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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脂批推测脂砚斋,究竟是男是女?

 新用户2698dTT8 2020-12-09

脂砚斋其人

砚斋的名声大,大在他对《石头记》即《红楼梦》的评点。他的评点,有提供线索的,特别曹雪芹的手稿八十回后的丢失,对于《红楼梦》人物的结局,脂砚斋的评点很有价值。脂砚斋的评点,有些艺术性的评析也是很好的。我认为,他的评点主要在于艺术的评点,是《红楼梦》文学批评的最早一位评论家。

脂砚斋令后人感兴趣的还有,他的身世不可探求,是男是女不知道,从他的点评中只可以看出他与曹雪芹关系非常密切,曹公小时候的事他都知道。

对于脂砚斋其人,我认为是个男的,所以对周汝昌、张爱玲之说不以为然。

周汝昌《定是红楼梦里人》第176页:“只因这么一来,害得她(指张爱玲)‘十年一觉迷考据’,原为追踪‘旧时真本’的湘云她(指张)承认即脂砚斋的艺术化身。”

周汝昌多次论到脂砚斋即史湘云,后来和贾宝玉结了婚。这里说张爱玲对《红楼梦》真本考据十年,也得出脂砚斋即是史湘云,无疑问周汝昌感到很欣慰。

我们从脂批看脂砚斋是男是女,我想比任何臆猜都准确。

首先说明,脂批的情况也很复杂,有的批是读时即批的,有的批是阅读全本《石头记》以后又读时批的,有的批是他自己完成的,有的批肯定是在曹雪芹的提示下批的。

第一回:

“此石听了,不觉打动凡心,也想要到人间去享一享这荣华富贵,但自恨粗蠢,不得已,便口吐人言”

甲侧批:竟有人问口生于何处,其无心肝,可笑可恨之极。

这个批是对上面的文字说的。我说这个批不是女子口吻,凭直觉。

但下面的就很明显了。

“向那僧道说道:‘大师,弟子蠢物’”

甲侧批:岂敢岂敢

这个批是接着“弟子蠢物”说“岂敢岂敢”,显然批者是不敢认同书中的“弟子”。

“适闻二位谈那人世间荣耀繁华,心切慕之。弟子质虽粗蠢”

甲侧批:岂敢岂敢

这也是接“弟子质虽粗蠢”而曰“岂敢岂敢”,和上一批一样,不敢认同书中“弟子”。

批者和书中的顽石(宝玉化身)寻求认同,这批者肯定不是女子。

第二回:

“方才在咱门前过去,因见娇杏”

甲侧批:侥幸也。托言当日丫头回顾,故有今日,亦不过偶然侥幸耳,非真实得尘中英杰也。非近日小说中满纸红拂紫烟之可比。甲戌眉批:余批重出。余阅此书,偶有所得,即笔录之。非从首至尾阅过复从首加批者,故偶有复处。且诸公之批,自是诸公眼界;脂斋之批,亦有脂斋取乐处。后每一阅,亦必有一语半言,重加批评于侧,故又有于前后照应之说等批。

这个批有两个信息:一是脂砚斋自己说的,他的批有“即笔录之”的,有阅读后再读时加批的“复处”,“后每一阅”当然指重复阅读。

二是证明脂砚斋其人身份的。因这个批脂砚斋说的很明白,是他批书的心得。“脂斋之批,亦有脂斋取乐处”,这句话是有讲究的,要如周汝昌等索隐的那样,脂砚斋是史湘云的艺术化身,湘云后来和宝玉结了婚,宝玉是曹雪芹的艺术化身,脂砚斋和曹雪芹不是夫妇就是现代所说的情人关系,对于曹的家世和遭际,对于《红楼梦》隐寓家世的诉说,脂砚斋还有什么闲心“取乐”?就是脂砚斋真的被感动了,也不会下“亦有脂斋取乐处”这样闲适之笔调。

第八回:

“若从上房后角门过去,又恐遇见别事缠绕,再或可巧遇见他父亲”

甲侧批:本意正传,实是曩时苦恼,叹叹!

