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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杰 2020年，在木心先生离开我们的第九个年头，关于他的第一本传记出版了，这就是夏春锦先生的《文学的鲁滨逊：木心的前半生》。这是一本文笔流畅、引人入胜的传记，也是一本内容扎实、极有看点的传记，全书共八个章节，每个章节都聚焦在特定的问题上，有重要且独到的文字摘录，所以我在阅读时作了不少笔记。 应该说，关于木心传记的写作，才刚刚开始。虽然木心生前是反对写传记的，他曾在文章中提到所谓的“呈现艺术，退隐艺术家”，但木心本人很喜欢读传记。比如《文学回忆录》里就提到木心读帕皮尼的《耶稣传》，丹尼尔·哈列维的《尼采传》他读了两遍等；在与台湾读者林慧宜的通信中，木心也希望对方能够撰写《木心评传》。可见艺术家都太看重自己的艺术了，至于写自己的传记，或者说让人记住艺术家本人，对此大多持矛盾的态度，木心尤甚。不过无论传主本人愿不愿意，总有人想写传记，也有人想看传记。 我认为，关于一个人的传记，能让人印象深刻的，一个是最早的，一个是最好的，或者说最重要的。夏春锦先生已经实现了“最早的”这个目标，是非常了不起的。记得止庵先生最近有文字谈及张爱玲的传记难写，或者说不可写，因为材料不足；若是相互比较，木心的传记比张爱玲更难写。比如木心的少年时代，只有他自己简单的、亦真亦假的几段回忆文字，并无亲友、同学的文字作为旁证，容易写得单薄。至于他在美国的经历，回忆文字只有几篇，传说中童明与木心的上百封通信并没有看到，还存在实地考察的困难。特殊年代的种种经历，其因果与关联之人事极为复杂，使他的“后半生”越发模糊…… 当然，我还是期待夏先生能够趁热打铁继续写木心，争取三年完成《木心的后半生》，五年完成更完整的“木心全传”或“木心大传”，从而成为木心传记中的“最好的”“最重要的”。当然关于木心，可写的内容有很多，伴随诸如铁戈的《木心上海往事》等新资料的出现，所谓“全传”“大传”可以慢慢写。无论是一家之言，还是一偏之见，都值得重视。 这本《文学的鲁滨逊：木心的前半生》，更多在写少年木心，涉及青年木心的内容不太多。比如木心说自己是“绍兴希腊人”，“绍兴”的由来已经有所介绍，而“希腊人”体现得还不够。再比如木心的阅读史在《文学回忆录》中已经有所涉及，有必要再多展开一些探讨，像木心如何受到希伯来文化的熏陶，如何读希腊神话与哲学等。还有木心当年是如何学习美术的，这方面的介绍比较少，几乎只谈了林风眠一人，其余人仅有名字，这就需要多向艺术家请教相关内容，才能将“木心大传”写得更丰满。 总之，期待夏先生“木心的后半生”以及“木心大传”都能够早日完成，这不仅是夏先生的心愿，也是所有爱木心的读者的心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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