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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倾听,植根于尊重

 我的教育人生 2021-01-06

始于倾听,植根于尊重

作者:李广生

这是一节语文课,孩子们表现的很积极,其中一个小男孩尤为明显,他把小手举得高高的,向老师示意,他有话想说。终于,老师叫到他的名字,他站起来,迫不及待的说:“我不同意王妍的观点,我认为……”还没等他说下去,教师打断了他,说:“你能把王妍的观点叙述一下吗?”小男孩愣住了,没想到老师会这样问,支吾着说不上来。老师说:“那好,你先坐下,再想一想。”小男孩似乎很不甘心,但没办法,还是坐了下来。

课后,我跟教师交流,为何如此残忍地拒绝孩子表达自己的观点呢?老师的答案很简单,两个字——合作。他希望孩子们在发表各自观点的过程中,在表面看似乎是辩论、对峙、相互否定的过程中,注入合作的因素,或是说让合作占据主导地位。他的这一观点引起我极大兴趣,虽然对于他的做法我并十分认可,我觉得还有更好的选择,比如可以帮助他回忆整理王妍的观点,但他对合作地高度关注,以及把合作建立在倾听理解的基础之上,我是大力支持的。

合作以对话为基础。不仅是学习中的合作、生活中的合作,就连国际事务中的合作,一个经济体和一个经济体之间、一个国家和一个国家之间,其合作也是建立在对话的基础之上。对话的过程,既是合作的双方或多方明确自己权利和义务的过程,也是大家谋求共同利益、建立稳固的合作关系的过程。所以,教师在课堂上如果想要实现合作,首要的任务是建立起对话的机制。事实证明,对话一旦形成,合作则会自然而然的发生。春秋战国时代,那些奔波于各个国家之间,致力于合纵的说客,他们所做的工作其实就是建立国与国之间的对话。

对话则又以倾听为基础。自说自话不但不能促成合作,反而会使合作破裂。听,倾听对方的观点、诉求,理解对方的表达方式和思维方式,对话才会发生,否则的便是自说自话,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仅不会形成合作,而且会加剧隔阂。教师之所以制止那个孩子说出自己的观点,因为他没有认真倾听并深入理解另一个孩子的观点。试想一下,如果每个孩子都这样,都踊跃的贡献自己思想的火花,而对别人的思想灵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课堂就会变成大年三十的夜空,火树银花,精彩纷呈,然后归于一片死寂。适当控制孩子说的欲望而鼓励他们听,支持他们在理解别人的基础上表达自己,则会促成对话,从而形成合作。

听则又以尊重为前提。倾听并不仅仅是一个动作,实际上它代表了一种态度。课堂上一个孩子在陈述自己的观点,我身边的两个孩子嘀嘀咕咕,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注意听,其中一个孩子露出不屑的神情,说:他能说出什么?我不置可否,因为在成人世界里,这种情况太普遍了。而当另外一个孩子发言时,这两个孩子又都不约而同的认真听起来。“她是班长吧?”我问他们。“不,但她是我们班学习最好的。”一个孩子这样说。我表示理解,同时也为之心痛。合作之难,非是合作的方法,实在是不可或缺的尊重。

尊重是倾听的基础,倾听是对话的基础,对话是合作的基础,这彼此呼应的关系,一方面从方法论的层面回答了促成合作的途径,即:倾听—对话—合作;另一方面则揭示了合作更深层次的基础,即尊重。这位武断的制止孩子发言的教师,虽为促成合作,但在无意中触动了合作的根基——当时他确实让孩子觉得很尴尬,对孩子不够尊重。

但是,这个案例给我们另外一个重要启示:合作,并不一定坐在一起。教师让这个孩子坐下后又叫起另一个孩子,这位同学说:刘静从妈妈的立场上看待这件事,我从中受到启发,为什么不能从孩子的立场看待这件事呢?如果站在孩子的立场上,我觉得妈妈的做法不可取……坐在前排的刘静回过头看着回答问题的同学。此时,对话已经发生,合作也将产生,虽然他们并没有坐在一起,更没有面对面的讨论。又一个同学站起来说:其实我们还可以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待这件事……越来越多的孩子加入到对话中,更大范围的合作正在进行,虽然他们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

有合作则必有小组,这是很多人的认识。小组确实有助于合作的实施,但把合作与小组绑定,极容易导致合作陷入僵化的泥潭。在同一间教室里学习的整个班级,本身便是一个共同体,存在着不依赖于小组的合作关系。在尊重的前提下巧妙的建立起联系,通过倾听、对话的途径,合作便会自然而然的发生。相互辩论如果用胜负、对错进行引导和评判的话,对话就会变成对峙,合作则失去可能。如果淡化辩论的胜负和对错,大家只是从不同角度看待同一个问题,对话就会走向合作。

这节课尤其值得推崇的地方是,孩子们分别提出自己的观点后,教师说:我很高兴大家能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大家的观点也都有道理,我们能不能把这些观点融合呢,母亲和女儿非要对立吗?刚才还争的面红耳赤的孩子安静下来,我看到另一种合作在课堂上悄然发生。

面向全体的教学以其高效依然被很多教师所钟爱,但相当一部分教师会把面向全体的教学做成教师的独白,学生则是听众。正如前面所言,对话机制的缺陷导致合作成为被动地接受,虽然接受是必须的,但如果成为主流或主导的话,其负面效应必然会冲击甚至淹没接受所带来的有益的东西。基于共同体的对话,并不拘泥于小组的教学组织形式,在面向全体的教学中,鼓励孩子在倾听的基础上为集体贡献智慧,并从集体智慧中汲取营养,同样能够形成合作。当然,这种合作依然以尊重为前提。

教师对每个孩子的观点表示尊重则会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例如,教师努力摆脱课件和标答的束缚,把孩子们提出的观点抄录或是由孩子自己抄录在黑板上,而不是把有些观点忽视掉、过滤掉,哪怕是不成熟的。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孩子,尊重每一个人的主张,也许并不赞同,但会得到同样的尊重。这样就会为共同体注入尊重的文化因子,倾听—对话—合作的机制得以启动。特别需要我们注意的是,歧视往往是从教师开始的。教师是对话的发起者,但也会成为对话的终结者,既能够促成合作,也能够破坏合作。当我们要求孩子倾听的时候,教师要反思自己:我会倾听吗,我倾听了吗?

关于具体的合作的方法,需要在实践中不断地摸索总结,应该说任何一种方法都有其适应性和局限性。后面我们会谈到方法,但先要明确的是:始于倾听,根植于尊重,是实现合作的最基本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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