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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家乡的糍粑【征文】

 冬歌文苑 2021-02-15

家乡的糍粑

又是一年春节到,此时身在他乡的我们,想到家乡的飘香年味,回忆着家乡每年此时打糍粑的情景,不禁吟出《七绝·有感家乡的人打糍粑》:“糯米香溢糍粑出,巧妇撒糖锅里熟。壮汉挥槌长夜过,天寒火烤笑充腹。”

以前,乡愁是:家乡的一轮月,游子的火车票,冬日阳光下的山水,烟火气里的美味佳肴。

今年,乡愁是:异地的离家年,齐心的抗疫情,故乡提倡的别回去,远行凭证的核酸检测。

一年又一年,春节的年味氤氲在记忆里,也萦绕在思念中。今年这个特殊年,年的想念更是很深。

一到年尾,人们如回归的燕子带着急迫和欢喜的心和亲朋团聚。大街小巷,归来的人有的在晒太阳嗑瓜子;有的在街上置办年货;还有的就在家杀猪宰羊或是打糍粑。各种欢庆的场面就在对联的祝福里来到,在笑靥如花的团聚中登场,在美好的生活气息里一一展现。

记忆里,我最是难忘家乡一年一度的打糍粑这个情景,它是我们老家湖北黄冈一带过年的习俗之一。

简单来说,糍粑制作过程是这样的:将洗干净的糯米放在一个大的木桶里,生火后将装有糯米的木桶放在锅里,边上加水,大火蒸糯米几十分钟,待到糯米熟后,将木桶抬到专门打糍粑且清洗干净的石锅旁的水盆里,再用锅铲铲木桶里的适量糯米放在石锅里。打糍粑时,四人拿着打糍粑的棍子或槌棒轮流在糯米里进出。一般进出几十次后,糍粑就打好了。这时,农家巧妇就会提前拿来竹制的或其它的撒上一层面粉的盆子,用打湿的毛巾从石锅或棍槌上把糍粑搞下来。最后是把糍粑平摊在桌面,冷却一夜后,第二天等糍粑硬邦邦后用刀切成几块放在缸里。待到煮面时,拿出糍粑放在面里,味道好极了。若是火烤糍粑,待到糍粑烤好后,放些红糖在糍粑里,那甜甜的味道会让你回味无穷的。

小时候,家家户户的物质条件没有现在这么好了,可年的味道更是让人记忆犹新。临近春节,各家各户会提前两天浸好自家种的或买的糯米。然后,淘去细小的沙粒和稗壳。糯米浸胀以后,那洁白如同珍珠一样在阳光下能笑出年味的糯米就被装入大的木桶里,再放在加有冷水的锅里用大火来蒸。几十分钟的时间,待到木桶上水汽萦绕整个房子,糯米的香味馋得人真想去狠狠吃几碗的时候,糯米就蒸好了。  

这时,壮汉将装有热气腾腾的糯米木桶抬到院内打糍粑的现场。大多数人家,院子中或边上干净处有一个石臼,也叫石锅,它是石匠精心打磨的,在一块方正的石头中央凿进去,打出的石臼是又深又圆。打糍粑的大多是左邻右舍的一些年轻男性,或是自愿来帮忙的村里人。石臼旁边放着一个木盆,盆里有些水,四根粑棍提前放在木盆中,以便浸润好后用来打粑。粑棍一般是用杉树或枞树做的,瓶子一般粗,一米多的长度,表面光滑,不粗糙。  

打糍粑之前,有巧妇拿湿抹布在石臼里上下抹湿。然后,冒着热气的糯米就被人用锅铲适量铲出放在石臼里。遇到嘴馋的小孩或是晒太阳的老人,好客的主人就洗下手抓起糯米弄成糯米团子给他们吃。寒冷的天气,可爱的小孩脸上红扑扑的,一蹦一跳地吃糯米团子,像一只只小鸟飞在左邻右舍的房前屋后,可开心了。而老人在太阳下,露出没多少牙齿的嘴,笑得眼睛如一条线,都欢喜得睁不开了,脸上的皱纹如起伏的山丘,写尽他们一年又一年沧桑里的满足。糯米团子也欢喜起来了,冒着热气,满是热情地暖人心和饱人胃。

打糍粑的时候,粑棍开始戳下去的时候,粑棍与糯米是不相粘的,后来随着糯米慢慢地被捣细,越来越粘稠,粑棍与糯米就粘在一起了。  这时,打糍粑可是个力气活,它需要有力的人,一般人是打不动的。打糍粑时,多是四人一起,粑棍要四个人配合好,一上一下从打的糍粑里抽进抽出,不能同时提起。正对面两个人的粑棍要相互挤压,便于粑棍挣脱粘稠的糯米,将石臼里的糯米打得更好和更有粘性,也是为了不把糯米的米粒残留在里面。

