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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题小说《玉兰花》之雨季篇(四)

 远山星际 2021-01-05
苏玉接到短信,看过诗沉吟良久,看来玉兰花在何惟素心中有很高的意义,诗言志亦是人心声,回复短信自不在话下。想起别人的一首诗:风神如玉傲枝头,脉脉春光自在流。雪舞妖娆堪入画,香依缱绻自凝眸。广寒仙子冰心写,姑射山人灵韵修。植我庭前花一树,清馨意态解人收。(作者:林看云 )发与何惟素,并告诉他不知道她朋友从哪抄来,何惟素很高兴,逐与她聊起诗词。“清风动帏帘,晨月照幽房。”现在是午夜时分,这句正好用来形容你,何惟素说。

苏玉:“哪来晨月?现在才是子夜十分。”
何惟素:“反正是新的一天开始了,也算晨。”何惟素继续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张华的诗,他的诗柔情太多,气概不足,千首诗不过一个调调。”
苏玉:这首还好啊!清风明月佳人幽房,很温馨的。
何惟素:“才不温馨,给你读后边的:佳人处遐远,兰室无容光。襟怀拥虚景,轻衾覆空床。居欢惜夜促,在戚怨宵长。拊枕独啸叹,”
苏玉马上打断他,读这么伤感的干嘛,夜深了,睡吧,明日再聊。
何惟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怎想起的了这首《情诗》。


几天后他们一起站在那棵凋谢的玉兰花树下,看着落英纷纷,无限感慨,聊起诗词,聊起哲学,聊起音乐绘画电影,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的赋与花前月下,是对人生最好的赞美。
何惟素:你最喜欢什么?
苏玉转身踮一小步,边走边说:“没有特别的,吃饭狂街看电影了。你说是不是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人人喜欢啊!有白玉花就有了白玉兰电视奖。”
何惟素:当然,生物基因决定优胜劣汰,人类也许是惟一具有创造艺术欣赏艺术的动物。你跳起来笑的样子像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苏玉转身看向何惟素:“真有这部电视剧呀,伊藤淳史的《尚未成年》,还有他的电影《鱼的故事》即将冲撞地球的彗星宛如一团火球闪着怵人的光芒飞在空中,唱机上飘出七十年代某个销量低迷的庞克乐队的歌曲——《鱼的故事》。拯救地球的英雄,拯救人类的音乐,还有那将拯救世界的男人……”
何惟素: “别跳的太高,小心捽了。”我看过介绍“没有交集的人们因为一首歌联系了起来,超越时空的玄妙力量将改变地球和人类的命运……就像我们因玉兰花相识”何惟素看着苏玉,若有所思。
苏玉:IT人喜欢抽象的吧,和我们做设计的有些相似。
何惟素:哲学,自然科学、文学艺术都喜欢,平时读读经典,宋明时期,这些注作为科举的教科书,你理解也要背,不理解也要背,而且不能质疑。今天再读就不用受这些约束了,可以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
苏玉:看来你很博学啊!
何惟素:我上大学的时候 ,有个女生想拜我为师,我问她读过什么书,她说读过诗,我随口挑几句诗经问她,竟然压根没听过我问的,然后我让她把魏晋诗读一遍再来找我谈拜师的事情,然后就没下文了。
苏玉:哈哈,都读了用找你啊,她就是才女了,真笨!这好事情还不快快答应, 是不是那女生不好看呀!哈哈!
何惟素:“想哪去了,就你好看,行了吧! ”
苏玉:“我才不拜你为师呢,别想美事!人说两个诗人在一起是无法相处的,因为都是针尖。”
何惟素:"留你做尖吧,我做针鼻。" 
苏玉:缝补岁月?有那么长的线吗?苏玉低下头心想:时光是最好的梭。
何惟素:“有啊!”他抬头向天空四处寻找什么, 自言自语的说:“月老关键时刻去哪了。”
苏玉看着他的动作,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雨早已悄悄的下起来,何惟素拿出一把伞给苏玉打起来,苏玉:“哇塞!你还有伞啊!”何惟素:“那是啊!和美女同游要准备齐全才行。”
苏玉:“那你还准备了什么?心眼真多!”说着苏玉开心的笑起来。
何惟素:“饭店,我带你去一个好吃的地方。快走!”苏玉腼腆的笑了。
玉兰一夜满树花开,昨骤风疏雨零落一地。
玉英琪树,一夜东风住。试问春归归何处?看取黄昏香雨。
江南逐草长迷。天涯和月牵衣。应在千山之外,鹧鸪不送新啼。(【清平乐】作者:广陵芍药)


