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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解“复”而“兴”

 杏坛归客 2020-12-29
李树喜(中华诗词学会原副会长) 

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首要是文化复兴,文化复兴重要是诗词复兴。所谓复兴,重中之重,是考量 和实践“复”“兴”二字。

一·复,是继承古人优良传统

   诗词复到哪里,尧舜禹,不行;诗经,不完备。汉至隋,有过古诗繁荣,但到了大唐则是局面大开,样式完备,近体为主,古体不废。百花齐放,空前繁荣。加之开放、宏阔自信的社会氛围,使唐诗呈现高峰。涌现大批优秀诗人和诗篇。复,就是要复到唐朝!再具体一些,格律以《唐诗三百首》为范,宽严以清人蘅塘退士为度。

二·兴,则是在前人基础上的继承创新

   当代诗体已无从创新,今人某些“体”的尝试也未见成功,不被认同。因而无须别出心裁。创新是与时俱进,主要是在用韵方面,新韵通行。旧韵不废。

三· 律诗格律,在初唐即已完备

   所谓格律,不过就那么几条,平平仄仄,粘粘对对。是私塾和小学掌握的知识。宋朝叶圭在《海录碎事·文学》说:“沈宋(沈佺期、宋之问)辈律诗,尤为精切”;唐代诗人元稹《杜工部墓系铭序》说:“沈宋之流,研炼精切,稳顺声势,号为律诗”;讲律用律,唐就足够了。格律非铁律,实际是约定俗成。

四· 简化诗律,不搞繁文缛节

 我们说格律“复”到唐朝,而不是元明清,为什么?因为是后人尤其是明清一些论家画蛇添足,增加条律,臆造规矩,即唐诗以外的规矩。明清诗界,格局小,规矩多(也是没有出现大潮和诗词巨人的原因)。清人王渔洋提出过“律诗定体”,他自己讲属于探索,并非定于一尊。南宋(实际是金)产生的平水韵,只是概括总结唐以来近体诗用韵的大略情形,远不足以包容全部。《律诗定体》只有薄薄数页,且版本错落。《清诗话》的编辑者注明是来自“家塾旧抄本”。在诗韵问题上,赵执信曾求教于王士祯。指出王“律调有所受之,”却“终身不言所自。其以授人又不肯尽也。”王还提醒过赵执信“子毋妄语人”(谈龙录)。当代学者郭绍虞则认为:“王士祯进一步摸索钩稽,初具眉目,只因不敢看作定论,所以不以示人”(郭绍虞:清诗话序言)。因此无须将《律诗定体》奉为圭臬。

   当今,有人把平水韵作为金科玉律,不越雷池。说李白哪首是按平水韵写的而杜甫那句违背了平水韵,“将军胆气雄,臂悬两角弓”,是孤平等等,这不是无知就是荒唐!何况,当代名家如启功、王力、吴小如等,对“孤平”的定义说法不一。叫人们怎么遵循!           

   有一种偏向,固守格律,繁文缛节。不许一字“出律”。有人对历来可以变通的事实和主张视之不见,而对一些所谓“规矩”则全盘拾起,不厌其繁,其禁忌甚至包括“四声”“八病”之类。其实,所谓“三仄尾”、“三平调”甚至“孤平”皆非唐宋禁忌,都是后人(明以后)陆续添加的禁条。例如,主张挤韵的以王安石《泊船泊瓜洲》“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为例说“岸”和“还”挤了;我评论说:“挤个屁!不在一个车厢里”。如此种种,既非传统,又不合理,不利于诗词的发展活跃。当然,历史上任何文化复兴都不是回到过去而是创新开拓。因此,刪繁就简,适度松绑, “复”而“兴”,“正而变”,继往图新,适度宽容,乃中华诗词与时俱进、实现繁荣之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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