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主流观点认为没有来自谬误的推理知识,但是经过本文的考察我们有理由放弃这一观点。已有的一些方案在解释力上稍显不足,而安全性理论对这一情况给出了更好的解释。基于安全性理论的方案满足了文中提出的两个要求。第一是解释性要求。根据安全性理论来看,虽然推理的前提是错的,但前提中出错的部分没有充当证据发挥作用,而只是正确的部分发挥了证据作用,因此认知者形成真信念的方法仍是安全的。考虑一个反对意见。既然前提中出错的部分没有充当证据发挥作用,而只是正确的部分发挥了证据作用,那么如何能够说是来自谬误之知呢?这里看似有一个矛盾,但并非如此。来自谬误之知强调推理的前提是谬误。但是一个命题为假并不意味着它包含的所有信息为假,也不意味着它出错的部分一定会在推理过程中发挥证据作用。在所有来自谬误之知的情况中,知识对谬误的实质性的依赖体现如下:首先,谬误在因果的意义上是必要的,因为它使得认知者通过推理相信了结论,从而满足了知识的信念条件;其次,谬误在证据的意义上是必要的。假前提为结论提供了命题辩护,因此当认知者基于推理将结论信念奠基于谬误之上时才获得了信念辩护,从而满足了知识的(信念)辩护条件。虽然我们可以设想有潜在的、可供认知者使用的、提供命题辩护的真前提,但是由于它们还没有实际上被认知者相信,因此不足以进入到推理前提之中。此时谬误的作用至关重要。虽然认知者使用了谬误,但是我们不能由此推出一定是假前提中出错的部分发挥了证据的作用。因此,本文的结论意在指出,由于在推理中对假前提的使用方式有差别,谬误的认知意义不能一概而论,必须给出更加精细和深入的讨论。第二是尺度性要求。根据安全性理论,在(通过推理获得真结论的)葛梯尔案例中,假前提中出错的部分发挥了证据作用,并且这一错误的影响并未被消除,因此认知者碰巧获得了真信念。一言以蔽之,谬误虽然以多种多样的方式阻碍人类获取知识,但来自谬误之知并非毫无可能。参考文献[1] 王聚,2016年:《知识论析取主义,蕴涵论题与根据难题》,载《自然辩证法通讯》第5期。[2] Adler,J.andRips,L.(eds.),2008,Reasoning:Studies of Human Inference and Its Foundation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3] Audi,R.,1994,“Dispositional Beliefs and Dispositions to Believe”,in Noǔs 28(4).[4] Boghossian,P.,2014,“What is Inference?”,in Philosophical Studies 169(1).[5] Feldman,R.,2002,Epistemology,Prentice-Hall.[6] Gettier,E.,1963,“Is Justified Ture Belief Knowledge”,in Analysis 23(6).[7] Goldman,A.,1967,“A Causal Theory of Knowing”,in Journal of Philosophy 64(12).[8] Harman,G.,1973,Thought,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9] Hiller,A.,2013,“Knowledge Essentially Based Upon False Belief”,in Logos&Episteme 4(1).[10] Klein,P.,2008,“Useful False Beliefs”,in Epistemology:New Essays,Oxford University Press.[11] Lehrer,K.,1974,Knowledge,Oxford University Press.[12] Pritchard,D.,2005,Epistemic Luck,Clarendon.[13] Turri,J.,2012,“In Gettier's Wake”,in Epistemology:The Key Thinkers,Continuum.[14] Warfield,T.,2005,“Knowledge from Falsehood”,in Philosophical Perspectives 1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