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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秦史暨毛氏文化 观中外时事写吉光片羽窥见 研古今历史发一鳞半爪见解 浙之毛氏，首推三衢。三衢毛氏，尤以古之西安江山二邑为盛。古浙之西安，今衢州地，亦称信安。信安境内有三衢山，峰岩奇秀甲于一郡，唐因取名为州。江山旧称须江，唐武德四年（621年）分信安置须江县，五代唐长兴二年(931年)吴越国改为江山县。 江山毛氏，在城者，县治前为盛，乃邑前毛氏也。在邑之南隅，则清漾为盛。在邑之西隅，则棠峰为盛。旧称江山毛氏三大族。 考其源流，棠峰毛氏始迁祖为湖州人毛任。唐武德五年，毛任为须江主簿，秩满后定居江山。其后裔居坛石潭边、淤头市上村、卅六都、大桥镇仕阳、大桥等地。而湖州毛氏始祖系毛宝第四子毛继之（旧谱记作宝公第三子）。毛继之约于东晋·咸和七年从信安移居。 据柯山旧牒，毛安之为宝公第四子，晋授朝郡守，居杭州。有四子：潭、泰、邃、遁。哲按：毛安之有军事才干，累升至抚军参军、魏郡太守、右卫将军，朝廷追封其为平都子。子毛潭嗣封爵位，官至江夏相。谱记毛俊之为宝公第二子，为益州派，后裔未详记。盖毛穆之任益州刺史时，弟俊之从而留居四川。 清漾老谱 吊线谱 毛宝死后，长子毛穆之袭爵。毛穆之历任扬威将军、颍川太守，都督宁州诸军事、扬威将军、宁州刺史，宝死后嗣爵州陵侯，官至都督梁州之三郡军事、右将军、西蛮校尉、领建平太守，镇守巴郡。因平蜀功大，惠及子孙，晋简文帝司马昱封毛穆之次子球为都乡侯。 升平四年(360年),桓温受封南郡公,朝廷因毛穆之受封的州陵县隶属南郡,于是改封毛穆之为建安侯。后病卒于巴东军中，墓在安徽当涂县。 毛穆之病死巴蜀后由长子毛珍嗣爵，官至天门太守。毛穆之有八子，即珍、球、璩、璠、瑾、瑗、玢、瓒。子毛球曾任梓潼太守。子毛璠曾任宁州刺史。子毛瑾任西夷校尉，后为使持节、监梁秦二州军事、征虏将军、梁秦二州刺史、略阳武都太守。子毛瑗曾任蜀郡太守，后任辅国将军、宁州刺史。 八兄弟中以毛璩最为知名，淝水之战中,就是负责追击的将领,把苻坚赶得风声鹤唳。毛璩曾任右将军参军、卫将军参军、征虏将军司马，升宁朔将军、淮南太守，不久补调为镇北将军、龙骧将军、建威将军、益州刺史。 永嘉之乱后，五胡乱华，北方一片狼藉。南渡的中原士族大多有定居江南之心，无复北向。毛宝为庐江太守时，与东阳郡太守羊鉴有深交，曾两次赴金华看望羊氏而路过信安县地。宝见信安山水相环，有秩满隐居之心，并将此意告知羊氏及儿子。毛宝死后，庾亮的侄儿庾友继任东阳太守。庾、毛两家素为世交，休戚相共，毛宝家人遂在信安城南里许(今毛家田铺)购置田产，筑室而居。 毛宝画像 取自江山邑前毛氏族谱 公元405年，焦纵兵变，“遂共害璩及瑗（之前还有瑾），并子侄之在蜀者，一时殄没。”义熙中，论璩讨桓玄功，追封归乡公，食邑信安（今衢州），一千五百户。毛璩兄球之孙祐之斩玄有功，封夷道县侯。 毛璩有四子，即宏之、韶之、敏之、歆之。由璩子宏之嗣爵位。四子皆有官职军衔，在衢守丧尽孝三年之后，毛韶之赴任松阳，毛歆之赴任南京，子孙便在任地安居。毛宏之与毛敏之则弃甲归田，用爵位奉禄购置田地和山场，开始苦心经营毛家田铺和烂柯山毛家坞。