打糍粑时,小伙子们使出浑身的劲,口里喊着吉利的话,粑棍有节奏地在石臼里欢跳,一派祥和的气氛。打了几十下后,糍粑在石臼里发出“扑哧扑哧”的笑声,这说明糍粑终于打好了。几个人一起把粑棍插入糍粑里,再沿着石臼转两下后一齐用力提起糍粑,这就像变魔术一样,本来粘性很强的糍粑乖乖地出来了,不会赖在石臼里。而石臼底部和四周也是干干净净的,它在等待着人们用它用熟糯米继续打成的糍粑。  

糍粑好了后,主人会用一条干净的湿毛巾将粑棍上粘连的糍粑用力抹下来并被主人放在撒了一层面粉的簸箕或是其他东西的上面,喜庆地走向屋子里。刚打完糍粑的石臼要重新被湿抹布抹了又抹,目的是不让再放入的糯米与石臼相粘。

刚出臼的糍粑拿到家里后,就会切一些放在碗里,撒上红糖,给打糍粑的人吃,也会送给左邻右舍的人一起品尝这有喜庆年味的糍粑。而其他的糍粑就被摊在平整的桌面揉按成椭圆形的一块大粑,大小合适,厚薄均匀。就这样放着,差不多一个晚上凉透后,第二天主人起来后,再用刀把硬邦邦的糍粑切成方块或多边形状,放入盛水的缸里保存起来。这样保存的糍粑不仅有嚼劲,还耐煮,更主要的是不会走味,来年的春天再用它来煮面条或烤着吃,一样的特别美味。

院子里的那个石臼静静地等待着用它的人,打糍粑的人往往也要从上午忙到下午,各家各户轮流将自家蒸熟的糯米拿来打糍粑。当然,打糍粑的人也并不固定,有劲儿的中年人也可上场,缺了人手,妇女都可以去一显身手,那种场面总是热闹的,也是家家户户最为喜庆的时候。巧妇们进进出出地忙碌着,打糍粑的人“好糍好粑”地喊着,小孩们手捧着盛满糯米的小碗笑得手舞足蹈,老人在边上加油鼓劲,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家家户户处处可见喜气洋洋的场面。连养的鸡,还有猫也凑热闹,鸡会快速啄地上的糯米粒,猫会在一边“喵喵”地叫和箭一样的来回,这样的交响乐如今想来真是很动听。  

弄好的糍粑,吃法有很多,可以烤着吃,煎着吃,煮着吃。在每年看春晚或是冬日阴雨绵绵、雪花飘落时,家人或邻居在一起烤火,来几块糍粑放在边上烤,待到长条形的糍粑整个鼓起来,变成了圆滚滚且表面微黄时,糍粑便烤熟了。这时,拿起糍粑蘸点红糖,那香甜会一直在心里。你还可以煎糍粑吃,在生好火的锅里,倒一些菜油,然后将捞起的糍粑去水后均匀地铺在上面,再在锅边绕一圈倒些菜油并用锅铲不停地翻动糍粑两面,不大一会功夫,两面黄的糍粑就在你眼前“滋滋”地笑。你将它放进碗里,撒上一层红糖,保证让你吃了它不想再吃别的美食了。到了大年初一早上或是后来的日子,炒腊肉,下面条,放好青菜或菜苔、做面的佐料后,再从水缸里捞起几块糍粑放在面条里,糍粑“咝咝”地冒着热气,在锅里由硬邦邦变得软糯香甜,那味道赛过许多山珍海味,令人在他乡,香了记忆,美了乡情。  

现在,打糍粑的人家越来越少了,一来是青壮劳动力大多在他乡打拼,没人打糍粑了;二来是现在的很多人嫌麻烦,不会去搞这些事了。往日热闹的盛景再也难以见到,以前的那种美好的打糍粑场景或许以后就真的消失不见了。科学技术的进步和生活条件的改善,方便了人们的生活,可也让有些有年味的场景逐步消失,甚至只能成为记忆了。现在,多是机器制作糍粑,代替了传统的手工打糍粑方式,但机器打的糍粑不耐煮,也没有人工打的糍粑好吃。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在进步,或许以后的人认为机器制作的糍粑也很美味呢?

又是一年腊月时,那种家家户户打糍粑的美好景象,那是年的味道在酝酿,也是幸福生活的真情再现,更是勤劳的乡亲智慧的结晶,它会永远深深烙在我们的记忆里,唯美了岁月,甜美了梦。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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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江亮,湖北黄冈人,师范院校毕业。目前在广东东莞做语文老师。爱好诗词和散文写作,从2009年至今共创作诗词近3500首,2020年开始散文创作。腹有诗书气自华,有幸生在大中华。我的作品虽然有发表的,但更多的作品是当作人生成长地见证。文学路漫漫,我想通过文学广交天下朋友,努力做好自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文学让我们的生活充实。文学路上,期待你我一起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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