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平台作者：张金辉[散文]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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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

           

文

           

品

           

读

           

栽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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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金辉

我家原没有竹林，一根竹子也没有。听父亲说爷爷分家时把竹林全分给了大伯家，他只要得院坝下边田外坎的一绺杂树林，屋后那大片竹林全让给了大伯。为此，母亲还经常埋怨父亲，可父亲却总是淡淡地说，只要勤劳，竹林总会有的。     

老家的竹子大多是楠竹，也叫毛竹，一到春天，竹林里遍地是竹笋。小时总羡慕别家的孩子在春天里背着背篓到竹林里挖竹笋，隔壁家的哥哥每次去挖竹笋，我有事无事缠着要去，挖回大堆大堆的竹笋，就好象找着了春天似的。剥去毛茸茸的笋壳，露出白玉般的笋肉，哥哥把它切成两半，和水在锅里煮好，捞出在凉水里浸泡，把涩水透掉后，撕成小块，均匀地摆在晒席里晒干，就做成了干笋子。等到了逢年过节或是招待客人，取出一把，炖上腊肉，香脆可口，让人垂涎欲滴。每回要吃饭时，我和弟弟总爱往大伯家跑，父亲知道了非常生气，说吃饭时再看见我们往别家跑，就叫我们“吃干笋子”。父亲说的“吃干笋子”就是用竹条子打人，那时大人们警告不听话、调皮捣蛋的孩子时说小心“吃干笋子”，每家每户的板壁缝里都插着一两根竹条子，就像古时私塾先生手里拿的戒尺，惩罚做坏事的孩子时，先生就用戒尺打手掌或屁股。可弟弟总抗不住竹笋炖腊肉香味的诱惑，吃了几回父亲的“干笋子”也不见效，父亲决定栽竹了。 

那是正月下旬，天空还飘着雪花，地上还冻着桐油凌。父亲到很远的地方挖了一蔸母竹，就是竹子最下边那排竹丫是双的，一般两枝，呈八字向外伸着。父亲把母竹的树梢砍掉，说那样种容易坐蔸，竹鞭发的才多，竹笋也就会生得越多。 

栽竹的那天，父亲叫上我和院子里所有的孩子，扛上母竹到自家那片杂树林，挖了好大一个坑，孩子们七手八脚把母竹放进坑里，先填上一层细土，踩紧，放入牛粪，再盖上细土，用锄头捶严实，淋上一盆水，然后围上一圈草皮，接下来父亲就让十几个孩子手拉手围着种好的竹子，闹着跳着跑上几圈，再四散开去。说那样竹鞭在土里窜得多，笋才生得多，长得快，以后竹林也就茂密。孩子们却不管那么多，只知道好玩，父亲却是认真的。 

夜里，父亲为我们兄弟讲了一个故事。说古时有兄弟俩，哥哥非常懒惰，弟弟聪明勤劳，父母死后，哥哥占了父母留下的所有财产和山林，弟弟只得了一块楠竹林和林边的茅草房。哥哥五谷不分，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没几年就坐吃山空，弟弟勤扒苦做，除草，间伐，施肥，还学会了篾活，经营竹器、干笋，没几年就盖起了房子，娶了妻生了子。一天哥哥饿极了，就到弟弟家，弟妹为他煮了竹笋吃，哥哥狼吞虎咽，吃后问是什么，弟弟说竹也。等到哥哥再饿时，就把父母留给他的竹床拆来剁了煮着吃，却怎么也咬不动，最后饿死了。父亲讲故事时表情平淡，而我却心情沉重，老想着那兄弟俩，怎么也不能入睡。 

没过几年，我们家也有了一片楠竹林，春天遍地都冒出水灵灵的竹笋，每次吃着母亲亲手晒的干竹笋，就会想起父亲讲的故事，想起父亲那句话：只要勤劳，竹林会有的。这句话也成了我后来生活的座右铭。只要勤奋，一切都会有的，我想。

编审：陈章文

作

           

者

           

简

           

介

           

作者：张金辉，男，生于1966年9月20日，土家族，大专文化，利川市工商行政管理局干部。现为利川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诗词楹联学会会员，湖北省诗词楹联学会会员。 

温

           

馨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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