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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帆║​在家乡的老屋里,回忆起父亲

 梅州文学网 2020-11-25

  假期回老家时,再次看到了曾经居住过的老屋。

  老屋伫立在一个叫横庄村的地方,已经有许多年没人居住,无人打理了。院子里蛛网纵横,擦了擦布满灰尘的窗玻璃望进去,满地尘埃,四处塌陷,想必是有雨必漏,再也无法居住了。

  抬手轻触老屋的墙,一块尘土掉在地上瞬间化成了粉末,腾起团团灰尘。仿佛一场虚幻。我站在屋门前,仰望着老屋,它亦默默地看着我,潮湿腐烂的霉味直抵嗓子眼,阳光因支离的窗户而显得破碎,也就是这一束阳光,瞬间将长悬于头顶的那盏记忆之灯点亮、唤醒,往事如流般涌现。

  老屋门前,是一片宽阔平整的晾晒场。每年的夏秋时节,各家各户争先恐后地排队晾晒粮食,门前就异常热闹起来,大人们谈天说地,小孩们追逐嬉闹。这边刚轰赶了偷食的鸡群,那边又来了麻雀、喜鹊等小鸟,它们往往趁人不注意偷吃几口,你追我走,你走我来,聪明的它们和人打起了“游击”,就这样直到饱食美餐之后才怡然自得地离开。


  站在院子里,头顶的天空蔚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毫无印象的一棵果树,高高地直戳天空,树上新长出的绿叶,接茬一般,紧跟而上。我惊讶,它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门口的古井、草木、小路依旧,而人已非。恍惚中,我看见父亲穿着破旧西服,骑着自行车归来的身影,顿时我已泪眼模糊。

  我猛一抬头,看见了墙上父亲和善的笑容。此刻我赶紧扭头,忍不住的泪水直往下流。那一刻,失去父亲留给我的无尽孤独和思念一拥而上,将我全军覆没。那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叮嘱,习惯了周日陪伴的节奏,习惯了的牵挂……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考验和折磨着我。我束手就擒,在不经意间,在不知不觉中如此感伤。

  站在这狭小的院子里,思绪此起彼伏,熟悉的景物、熟悉的邻居依旧,而我的父亲却再也不在了。那些欢声笑语,那些开不完的玩笑,都成了不可重来的曾经和过往。想起在老屋里,我坚强的父亲陪我走过的许多风雨,他曾不止一次地鼓励我:没事,有我呢!每想至此,我都会泪湿眼眶。

  亲人是越活越少了,人是越活越孤独了。父亲,在艰难的岁月中养育和陪伴我们,走过苦焦的日子,迎来衣食无忧的现在。而今这个人走了,我的生命就缺失了一部分,不可弥补无法缝合的一部分。

  很多年前的夜晚,正厅里的那盏灯就会亮起,父亲会在那里写材料,在我年少的时期,他曾经是一名普通的乡镇公务员,坚强的他把没有日历的日子编织得密密匝匝,那点点灯光,给乡村的夜押上鲜活的韵律。家中那只偷懒的大狗,熬不过吱吱呀呀的笔触的声音,在夜风中酣然入梦,暖暖的被窝里,梦的希冀在轻轻晃动。

  老屋,如同一池沉在心中的湖,稍有碰触,便会荡起阵阵涟漪。有时,一场大雨或者一场大风过后,我总会想,老屋那苍老的骨骼能否承受皑皑白雪,能否承受雨水的侵蚀?而老屋却静静地在原地与年轮进行着抗争。

  每每忆起故乡的老屋,总会有一种情愫挥之不去,那曾经整洁美丽的院落,昏暗灯光下认真写材料的的父亲,就如一幅水墨画铺展开来。

  在罗浮山,一名老道士曾经对我说过:此生念念不忘,来世必有回响。若真有来世,我希望父亲可以转世遇到个好人家。屋子老了,父亲走了,很多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图文无关,文章配图来源:拍摄作者 授权发布。

编辑:夏鸥;校对:张潺潺;

策划:张潺潺;责编: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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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阿帆,广东梅州人,从事医务工作,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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