他们在衢州安家立业，后裔繁盛，世称三衢毛氏，谱称信安毛氏。 清漾毛氏、邑前毛氏皆毛宝孙毛璩之后。南齐武帝永明年间，毛璩五世孙毛深因今全旺、大洲诸地置有产业，便从信安城中移居柯山之东南。其裔孙有分居全旺毛家、大洲、廿里、黄家等地的。毛深弟湛分居江山洪坦，澄居郭川，汪居乌头，沉居川石。毛深长子元琼，梁·大同年间又迁居江山清漾。璩之后裔居三衢者，皆尊毛璩为三衢毛氏始迁祖。 归乡公毛璩画像 取自江山邑前毛氏族谱 邑前毛氏始迁祖为南宋宣教郎毛庭兰，系出三衢毛氏西安派。谱载，端平二年，毛庭兰“辞归，乐江山风俗纯美，卜居于安和坊”。而据《江山市志·姓氏》载：南宋·端平二年“衢州人毛元达从衢入赘江山蒋氏，后裔分布城关镇、淤头棠坂、江郎雅阍、吴村水晶山底、坛石、敖村、溪头、双溪口东积尾、界牌和仁等地。”事实上，二说并行不悖。 毛庭兰有子三，元辰元达元杰，唯达杰二派留居江山安和坊，长子元辰一派留居柯山原籍，庭兰或依附幼子而居。及元达之子毛麟（行泰二，字德祥，号菊所）于元初辞官不仕，以银3000余锭扩置邑前（县前）安和坊旧宅。故后裔撰谱，以达杰共为邑前毛氏始迁祖，子孙乃奉翰林公毛庭兰为一世祖。 清漾毛氏、邑前毛氏皆源出三衢毛氏，一迁于梁·大同年间，一迁于南宋·端平二年。嗣后姓繁族茂，于江山镇安（含清漾）、江山邑前（在城）形成颉颃望族，蔚为大观。生齿人物，如泉之涌。 邑前毛氏祖毛庭兰像_取自邑前毛氏族谱 北宋待制公毛渐始纂辑谱名《毛氏世谱》，并无“清漾”二字。毛渐修谱是以整个衢州，甚至是整个江南为范围修纂《毛氏世谱》的，也因此才奉毛宝为江南毛氏一世祖。晋宋之间，三衢毛氏多散居在镇安与信安两地，自然谱内以此两地毛氏为详。 民国《衢县志》卷十一“族望·柯山毛氏”载：“晋毛璩之后，宋有毛友（居鹅笼山）、毛自知（全旺毛家），总称柯山毛族。江山亦其分支，每岁时至柯山展墓。”毛友、毛自知皆为清漾毛氏十二世祖子晋之后。 子晋公是清漾公五世孙，自清漾迁居镇安（相距不到3里），其后裔在镇安、西安两地多有产业和居宇，在子晋十三世孙刑部尚书毛文典始迁居衢城后，清漾宗人目其支为西安派。 清漾谱称广渡、礼贤、淤头、镇安、西安、东库、葛山、邑前毛祠，皆子晋公之后裔。实际上柯山毛氏、贺州毛衷、江西毛让、龙游毛氏（毛让兄毛巽之后裔）、义乌绣川（於潜令毛国华后裔）等支也出自子晋一脉。 自宋瑞明殿学士兼礼部尚书毛友、毛幵父子从江山石门（镇安）迁柯山隐居后，西安派子晋裔孙在柯山形成望族。有旧谱亦称毛友为柯山毛氏始迁祖，实际上，自毛璩五世孙毛深之始，毛氏即已迁居柯山。 毛友是毛庭兰的旁系先祖，高祖奎与毛友是亲兄弟。而邑前毛氏谱内奉毛璩为柯山毛氏始迁祖，可见三衢毛氏是将在衢城及柯山等地的毛氏总称柯山毛族，以别于江山等地的毛氏。 清漾毛氏族谱 同治己巳年修 清漾毛氏自十二世祖子晋、子产公后，裔孙繁盛，迁徙不一，随处散居，至毛渐始修撰《毛氏世谱》时已衍为十四派之多，明宣德年间三修撰谱人毛丽考记甚详，其云： “昔待制公修谱以子晋、子产公为清漾、镇安之派，以子晋十世孙安为新宅派，彭为礼贤派，十三世孙文琠为西安派，从监为书堂派，从袭为祖宅派，从诏为新仓派，修业为广渡派。十五世孙士廉为葛山派，景芳为上冈派，国材为西冈派。