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扬·马特尔 | 葡萄牙的高山

 菩提恶之花 2020-12-22

我必须说说恐惧。这是生命唯一真正的对手。只有恐惧能够打败生命。它是个聪明又奸诈的对手,这一点我太了解了。它没有尊严,既不遵守法律也不尊重传统,冷酷无情。它直击你的最弱点,它可以毫不费力地准确地发现你的最弱点在哪里。它总是先攻击你的大脑。刚才你还感觉平静、沉着、快乐。紧接着,恐惧装扮成轻微的怀疑,像个间谍一样溜进来你的大脑。怀疑遇到了不相信,不相信试图把它推出去。但是不相信是个武器装备很糟糕的步兵。怀疑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除掉了。

——扬·马特尔 《少年pi的奇幻漂流

 扬·马特尔|葡萄牙的高山 

▷菩提之恶花

当终于面对扬·马特尔《葡萄牙的高山》崭新的书香时,迫不及待地打开,久违地忐忑不安扑面而来,比之《少年Pi的奇幻漂流尤甚,数十年前读《少年Pi的奇幻漂流的游弋,如释重负,电光石火,这样的魔幻、荒诞,可能就是生命神秘所在。

童年时的扬·马特尔跟随外交官父亲,辗转旅居多国,成年后继续这种习惯,除了既定完成哲学学业之外,他开始尝试从事各种稀奇古怪的行业。然后,他发现写作是件痛并快乐的事情,如此,陷入迷惘,直到写得更好,成功地靠自己的想象力过活。

《葡萄牙的高山》内容横亘七十六年,算是《少年Pi的奇幻漂流》十五年后的又一震撼。斜躺在密闭阳台上的沙发,不止一次被楼下孩子们跑来跑去的惊叫打断,阳光若隐若现透射过垂下的窗帘,神情落寞的读着,因为不知道这七十多年新的冒险,过去的少年Pi,这次能漂流到何处?

很喜欢马特尔将爱比喻为一间“有很多很多房间的房子”,也是有许多种可能,不一定是非此即彼,这种开始没有结束。或许用艺术对抗宗教的马特尔递给我们的稻草,抛开家园、信仰和爱,其实还是自身的问题,“人最大的痛苦,来自无法接受命运的无常,以及生而为人的脆弱。”

大学毕业的马特尔,那些靠谱稳当的职业,没有一个是他的选择。那时起,马特尔就喜欢写些傻不拉几的短故事,这种文字或许更不靠谱,连马特尔自己都以为自己会很快地放弃。当然以谈论动物的方式谈论人类,这多少也诠释了人无论如何都是动物,本能永远无法摆脱。

《葡萄牙的高山》第一个故事展开在一九〇四年的葡萄牙,男主开始就残忍的失去了爱人、孩子和父亲,某天,深陷痛苦泥沼中的男主开始倒着走路,旋即发现了一本两百多年前葡萄牙殖民地的、尘封的神父日记,接着便被日记中记载的圣物所吸引,踏上了寻觅之路,以为藉此摆脱痛苦。

其实说是寻找圣物,也是自我寻觅的过程。到了最后发现苦苦寻找的圣物,是只猿猴,这亦是抵达终点的悲哀,深不见底,因为期许超越了常识,所见的并不一定是真相“不是神——只是动物”、“我们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动物。这就是我们,我们只有自己,仅此而已”、“我们是直立行走的猿猴,而非堕落凡间的天使”。

如此关于猿猴的臆想被串进了第二个故事,一九三八年的最后一天深夜。这个男主的职业是病理医师,他刚刚与神经质莫名其妙的妻子,谈起过那个写侦探小说,不顾家庭的女人阿加莎,以及她们与《圣经》千丝万缕的关联。这更有意思了,因为自己对《圣经》不太熟悉,这里略过感慨。

看样这样风雨交加的新年前夜注定不平凡,随之闯进来的葡萄牙高山区老妇举止愈加匪夷所思,她请求男主解剖自己丈夫的尸体,目的是瞧瞧他到底如何活着的。

解剖的过程奇奇怪怪,竟然是从脚开始,老妇人丈夫躯体里充满各色各样的惊奇,直到在尸体的胸腔里发现了一只猿猴,老妇人念叨着,这就是家,躺进丈夫的身体,接着男主把老妇人缝合在其丈夫躯体内。

延续第一个故事里男主失去至亲的悲恸,他寻找圣物之路,也是在寻找心灵的归宿,家有千千万,属于自己的只有一个,有爱人亲人所在。如此,老妇人躺进丈夫躯体的安详决绝,似乎便那么殊途同归了。

就像最后一个故事,时间是一九八〇年。男主是名刚刚失去妻子的参议员,情绪低落,冥冥之中,他并不会知道自己的命运,下一刻会与一只猿猴心意相通,更不会知道,这一切顺理成章,自然而然,当自己带着猿猴踏上葡萄牙高山的寻根之旅时,自己的命运会与七十六年前的怪人,第一个故事中的男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葡萄牙的高山区并没有高山,这里没有高过山丘的东西,也没有所谓的‘群山环绕’。只有一片广袤的、起伏的草原,几乎不见树木:这里凉爽、干燥,被明朗沉静的阳光漂得发白。”

《葡萄牙的高山》中的三个故事,分别以“无家可归”、“归途”、“家园”命名,相隔七十六年的三个主角人物,三个独立故事,三个痛失至亲的破碎心灵,看似毫无关联疑疑惑惑的叙述,最终由一只猿猴穿梭,还是被归拢到了葡萄牙高山区,从这座葡萄牙高山起,到那座葡萄牙高山止。

相对于梦幻般的人生,这样的起起落落,每天都在开始和结束,大概,这些所谓的救赎,暗藏玄机,颠簸流离,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始终无出自己的内心



【插 画:帖木儿.Akhriev(俄罗斯)】

   前文回溯     

最令我难过的是你不快乐

不知身世在尘寰

万晓利:一只会唱歌的“老狐狸”

你是薄雾中沉默如新的旧相识

黑白灰的男人四十

▷邱礼涛快成了第二个王晶了吗?

坐着坐着天就黑了

灵魂深处的油画 | 我曾经是个孩子

王尔德 | 夜莺与玫瑰

倪焕之的故事

- The End -



【菩提之恶花】

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读书、看电影

用心灵旅行

长按指纹3秒“识别二维码”关注

【微信号:zhl172901515】

【欢迎添加交流    个人微信号:ahzhanghl】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