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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 · 散文】杨亚贵:茵陈白蒿及其它

 初夏矢车菊111 2021-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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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水美文》
︱第407期︱
 审稿|谭长征    编辑|马晓毅
中国 ● 西部文学微刊
Chinese Western literary journal




茵陈白蒿及其它


   文|杨亚贵


春来忙于生计,对物候节令少了关心,直到眼晴布满血丝,才知道燥火上升,身体进行抗议。看窗外柳丝杨叶都因时而舒,就连略有迟滞的花椒也吐出芽尖。时当古历二月中旬,便想到了清燥热,怯肝火,具有败毒功效的茵陈。


去年,也是这个时节,我曾与一位朋友在樊川兴教寺后的少陵原坡上,采撷了一次茵陈,由朋友带回家去尝鲜,事后她发了微信朋友圈,很是炫耀了一番。


那次回来过了些时日,我乘暇爬上村后的八里原坡又采了一次,收获颇丰,择净淘洗后,一部分送与邻里,一部分拌上面粉蒸了麦饭,还留下一些,沥水阴干用以泡饮。但无论是蒸麦饭还是泡茶水,入口之后,清香中都伴有较浓的蒿味。莫非我采错了品类?带着疑问,咨之朋友,朋友笑着说:我的哥,你没听说过三月茵陈四月蒿吗?准确点说,过了清明节,就没有食用价值了。我听了,默记于心:来年当于春分前后适时采掐。



前些日子一个天气晴好的下午,等小孙女小孙子放学之后,我带上他们爬上八里原坡,沿着原塄,于干枯的荆棘蒿草间,找寻茵陈娇嫩的芽尖。今春干旱少雨,这茵陈也便发芽迟,长得缓慢,我们艰难搜寻采掐,天黑之前收工返还。老母亲一点点掐掉老根,去掉夹杂其间的枯草杂屑,淘洗干净,仅得小小半篮。孙儿有点懊丧地说:“忙了半个下午,才这么点儿收获!”孙女说:“正因为少,才珍贵呀!”


我欣然拍照发了朋友圈。朋友众说纷纭:茵陈、白蒿、青蒿、野生胡萝卜,莫衷一是。


看来,我得做做功课了。


没想到,网上搜寻令我更加迷惑,就连专业中医师的说法,也是不同。


我请出《辞海》。其中“茵陈蒿”一词的解释说:“别称‘茵陈绵茵陈。菊科,多年生草木,多分枝。茎生叶二回羽状全裂,裂片丝状,有灰白色细柔毛,头状花序密集,成圆锥形花丛,秋季开花,花黄色,……嫩茎、叶入药,性微寒,味苦。清热利湿,主治湿热黄疸,身热尿赤等症。茵陈蒿汤,方剂名,见《伤寒论》,由茵陈……”


《辞海》对青蒿的释义为:“亦称‘香蒿’、‘香青蒿’等,菊科。二年生草木,茎直立,具纵条纹,上部多分枝。……茎叶入药,性寒、味苦……主治暑热,阴虚发热,疟疾等症,子亦入药,功能相似。青蒿含有青蒿素,治疟疾有一定效果。”


遗憾的是白蒿没有入编。


野生胡萝卜以子繁殖,与白蒿等虽然幼叶相似,但不属一族。而茵陈、白蒿等秋冬杆叶枯而根不死,春来因根生芽,故而因陈(或茵陈)由此得名。中医药渗透着古老的传统文化,连名称也叫得如此雅致,让人既钟情又敬仰。
《本草纲木》草部,茵陈蒿一项说:“气味(茎叶)苦、平、微寒、无毒。针对眼热红肿病用茵陈蒿,车前子等分,煎汤,以细茶调服数次。”又说:“茵陈,昔人多莳为蔬。”是可以进行种植,当作菜来吃的。茵陈蒿由古及今,因地域不同而别名不少,有牛至、耗子爪、马先、田耐里、安吕草等。


清人赵瑾叔《本草诗》曰:


        旧苗发出更新鲜,
        黄疸茵陈主用专。
        散配五苓功不小,
        叶寻八角力方全。
        伤寒可令阴寒退,
        犯火难教湿热损。
        曾见淮扬二月二,
        采将作饼俗相传。


倒是通俗易懂。


汪曾祺先生《灰菜》一文中说:“《野菜谱》收野菜五十二种,五十二种中有些我是认识的,如白鼓钉……青蒿儿(即茵陈)……”看来,汪先生可能也把青蒿与茵陈混淆了。


许慎《说文解字》载:蒿,菣也,从草,高声,草名。有蒿、白蒿等多种。


《诗经》中录有《采蘩》一诗,蘩,多注解为白蒿,公侯之家将其焚烧或者制作香料用以祭祀。


我掉书袋这么久,有一点似乎可以肯定,即茵陈、白蒿、青蒿是三种同科而不同种的近亲植物。茵陈和白蒿药蔬通用,至于青蒿,以我一个外行人的感觉认为,就是我们乡间所谓的臭蒿,矮不盈尺,高者过人。其杆、花、籽与白蒿外形无异。而捋一把叶儿凑近鼻孔,其臭难耐。我幼时随祖母同住,暑日的晚上,为醺赶蚊虫,我们常常将一抱晒干的臭蒿放到屋中用麦秸引燃,蒿子点着后呛鼻的浓烟从门窗翻滚而出,我们则去麦场摇着蒲扇乘凉,一两个小时后回家关门安睡,一夜无需担忧蚊虫骚扰。说到这里,记起我国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女科学家屠呦呦,其科研成果青蒿素,当是提取自臭蒿吧!


至于茵陈与白蒿的细微差异,我经过多次仔细辨识,到底没有区分出来。或许,我们八里原及附近地域只长白蒿不生茵陈?我权且这么认为吧。


白蒿用以蔬食,可以焯水凉拌,可以包水饺、擀面条蒸馍头,加上大枣还可以煲汤。但人们最习惯的吃法是拌上适量的面粉及油盐,放到笼屉里蒸熟,称作麦饭,出笼后直接就可以吃,最大限度地保留了白蒿那份本真的清香,伴着麦香十分适口。也有人喜欢以干辣面泼上热油,加入酱醋盐和蒜泥等调成汁,浇到麦饭上拌匀了吃。无论哪种吃法,舌尖上都有淡淡的蒿味和清香。


我每次采掐了白蒿回来,自己又匆匆去忙别的事,白蒿都是交由老母择净淘洗。我晚上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捏上一些泡水喝,水杯选用有盖的白玻璃杯,湿鲜的白蒿与阴干之后泡水口感无异,都很好喝。第一泡时,白蒿飘浮水面,第二泡起,白蒿浸足了水,杯里从上到下都有飘浮。杯具明亮,蒿色碧绿鲜嫩,分外诱人,并且耐得多次漫泡。至于白蒿的药用价值不及茵陈,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关于作者



 杨亚贵:男,蓝田县汤峪镇人。西安市于右任书法学会会员。2016年至今,在报刋及多家微信平台发表散文作品近百篇。秉烛夜读,不以为晚,跬步而行,但求寸进。崇尚深沉厚重,意境幽远,简约凝炼的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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