以子产公五世孙晏为东宅派，十七世孙镇为塘陈派，陟为里畲派。廿十世孙炤为兰溪横山派。虽列一十四派，而新宅、书堂、新仓、上冈、西冈、塘陈七派，谱著其嗣皆不十世，其地今也无其人，故谱不图其派，皆并入子晋、子产公总图之下，但于名下注曰旧谱为某派。唯图礼贤、西安、广渡、葛山、东宅、里畲，沙村、塘源八派。” 清漾谱内西安派是个很独特的存在。唐末五季到宋初，子晋公位下裔孙出取簪缨、中举进士者不少，且很多是位高权重。至渐公修谱时，清漾毛氏就已经出了四位尚书，分别是礼部尚书毛可游、毛延邺，工部尚书毛让，刑部尚书毛文琠，四人中三人是子晋裔孙，让公是否，待考定（据哲的考证亦是）。 渐公之前，宋代清漾科举进士者有十个，如毛维藩、毛维瞻、毛维甫、毛抗、毛国华、毛恺、毛规、毛渐等皆是子晋公裔孙。故子晋后裔多有迁居衢城之举（以便交游），然镇安等地的祖屋产业依旧保留，因而清漾谱内将远在衢城和近在镇安的文琠后嗣皆记作西安派。 如毛友、毛幵父子亦是西安派，是子晋公留居镇安（今称石门）之裔孙，再迁至柯山隐居著述。又如毛维瞻居衢城，又建白云庄于江山石门（宋赵抃有《过白云庄四咏》，同治《江山县志》谓“白云庄在县南三十五里石门”）、毛滂携童仆就读于清漾的仙居禅寺（王安石、毛渐、毛抗、毛国华等曾在此读书），以至于毛友父子、毛维瞻父子的籍贯，邑志中有写作浙衢西安人，亦有写为浙衢江山人，大体就是这类原因。 镇安、清漾附近的石门，正对须江，犹如江门。 元丰六年毛渐《毛氏世谱》修成后，历宋元以至明初，这中间隔了二百八十六年未有重修。到明洪武二年，三十七世孙世良、颐道两人发起第二次续修。他俩“旁求广搜，得遗谱于嵩高柴氏之家，流派源委，传世讳字一一考正，昭穆世次有条不紊，祖宗传世源源不竭之美不至中绝”。 世良、颐道的二修谱是以渐公初修为底本的续修续录，可以说保留了很多宋元时期的资料，非常珍贵。从谱中也可以看出些许端倪。如今谱一般以修业公为广渡始祖，而二修序称“琼公厚德深仁...以至其元孙子产、子晋兴焉。子晋四传而家广渡，十传而家礼贤，十二传而家书堂，十三传而家西安，十五传而家葛山，葛山三传而大谏公出焉。”可见修业公八世祖思敬即已迁居广渡。 唯渐公修谱时，由于当时种种原因，未能把广渡一支同时写入谱中，后人续修谱时，致使广渡一支，自始迁祖廿四世的毛修业父亲斌公以上，十六世思敬公以下，失记六代之名。这倒是不能偏责于渐公，“广渡—派其时人才熙熙，对修谱之举或傲于请，渐公或难于请。” 清漾毛氏衍派极多，宋元之际即有旧说一十四派，至明代三修四修时厘定整理为八派，至清代后再次衍脉分支为十八派，旧亦称清漾毛氏十三祠十八派。像广渡派、西安派这类族内望支，完全有能力、有可能“各自系其谱”的。 如明代清漾族人请赵桧主修的《信安毛氏族谱》仅详记清漾錞公之后，于礼贤、淤头、广渡、塘源、沙村等派只印了过去的旧资料，更是表明了这一点。嗣后，清漾祖宅派三十九世孙乡贡进士毛丽续修，四十二世孙毛恺嫡孙湖广辰州府知府允让奉祖父遗稿重修时，虽然相继改正弥补了赵桧版的不足，将广渡、礼贤、沙村等支系重新编入谱中，但资料的阙如也是显而易见的。 如广渡派廿三世斌公以上，思敬公以下缺六世名，毛丽他只以‘某’字实其格，绝不乱填。又如九世天袐公以下十四世，亿、庆兄弟以上缺十四世名，谱内也不乱载，显然是实事求是的态度。