗着到乡里供销社换粮票。

听母亲讲,当时我的伯父就在乡里供销社厨房工作,母亲依仗着大伯在供销社工作,就直接用平板车拉着两袋子玉米去了乡里。谁想到,到了乡里供销社找到大伯,不但没有换到粮票,还被大伯批评了一顿。母亲拉着粮食来回几里地空跑了一趟,累点不说,关键没有给哥哥换来粮票,还被批评了,母亲回到家后很生气的给父亲说。父亲也有点生气,过了两天他去找了伯父,可是找了伯父结果还是一样的,不但不给帮忙,反而同样得到了批评。两次找到伯父换粮票都被拒绝,母亲没办法,最后让父亲找到了他在乡镇工作的同学,好说歹说,才换取了少量的粮票,给大哥上学带走。

那个年代换粮票不是说拿着粮食就能换来的,除非家里确实有困难的才好换,母亲那时为了远离家乡上大学的哥哥在学校吃上点细粮,每到寒暑假哥哥上学走的时候,总是托人找关系提前拿着地瓜、玉米到乡里供销社换些粮票。

后来我才知道,伯父那个人是个很认真的人,任何事情都不愿给单位添麻烦,怕人说闲话,别说我家去找他,就连他自己家从来也不利用工作之便换点粮票,来改善一下生活。

说起粮票,我还记得有一年冬天,大姑来我家走亲戚,父亲把私存救急的粮票拿出来,早早起床冒着严寒上集市去买肉。我和哥哥都很开心,在家里等着,心想今天终于可以吃到肉了。谁想到等了半个上午,看到父亲垂头丧气地回来了,母亲一问才知道,在集市上眼看着就要轮到父亲了,偏偏这时肉卖完了,白白起了个大早上,却赶了个晚集,我和哥哥空欢喜一场。虽然大姑来我家不在乎吃什么,可是大姑离我们家较远,一年半载不来一次,父亲总感觉过意不去。

记得大姑回家没几天,父亲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件事。一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老早的把我从被窝里叫起来,悄悄的告诉我带我去赶集。困意未散的我跟着父亲慢腾腾的走着,路上父亲给我说,走,咱去集上换肉去你大姑家,一听到换肉去,我一下子困意全散,蹦蹦跳跳的跟在父亲身后。这次拿着粮票到集市上终于换来肉了,我和父亲提着换来的一大块肉一起去看望大姑,心想到了大姑家就可以吃肉了,别提有多高兴了。中午在大姑家吃了午饭,我也终于借此机会解了馋,临走时,大姑把剩下的一块肉包好,让我和父亲拿着回家给哥哥吃。回到家后,当哥哥正在对父亲带我去大姑家嫉妒的时候,父亲便把从大姑家带回的肉拿出来,让母亲给我们顿顿,也让哥哥解解馋。

粮票不仅对我们农村人很重要,当时听在城里生活的舅舅说,城里人如果没有粮票,有钱也不一定好使,因为没有粮票就买不到粮食。上世纪六十至八十年代,中国城镇居民物质生活水平不高,人们的肚中很难存下油水,有的人家里甚至吃了上顿就惦记着下顿,一般人家到月底,家里的粮食就吃空了,“粮票刚好够花,根本攒不下来”。

其实,粮票就是那段艰苦岁月的见证。虽然今天的生活都很幸福,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粮油销售店比比皆是。各种粮食和粮食制品琳琅满目,白面、大米、莜面、豆面以及各种小杂粮任你选择。超市里的各种副食堆积如山,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新鲜蔬菜,各类水果,数不胜数。人民的生活水平越来越高,人民的餐桌越来越丰富。可是,我也不会忘记曾经经历过那段苦难的日子,更不会忘记吃不饱饭的滋味。所以在现在的生活中,吃饭时不小心掉到地上的每一粒粮食我都要捡起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一粒一米。

我不知道母亲的这些粮票为什么没有用掉,又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保存着,但我想母亲一定是为了让我们铭记那段贫穷的岁月,也是为了歌颂今天的幸福生活,让我们毋忘党的改革开放伟大成就。

作 者 简 介

张云,男,出生于江北水乡台儿庄,谋生于泰山脚下,山东省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著名行走散文作家联盟成员、《行参菩提》签约作家。热爱文学,作品发表于《中国劳动保障报》、《人民公交》、《齐鲁晚报》、《泰安日报》、《泰山晚报》等。多年漂泊在他乡,喜欢用文字来记录那浓浓的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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