这个批说明,批者与曹公从小在一块,至少熟悉曹公小时候的情形。还说明《红楼梦》中的贾府错落门户有所本,那就是曹公幼时生活过的织造府。

“前儿在一处看见二爷写的斗方儿,字法越发好了,多早晚儿赏我们几张贴贴。”

甲眉批:余亦受过此骗,今阅至此,赧然一笑。

根据第二回那个甲戌眉批是脂砚斋的,这个甲戌眉批也应是脂砚斋的。“余亦受过此骗”指跟班的小子们说字好,这明明白白的说明了,脂砚斋是男性,并且也有一定的身份,跟着的仆人小子也不少

“贾母又与了一个荷包并一个金魁星”

甲眉批:作者今尚记金魁星之事乎?抚今思昔,肠断心催。

这说明脂砚斋与曹雪芹非常亲近,很可能是同龄人。

第19回:

回后总评有语:“小子妄谈,诸公莫怪”

这个批者是个男人无疑,就不知是不是脂砚斋。

第20回:

“前儿我和宝二爷顽,他输了那些,也没着急”。

庚侧批:倒卷帘法,实写幼时往事。可伤。

此批者与曹公亲近,幼时常在一起。

第21回:

回前庚批:有客题《红楼梦》一律,失其姓氏,惟见其诗意骇警,故录于斯:“自执金矛又执戈,自相戕戮自张罗。茜纱公子情无限,脂砚先生恨几多。是幻是真空历遍,闲风闲月空吟哦。情机转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凡是书题者不少,此为绝调。诗句警拔,且深知拟书底里,惜乎失名矣!

这个批说明几点:

一、贾府的败落出在贾府内部。

二、曹雪芹与脂砚斋非常亲密。要么他俩共同经历了贾府的荣衰,要么他俩共同参与了《红楼梦》的拟书。

三、明指脂砚斋先生是男子。在过去,称女子为先生的几乎没有。我是没见过。《红楼梦》中称说书的女子为书先。

第26回:

“宝玉穿着家常衣服,靸着鞋,倚在床上拿着本书”

甲侧批:这是等芸哥看,故作款式。若果真看书,在隔纱窗子说话时已经放下了。玉兄若见此批,必云:老货,他处处不放松我,可恨可恨!回思将余比作钗、颦等,乃一知己,余何幸也!一笑

这个“老货”肯定是男子无疑,至于多大年纪,是不是就是个老年人,不好说,因为这是调侃笔调。看“回思将余比作钗、颦等,乃一知己,余何幸也!”说明当时人就把这个批者当作了一女子。我估计这里的批者就是脂砚斋。

第31回:

回末总结: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这也是看了《红楼梦》全书的批者,说史湘云后来和若兰结了婚。

第48回:

“二则他出去了,左右没有助兴的人,又没了依仗的人,到了外头,谁还怕谁,有了的吃,没了的饿着,举眼无靠,他见这样,只怕比在家里省了事也未可知。”

此后夹批是“作书者曾吃此亏,批书者亦曾吃此亏,故特于此注明,使后来人深思默戒。脂砚斋。”

这个批者不但脂砚斋署了名,而且说得也明白,曾吃过像薛蟠样的亏。薛蟠所谓的“亏”就是不能狗仗人势了还要逞威风。脂砚斋若是女的,怎有“依仗人”“助兴”为威之事?

第50回:

回前批:此回着重在宝琴,却出色写湘云。写湘云联句极敏捷聪慧,而宝琴之联句不少于湘云,可知出色写湘云,正所以出色写宝琴。出色写宝琴者,全为与宝玉提亲作引也。金针暗渡,不可不知

这个批也说明宝琴提亲是为宝玉,周汝昌怎么还把湘云与宝玉往一块扯?进而说什么脂砚斋与曹雪芹是夫妻。这样看起来,在中国,所谓的名头是很厉害的!

脂砚斋是男是女,以上资料显示得一清二楚。当周汝昌等把脂砚斋当作史湘云时,他们其它大部分以此为论据的论述都是荒谬的,更何况那些把史湘云现实化历史化的人了,他们的荒唐更让人可笑了。



作者简介:刘火,原名刘保卫,汝南籍,河南省作协会员,著有《落日无声》、《现代与神话》、《不是歌唱的歌》、《中国成语进行时》等多部诗集,长篇小说《裸魂》、红学论著《红楼迷踪》在美国学术出版社出版。在《文汇报》《作品与争鸣》《散文百家》《扬子江》《河南日报》《人民公安报》《中国诗歌》《新大陆》(北美诗刊)等国内外发表有诗歌、诗论、散文、小说。著有两部红学专著,彻底否定了关于《红楼梦》的索隐和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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