又如清漾谱内缺载了自衢迁徙江西龙城的毛让公先祖世系的记录，缺载了自衢迁徙龙游的毛巽（毛让哥哥）一支的相关史料，缺载了葛山派毛国华后裔的记录，缺载了自衢迁徙江西鄱阳的毛延康支系的记录，缺载了自衢迁徙贺州的毛衷公支系的记录，凡此种种，皆表明，今存清漾谱内子晋公（镇安）一脉的记录有待后人详细考证和补充完善。 谱记毛丽他“广询博访，幸获古残谱于江下支所，所记广渡派尤详，遂知所失世次，得以参考订正，分图各派，序其由于首”，说明了至少在清漾四修时，广渡派才重归清漾谱牒中。也说明了在这之前，广渡派是有自行修谱的，一如后来的邑前毛氏和柯山毛氏、清漾毛氏之间的关系。 清漾毛子水故居 铜像 只不过邑前毛氏没有像广渡支系一样，附修于柯山、清漾毛氏谱牒中，而是自成一脉，形成望族。当然，追远溯祖，要之皆是归乡公之后，元琼公之裔。清漾毛氏盛名于五季和宋元（主要是子晋公位下裔孙出了五位尚书，即毛延邺、毛可游、毛文琠、毛让、毛友，天祕公裔孙毛晃职任南宋户部尚书、子产公裔孙毛天叙南宋职任礼部尚书），明清复振（子产公裔孙明代毛恺三部尚书之盛名），民国则有毛子水文曲星耀于天。而邑前毛氏迄自宋末元初分支立派，至明清之际姓藩族茂，亦蔚然成为邑内望族。 邑前毛族知名人物，明代主要有南京刑部秋台毛鼎元、漳浦司训毛瑚、鸿胪寺左政毛文兴、山东总兵毛邦贵等。清代，邑前人物大量涌现，仅乾隆一朝，即举武进士六人，毛鹤筹、毛大凤、毛殿楹、毛映莲均为都司、守府，毛秉刚官至广西右江镇总兵署广西提督，建功立业，名彪史册。 晚清至民国，邑前著名人物有：创办江山中学堂并延聘马叙伦、余绍宋执教的浙江省第一届参议会参议员毛云鹏，曾任国民政府教育部与北大研究生院秘书兼编审、历任厦门大学、中州大学、国立英士大学教授的毛常，浙江医学院教授毛咸，曾任冯玉祥秘书、民国政府驻俄领事馆领事、历任北京法政大学、暨南大学、上海法政学院教授的毛以亨，慈善家、教育家、暨南大学和复旦大学教授、国大代表、熊希龄夫人毛彦文，国民党军统局将领毛人凤、毛森、毛万里等等。 民国时期，清漾毛氏有过二次续修，分别是民国四年，民国廿五年，皆是毛子水父亲毛世卿主纂，毛子水有过协助。除继承老谱资料外，毛子水也增补了一些资料，如汲古阁本《晋书》中的毛宝传、毛穆之传、毛安之传、毛璩传。张居正答列卿毛介川书、王廷传。毛子水并作了些考证、说明。 清漾祖宅匾额-胡适之题 民国廿五年续修时，由毛子水请胡适题了族谱封面。但此题字寄到时，谱已装订完毕、故没有用上，但其原作仍在。早在民国廿二年清漾祖宅修建时，就由毛子水请胡适题了“清漾祖宅”的大门匾额。又请了北大教授瑞安陈发宸（介石）写了一编序言。 无独有偶，邑前毛氏民国十九年（1930）所修之谱，也是请了当时的名流作序，前有扬州学派代表人物李详（字审言）之《序》（广东梅县孙亢曾书），蔡元培手书之《序》次之。 李详序乃受教育部部长蒋梦麟之嘱而作，蔡序乃是受邑前族毛常（字夷庚）之请而为。两《序》都对邑前毛氏谱大加赞扬。李详说：邑前族深谙古人，族设衣衿长之例与躬犯大不韪将螟蛉志入谱两端，“诚可为修谱者之准的”。蔡元培谓：“义例之精，当为谱家特创之著，而实可为近代修谱者之准的。” 蔡序在浙江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蔡元培全集》中并无收入，独存于1930年版《邑前毛氏宗谱》中，且是依照蔡先生手书椠刻，十分珍贵。