人生是孤独的,旅途中有人参与进来,不论风雨、相识相谈相交结伴而行都是最快乐的事,年轻的心很容易情愫暗生。五月端午节放假时,他们同游了市外的几个景点。山清水秀,增进了他们的感情,彼此的了解更加深入,帐单是对半分的,虽然何惟素一再坚持,但苏玉在经济上一直是独立的,觉得还是清清楚楚的好,纵然是再好的关系。

两人时常因为观点不同激烈的吵架,但也是日出云散的速度,心无芥蒂是最好的关系,不在乎吵成一团。每次都回到那个玉兰花下总结,那棵树好像也懂人意。晓来香细细,透樨牖,拭眸看。讶镂雪酥风,精雕一夜,素玉扶阑。犹寒,碧螺缩抱,蕾钟小,点点曳心关。拨动尘封底事,故园漾起墟烟。烟边。有树如兹,芳息沁,晚流连。恰灯微对面,帘笼沐影,雾浅钗冠。经年,暗偷眼望,共庭前,颊郝却无端。但抚伊人嗅处,痴痴掠过春鹃。(木兰花慢  作者:十三不靠  )

在一起时间久了,优点逐渐淡去,缺点越来多,特别是越在乎的人,他的缺点越明显,苏玉发现了何惟素很多的弱点,比如自负、自恋、温和的外表下是激烈而矛盾的内心,理性的时候是冰冷的岩石,快乐的时候又是天真的孩子,其实男人都是孩子,做为朋友,靠机遇、靠人品、靠真诚的相待,这是一切友谊的开始,至于学问,那是次要的,她并没有看重何惟素的诗、工作、甚至连他远在外地的家也没有询问过,只知道他在这里的一家公司工作,那里竞争激烈,他的时间和精力皆用在工作上,男人压力大,他偏执发作的时候,真想兜头浇他一盆冰水,但每次都是忍住了,除了知道他自伤八百的内幕。她做设计所受的教育告诉她,修行就是纵然人家说你的不对,也要平静的接受,直到你成为卓越的人。这样又过了半年, 何惟素开始忙,又调到更远的地方工作,苏玉也开始忙,聚少离多感情因为分开而增加了思念。偶尔说起玉兰树,何惟素闲吟一首:  恐误东君开欲迟,深冬已孕小寒枝。一朝春到行花令,轻舞霓裳明雪肌。香摇曳 ,影参差,兰杯玉盏待君归。梦依和月清阶畔,写尽相思人不知。(鹧鸪天作者:半笺诗)


雪下起来的时候, 苏玉完成了项目的策划,跟着单位去了外地实施项目工程,再回来的时候将是年底,何惟素提前去了她那里,高精度的设计室大屏幕上有各种数据报表在闪动,他穿过匆匆的人们,终于找到了苏玉,想给她一个惊喜,加班到深夜的苏玉正好回头看到他兴奋的奔跑过来抱着他,大厅里的人们开始起哄,这样大家一起去了饭店,十几个年青人来自不同的城市,何惟素成了话题的中心,这是他适合和擅长的,那一夜他们是快乐的天使。他唱起了自己谱曲的
玉兰花歌:是薄雲細雨,道春醒,醒時看。看紅白幢幢,枝頭簇簇,月攏枝闌。傷寒,燕聲未到,遞逢是,陌路更無關。除卻東風未斷,輕呵淡了雲煙。街邊。珠翠妖嬈,桃艷冶,莫相連。這梭尋往往,依夭踏草,附景衣冠。流年,侍回寒處,待新萼,落去兩無端。剩我閑來無事,為君邀請嬋娟。(木蘭花慢作者:月晓风)

