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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的秋天

 豆棚篱落 2021-01-28


  看到有人在写1981年的事,我也玩着写一个。

  那时候我在上大三。我上的是江苏师范学院(我们毕业那年,改校名为“苏州大学”)的中文系。那时,我的作文竟是很不好,连日记也不怎么写,导致今日有许多东西回忆不起来。

  想起1981年的秋天,我们开始去中学实习。我去的是苏州市第二十一中学。我们两个班上百个同学分了好多小组,有的小组到苏州十中的,有的到苏州二中的,反正各个中学都有。我去的那中学在金门的城门边,是一个普通中学,学校比较小,只有初中。学校当时好像没有食堂,中午吃饭是到马路对面的一家饭堂去吃的。


(苏州的金门就是这样的城门,很有沧桑感。)


  还未去时,我们带队的张老师就听我们班主任倪老师说了,说这个组有一个人可能是实习的老大难,因为她平时太不会说话,发个言要脸红,年纪又最小,要重点注意。

     这个人不用说,就是我。同组的一位同学很认真地问我:你从前做过老师吗(有好些曾插过队的同学做过民办老师)?我说:没有啊。他便很放心地笑了。他大约想终于有比他差的能做垫底的人了吧。

  那个1981年11月的秋天,已经有些冷了。我们每天清晨要早起,要从学校跑到干将路上,去乘公交车。因为去学校要很早的,有时有早读。

    那时,苏州秋风萧瑟的街道落叶萧萧,是不是应该有点美?可那时竟没有注意观察,一点印象也没有留下。只记得去赶车,乘车。很早出去,很晚归来。


(一清早要串小街走小巷去公交车站。)

   早晨,天才刚刚亮就去赶车了。有一个男同学和我一起走的,他长得还有点帅。我不知道他为何愿意和我一起走。因为我长得又不好,个性又沉闷,难道他是同情、怜悯我?记得他有一次,走着走着,他忽然说:“你的鞋带松了。”啊,真是仔细啊。我受宠若惊。我在大学里几乎没和男生讲过话,突然有个帅同学跟我同路走,真是心潮起伏,倍感温暖。实际上,他当时正跟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女同学暗里接触着,后来他们成了很好的一对。

  实习时我的指导老师是个年过五十的女教师,她工作特别认真,但对人要求严格,看起来有点严厉,比别的老师要严厉。我们组其他同学就庆幸他们的老师比较随和,而同情我得了个严格的指导老师。我先备课,写好了给她看,看了通不过就再修改,再写,通过了再去上课。

  第一次上的课文是《皇帝的新装》,初一的课文。我们师院带队的张老师听完我上课,觉得上得还可以啊,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嘛。那个问我有否做过老师的男同学也上的这篇课文,也上得很好。我常和他在一起交流备课。吃饭时,我的饭吃不完,便分给这个男同学吃。

  一起实习的还有两个比我大了十多岁的女同学。一个是郭大姐,一个是陈大姐。她俩都是老三届学生,学习特别用功,做事也极为认真。姓陈的女同学,因为上课好,就准备在二十一中学代表我们上一节公开课,向所有实生老师和本校老师展示。她上的课文是《黔之驴》。为了有更好的课堂教学效果,她准备了录音机(那时录音机是稀罕的东西,都是日本进口的),要录下课文朗诵。因为我普通话尚好,就由我录一段,另一位男生录一段。我们便在晚上去她家录音。陈同学是苏州人,老公是小学老师,家在苏州的一个巷子里。那个有月亮的晚上,我们去她家录音。录了好多遍。我到现在还能背《黔之驴》的每一句,那时印象太深了。

     (一起实习的同学,还有师院的带队老师。照片上有两位已经离开了我们。一位是第二排右二的张鹄老师,另一位是第三排右一的邓中伦同学。)

  实习结束后,老师给了我很好的评语。实际上,我要感谢指导老师的严厉,正是她的认真,让我很好地完成了实习任务。

    回到学校,我又开始了平静的日子,和男同学也再没有往来。那个陪我走路的男生,我心里感激他的关心和照顾。(但是,毕业三十多年之后,前一阵,听到有关他的不好的消息。便又想,人生真是捉摸不透啊,人生的悲欢顺逆,谁能预料到呢?)


        (郭大姐、陈大姐和我。她们都是老三届学生,学习特别用功,实习时对我有很多帮助。)


    (苏大校园。)


    (从前上体育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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