因是书法手书，并无标点，现辑录校对、句读并叙略如下： 江山縣邑前毛氏族譜序 吾浙衢州江山縣毛氏，族姓至蕃，居邑前者尤為箸戴之甲，故以邑前毛氏為標識。今教育部秘書毛君，昔通雅故，適其族人續修宗譜告成，乞余為序。余與毛君同，溯源有周，為文之昭。遙遙數千載，演迤蟬嫣，至有今日。各以君出臣出，著有歧分之異。今取其譜讀之，自毛伯以下，凡見於史傳者，無不一一可稽。昔顏師古雲：“近代譜牒，妄相托附，追溯昭穆，流俗學者共祖述焉。”此師古注《蕭望之傳》語，具見唐代譜牒已不可信，毛氏安得羅列名姓不相雜廁如此？！天臺齊息園侍郎一序，所以稍示不滿，通人之見一也。余謂此必毛氏先人循舊譜之說而無以難之，故亦不敢竟廢。然至遷江山安和坊，居邑前者為始遷之祖,以下世次皆秩然不紊，又無傅合史傳之失，蓋後人視前為加謹焉。班孟堅言，馮商稱張湯之先與留侯同祖，而司馬遷不言，故闕虧。孟堅之不信馮商歟。邑前以後之譜之不摭史傳,一從其慎。可知邑前以前之譜亦流俗祖述之本，與師古之見相類，而後之慎可以蓋前之愆，私家之譜牒亦有未可竟廢者。此譜之善，吾友揚州真化李君審言曾舉其義例之精當，為譜家特軔之著，而實可為近代修譜者之准的。今觀其譜，既不以畢門圭竇淩蔑齒德，又不以果裸之祝溷瀆支庶，一舉而數善備，而袞斧之義寓焉。江山距吾縣西南，風土樸野，民俗醇厚，而毛氏一姓蔚為諸族之冠。詩雲:“本支百世，不(丕)顯亦世。”其庶幾副譜例之善,敦篤不忘也哉!民國十九年六月 日蔡元培撰。 蔡元培先生像 哲按：毛氏出自周王族，受姓鼻祖为毛叔郑，本名氂季载。史籍误为冉季载（司马迁《管蔡世家》写作厓季载）。周文王姬昌之嫡幼子，周武王姬发同母弟。武王四年，文王幼子冉季载随武王嵩山祭天，赐爵郑伯（见天亡簋）。冉季为成王小叔父，故又称叔郑。周武王灭商前食邑陈仓（陕西古陈仓），周武王灭商后受封邰地（今陕西杨凌示范区，盩厔、武功）。文王幼子实际称谓应该是爯季或季爯（载）。配合氏称就是氂季载。初食邑在古陈配合氏称就是氂季载。仓，陈仓之名源自爯季地、古仓侯地的合称，也就是文献里的芮地。邰城古也称氂城。所以毛氏拥有西周五土之芮地，邰地，京郑之地。周初封建，遵循长子封于外，次子承继氏姓的规制。毛叔郑（冉季）长子受封派氏为芮，即尚书顾命篇中芮伯，封地在畿内宝鸡汧阳一带。次子中旄父受封派氏为毛，即尚书顾命篇中毛公，封地在畿内扶风盩厔一带。幼子受封派氏为南宫氏，称南公，封邑在京邑（扶风）。南公子嗣受封建国于汉水，即汉阳诸姬中的曾国。左传僖公二十四年：“管，蔡，郕，霍，鲁，卫，毛，聃，郜，雍，曹，滕，毕，原，酆，郇，文之昭也。”文昭十六，毛蔡居其间，故蔡元培说：“余与毛君同，溯源有周，为文之昭。” 蔡元培（1868-1940），字鹤卿，号子民，浙江绍兴府山阴县（今浙江绍兴）人，祖籍浙江诸暨。民主进步人士，教育家、革命家、政治家。国民党中央执委、国民政府委员兼监察院院长。中华民国首任教育总长。1916年至192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革新北大，开“学术”与“自由”之风。任北京图书馆馆长达12年之久，对北京、上海等地图书馆建设作出了积极的贡献。