年后回来,何惟素便失踪了,电话不通,苏玉去了他单位,人说他年后没回来,已按辞职处理了。她是听他说过他妈妈让他回南方的家,不希望他留在北方,但没想到会电话不通联系不上,她很生气,如何真的不回来了,可以说一声的。年前本来在市郊搬了新家,年后她想了半个月决定去外地,离开这个城市和所有认识的人。想起何惟素与她相识的岁月,及送她的词更是伤感:临风淡染胭脂雪,幽心一段凭谁说。飞堕似当年,人间春又阑。光阴同是客,踟躅余香侧。春思尽成灰,月来人不来。(菩萨蛮 作者:青竹)          


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她从伤心失望到平静淡定。期间也有人问起她和何惟素,她开始不知道如何回答,后来说沉默无言的微笑。玉兰花开了又谢了,她再也没有回去看过那棵玉兰树。她认为何惟素背叛了,也许还会例出许多理由说她如何不好,那也没什么了。“但愿岁月静好,无论是枯败的篱笆,还是绽放的芳华。”想念一个人有时也许会面带微笑,但你的心却会流泪。对过往的一切,我们心中念念不忘的已不再是某个人,而是那永远无法重来的似水流年。如果背叛是一种勇气,那么接受背叛则需要一种更大的勇气。前者只需要有足够的勇敢就可以,又或许只是一时冲动,而后者考验的却是宽容的程度,绝非冲动那么简单,需要的唯有时间。


那么何惟素去了哪里呢?何惟素父母要他回去的事和苏玉说过,也表示了不想回去的矛盾,因为他家里独子,父母希望他能回到身边,能照顾两老安渡晚年。这一回去,父母听说有个北方女朋友,马上希望儿子回来,不希望他在外地有女朋友,给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恰好他生病住院,折腾了一个月,人也没形了,又休养了近一个月,终于劝说了父母,还是确定回去,可是再也联系不上苏玉了,他发了疯一样的找她,询问了如她一起工作的同事,只说她辞职换到广州去了。在家里时他以为联系不上也是没大事,同在一个城市好找。但天意如此,又能奈何:一望天涯春不到,一川风绪吹烟草。渐成追忆与花争,香袅袅,人了了。一掷琼杯惊宿鸟。(天仙子作者:夏婉墨)伤心之余旧地重游,更让他伤感。
还是那湾水
还是那棵树
还是那一带花香
还是那泥土气息


还是这个人
却发出长长的叹息
看他折一支荆棘
抚摩着尖锐的刺
不经意间刺破了手心
也难以掩饰心中的痛惜


失去的
不仅仅是那个
幽怨的女子
(作者:十方)
 
无数个玉兰花下温馨的日子,如烟花般散了,一年一年他就在那个棵玉兰树下流连。 
云隙,天碧。一番风。嫩日敷花半空。不胜乍暖白茸茸。蓬蓬。迸春西复东。行人仰首疏烟里,光阴底。蜜意悠然记。手擎香,棉花糖。常尝。未疑来日长。(河传作者:夏婉墨)
人生有很多的错过,在不经意间,彼此伤害,因此害怕投入感情,因为经历过,也因珍惜遇到的每一个人,误会时常在每个人身边发生,只有互相宽容才能成为人生的风景。有些事,错过一时,就错过一世。“这世上最累的事情,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碎了,还得自己动手把它粘起来。”大海的宽广在于汇集大大小小的川流,生命的汪洋在于包容深深浅浅的缘分。

又到一年花开时节,满满的枝头全是花瓣,何惟素路过时就会静静的在树下站一会儿,好像怕打扰了那纯净的美。玉兰花不娇柔,要求过于简单,有一方空间和阳光为伴,她就心满意足了,这是世界最纯净的美,美得让人屏息。何惟素细心的拾一枚花瓣,缓缓的放在片夹里,那美里好像有她的身影,一片花瓣好像可以带她回家了……蓦然间,惊觉岁月的无情,不觉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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