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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6月25日，为了总结第五次战役的经验教训，志愿军党委在空寺洞志愿军总部召开了扩大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各兵团、各军领导人，志愿军后勤部门和朝鲜人民军前线指挥部也派人列席了会议。总部的工作人员专门在树林里搭了一个很大的掩蔽棚，很宽很长，与会者都可以坐下。棚子是用粗木搭的，上面盖上土，插上树枝，从空中看不见，可以防敌机扫射。 开会的前一天，第3兵团主要负责人王近山副司令员（第五次战役时，兵团司令员陈赓因病未到职）还没有出现。已经到达总部的首长们议论纷纷，猜想3兵团60军180师在转移阶段遭受严重损失，彭总一定会找王近山算账，因此估计他不敢来开会。的确，第五次战役第三阶段向北转移时，60军180师没有组织好，部队损失严重，减员7000余人，主要是因为师领导指挥不当。但是3兵团和60军没有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及时派出得力部队接应，也是负有相当责任的。 3兵团的领导来了，是政治部主任刘有光。彭德怀看到他，第一句话就问：“近山同志怎么没来?”刘有光答道：“.....180师没打好，他没敢来见....”。彭德怀嘴里咕噜了一声，喃喃道：“开会是研究经验教训， 180师受损失，我也有责任嘛，我们主要不是追查责任，更重要的是找一找教训，让我们更聪明些。”听了彭总的话，人们紧张的心弦松了下来。但是彭德怀的严厉是出了名的，他决不会放过任何的失职。 会议开始后，主要由彭德怀总结第五次战役发生的问题和经验教训。他说：“第五次战役的主要收获是粉碎了敌人的登陆计划，歼灭敌军8.2万多人，将敌人阻止在‘三八线’附近，扭转了中朝联军在第四次战役中的被动局面，稳定了战场局势。所以对第五次战役的胜利应有正确的认识。但是经过第五次战役实践，使我们的头脑能够清醒 彭德怀接下来又说：“第五次战役从开始出击，到最后北撤转移休整，基本上是正确的，就是收场没收好，许多部队吃了苦头。主要是对敌人那么快地实施大规模的反扑估计不足。这次战役虽然歼灭了敌人8.2万多人，但我军也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伤亡逃散人数比歼敌人数还多，约有8.5万多人，教训很深刻。” 在讲到60军180师受到严重损失时，彭德怀让60军军长韦杰站起来。他两眼圆瞪，神态严峻，怒气冲冲地大声说：“韦杰，你这个军长是怎么当的，你像个军长的样子吗？志愿军总部给各军下达的后撤转移命令中，明确规定了对敌人尾追的防范措施。你们不根据各师所处的具体位置，提出后撤方案和防范措施，而是不动脑子，照转电报。你们为什么不把各师转移方案安排好？你们那个180师是可以突围出来的嘛，你们为什么说他们被包围了？” 彭德怀越说越气：“当时180师并没有被包围，敌人的坦克汽车就是从他们前面过去了，完全可以利用晚上突围出来嘛！哪有像他们那样把电台砸掉，把密码烧掉的？你们不认真分析敌情，既不考虑全师指战员的命运，又不采取积极救援措施。180 师的干部只顾自己逃命，丢下战士不管，让战士各自突围，使180师几乎全部损失，这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耻辱！像你这样的军长应该军法审判！” 一时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彭德怀气得脸色发紫，两手发抖，会场上除了他的声音外，再没有别的声音。韦杰一时也不知说什么，他知道现在任何辩解都无济于事，而且说什么都可能是火上浇油。于是他闷声不响。可彭德怀就是不喜欢一声不吭，见韦杰不答话，满眼冒火，发作得更加厉害。参加会议的兵团首长、军首长们个个低头不语，谁也不敢出面劝说。 副司令员邓华有些着急，怕韦杰承受不了，找另一位副司令员洪学智商量：“怎么办？”洪学智也很着急，想上去劝一下，又怕彭总火气更大。他扫了一下会场，看见新到任的志愿军副司令员陈赓，顿时有了主意，赶紧凑到陈赓身边说：“陈司令，你说说吧。”因为大家都知道，陈赓资格老，人缘好，他出面劝解，彭总是不会发火的。陈赓是个反应极快的人，他未加思索，站起来说：“老总，该吃饭了吧，肚子都咕咕叫了……” 彭德怀看了陈赓一眼，还紧绷着脸直盯着韦杰，停了一会，生气地说：“好吧，吃饭！”一场雷霆之火，就这样被陈赓的一句玩笑话熄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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