蔡元培早年受乡贤章学诚的影响，对篆史、编志、修谱一直十分重视，也颇有造诣。 “毛君’即指毛常（1881-1951）。毛常原名翔，字夷庚，衢州江山城关人。清宣统元年（1909）科拔贡第一名。辛亥革命后，任教龙游书院。1916年在北京大学文学院作旁听生，钻研中国古典文学，对《易经》有独到见解，为蔡元培校长赏识，1919年聘任为讲师。1923年后，曾两任厦门大学讲师、河南中州大学教授。抗日战争爆发，回江山避难，自奉俭朴。1938年秋任江山县立初级中学筹备处主任，惨淡经营，学校初具规模。抗日战争期间，先后应邀赴上饶第三战区将校读书班、玉山浙赣铁路局与衢州专员公署讲授国学。抗日战争胜利后，出任英士大学教授。毛常著有《国学讲述》等。 蔡元培与毛常私交甚厚。1919年，毛常被蔡元培聘为北京大学讲师，同时也请作家庭教师，为女儿威廉讲课。在毛常的辅导下，威廉于国学方面大有长进。蔡先生曾有一封亲笔信对毛常备加称赞，云：“问之威廉，则曰惟有先生也。”1923年春，因不满北洋政府教育总长彭允彝破坏法制的行为，蔡元培提出辞职，离京南下。秋间转赴欧洲，从事研究和著述。毛常因之也从北大辞职，以表共进退，去了厦门大学，和鲁迅、林语堂等人一起，同为该校国学系教授。 1927年，蔡元培回国出任南京国民政府大学院院长期间，聘毛常为大学院秘书兼编审委员。正因为有此不凡的亲密关系，蔡元培欣然受毛常之托，为《邑前毛氏宗谱》作序，并亲笔书写。
邑前毛氏宗谱 民国十九年续辑版 文中蔡元培对《邑前毛氏谱》内“自毛伯以下，凡見於史傳者，無不一一可稽。”表示十分惊讶，也持怀疑态度。他赞同颜师古的观点，认为“近代谱谍，妄相托附，追溯昭穆，流俗学者共祖述焉。”认为“此必毛氏先人循舊譜之說而無以難之，故亦不敢竟廢。”虽如此，蔡元培对《邑前毛氏宗谱》还是肯定的，特别是对邑前毛氏以下世系确认不疑，认为“后之慎可以盖前之衍，私家之谱煤亦有未可竟废者”，评价甚高。 蔡元培先生对《邑前毛氏谱》是做过认真研究的，他的观点与乾隆二十七年天台齐召南序中的观点有点类似，二人都对毛氏“自毛伯以下，世系条然不紊”持不可信之态度，不大相信“毛氏安得羅列名姓不相雜廁如此？”蔡序认为“天臺齊息園侍郎一序，所以稍示不滿，通人之見一也。” 哲以为，二先生序邑前毛氏谱，或未能一睹同在江山邑内的清漾谱，否则不会出此信今非古之论。正如前所叙，自北宋元丰二年渐公始撰，三衢毛氏世系从无断流，族内各代修谱先贤皆呕心沥血旁求广搜，流派源委锱铢必较，传世讳字一一考正，历宋元明清至于民国，已有十数次修订之多。虽然其中不乏尚有遗漏、舛误、乖离之处，但从主干来说，皆遵循了“信者传信，疑者传疑”的史家修谱原则，谱内资料大体可信。 以清漾、邑前二谱为例，既然蔡先生认为明成化年间毛鼎元始修邑前谱以下世系卓然可信，则清漾毛氏毛恺裔孙毛允让于万历年间修谱也当可信。推而向前，则经赵桧粗修，三十九世孙毛丽续修、德州同录的清漾谱三修资料也当可信。继而推之，明洪武二年三十七世孙毛世良渐公初篆谱为底本的续录续修也是可信的。进而上溯，北宋元丰二年毛渐公修谱依据的是“乃梁尚书兵部知谱事贾贽所上之本”，且毛渐毛渐匡正了贾贽本的一些与史传不同之错误，同时也辑录了当世其生前所见三衢毛氏的仕宦名录、科第进取、支系迁徙等相关的一些史料。