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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斯:一只狼在放哨

 菩提恶之花 2020-12-22

如果上帝给过我们一样东西,那就是想象力。做梦显然有某种用途,不然我们为什么会有这种能力?世界的丑陋就在我们面前,不管我们是否愿意去看;但当我们过滤事物并克服我们的拘束感,当我们做梦和幻想时,我们会渐渐懂得我们真正的感觉、信仰和欲望。通过这样做,我们暂时逃离了真实生活。

by阿巴斯

阿巴斯:一只狼在放哨


伊朗是个奇怪又坚持自我的国家,就像若想了解一个人,对方敌人语气中往往藏着真实的另一面。伊朗的固执,从来不承认自己属于阿拉伯世界,简而言之就是在于语言、人种、宗教、文明的不同。

萨法维时期的辉煌,最具特色的细密画充溢着彼时的欢腾繁荣、纵情、奢侈,甚至都能感觉到深深地不可得诱惑,人生中标签的俗世所有乐趣,诸如盛宴夹杂的音乐爱情,园林盛开的花卉笑颜,逼真的比战争还毫无顾忌。

但总体来说,延续数千年的伊朗文明却是个悲剧。十九世纪的恺加王朝,充满了耻辱与坠落,到处是酗酒纵欲的人们,也许是伊朗近代最黑暗的岁月,却孕育了令人迷醉的艺术珍品。

艺术永远都是窥视历史文明的最好途经,伊朗当代艺术,可能比想象,比当代还当代。类似伊朗新浪潮中的阿巴斯,他从首部抒情短片《面包与小巷》启程,开始了独有艺术风格的新电影之旅。

不过阅读阿巴斯的诗歌,确实是对其电影的补充。诗歌是一瞬间的情绪,它常常不期而至。不敢苟同过分抒情的文字,它们至多是某些人分了行的感叹,而与诗歌这种精灵生物没有什么关系。

时间的真实,触摸着文字,有影像快速闪过。“稻田里,女人颈间,钥匙串,滑落无声,灶房火上壶沸腾 ”,电影更加唏嘘流逝,它是把时间累积成可以瞧见的模样,“狗儿凭什么如此忠诚,越想,越不明白,为何一无所获者手上尽是老茧...

诗人都是孤独者,阿巴斯也不例外,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电影。故事的真实与生活的现实,被阿巴斯的目光一层层剥开。这目光或许也属于你,有时候费劲去领略日常世界的诗意本质,而一无所得。

橄榄树下的情人》是阿巴斯“村庄”三部曲的第三部,真实与虚构先是混淆了视线,虚构的现实被粉碎,构建出另一个真实,如此层层递进,循环往复,没有虚妄,永远无法抵达真实。

在阿巴斯呈现他“想以某种方式让那些热情或者痛苦的时刻变成永恒”的摄影作品,就算是日常再普通不过的风景,经过阿巴斯的凝视,摄影有时替代绘画,成为都市人疗伤反省最直接的器具。

世界的矛盾纷繁,人前人后皆是一大堆难以梳理,转而愈来愈多,应接不暇,再没有人会敏感千篇一律的日出日落,风吹草动。

相仿的情绪在《橄榄树下情人》,地震后他对喜欢的她说,以前你有房子我没有房子,现在我们都没有房子...郁郁葱葱的橄榄树,地震碾过了几乎所有的卑微,他期望人人不再有任何分别,这也未必是爱情的结局。

“地震第二天就办喜事,你们家应该没死什么人吧?”...“叔伯姑舅姨婶各路亲戚一共死了65人”...“所以我们才决定要马上结婚,谁知道下次地震什么时候来会不会压住的是我。”... 

生生长流》又与《橄榄树下情人》纠缠在一起,生活再没有波澜,包括生死,都隐于从容平静的面颊。阿巴斯影像的现代性,没有深刻的抵达,只是所有人的直观感受,这与安哲相仿,没有选择,没有更真实,需要顽强坚韧不拔,虽是宿命,但很决绝。

电影与其他艺术一样,终究是旁观者,在谁谁谁貌似走神的一瞬间,没有什么新奇的发生,浮光闪烁,大地广袤荒凉,辽阔的天空,白色的云朵,似乎一动不动,该结束了。

【  摄影:阿巴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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