即算对西周毛伯至于毛宝之间的世系传承有疑，然自毛宝而下，毛宝家族三世拥旄，五世死难之事于史书历历，据史修谱，焉可不信？更何况，州陵侯（毛宝）自叙世次云“十三世祖苌公而上四十世为始封之毛公”甚备，自苌公而下世系传承脉络分明，又岂能以于史无据而一言而否之。 清漾邑前两谱，述毛氏世系有很多类同处，但也有一些异词。譬如，清漾谱以叔郑为毛氏一世祖，邑前谱以周文王为一世祖；江南世系，清漾谱谓四世毛璩子宏之生元护，元护生嗣之。而邑前谱谓宏之生祐之，祐之生元护，元护生嗣之。两谱于北方与江南世系各差一代，总世系至毛元琼时已相差两代。另外清漾谱是将子晋公十三世裔孙毛文琠记作西安派祖，而邑前谱是认为，西安派始祖非文琠，而是子晋公。谱记子晋公居于衢州西安。 哲以为，元琼公始迁居清漾，既然为不刊之论。则同为元琼公五世孙的子晋、子产公居于清漾、镇安是比较合理的情形。清同治《江山县志·城垣》所载：石门“大司徒坊，为毛可游建”，“尚书坊，为毛文琠建”，亦可为一证。毛可游、毛文琠父子仕宦南唐，子孙因之而始迁居于交通交游更为便利的衢城，也是情理之中的举措。故这点上，哲还是相信清漾谱的记载不为失真。 值得指出的是，邑前谱中多见历代非本姓达官贵人为之作序，从中也可一窥明清乃至民国期间邑前毛氏族人仕宦交游情形。但很少有宋代之前先祖修谱情况的追记，只存有一篇《毛氏源流》，对自苌公而下至于邑前始迁祖毛庭兰，千数百年间父子相承，源流委派，叙述较详。世系传承情形基本和清漾谱内说法累同。对始迁祖毛庭兰之上先祖，只作图系，而不详记。盖是遵循始迁祖之上削而不录之撰谱法，且将毛伯以下至于南宋始迁祖毛庭兰厘作八十五世，作为图传，符录于邑前毛氏之前，无怪乎后人生疑。 清漾谱则不同，谱内存有毛宝自序，初篆谱者毛渐公序，二修者毛世良序，续修者姻亲赵桧序，三修主修、同修者毛丽、毛德州序，四修者毛允让序，清乾隆年间毛溥、毛兆瑛重辑序等，多是族内先贤亲力亲为，记述了当时修谱的真实。观其谱序，可知前贤修谱不易。谱牒传世之难，资料搜罗之艰，是今人不可想象的。清漾谱世系传承有序，资料详实可稽，或可称具三衢毛氏祖牒之实。尤其是允让公的《迁徙考叙》记录了自毛宝以下，各代先祖分派徙居之情形，为后人留下了详尽的资料，这些都是邑前毛氏谱不具备的。蔡元培生前若能批阅到清漾毛氏谱，相信其为邑前毛氏谱作序当有不同于此的写法。 参考文献： 1.清漾毛氏族谱.[江山]合派汇编.光绪葵巳年修辑本 2.毛继善修.邑前毛氏宗谱:九十六卷：[江山]民国19年(1930),木活字本 3.李慧.蔡元培谱牒学思想述论.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19年3月第39卷第2期 4.钱斌.蔡元培佚文六篇辑录并述略.图书馆杂志.2008,27(6) 5.毛冬青.江山邑前毛氏及其宗谱概述--兼说与清漾毛族之渊源.家谱与中国文化——浙江家谱研讨会论文集. 6.蔡元培.蔡元培自述.北方文艺出版社.2012-07-01 附录蔡元培手书江山县邑前毛氏族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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