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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再来的春天,我有点忧郁,有点寂寞

 瞎爷爷 2021-02-22

01

过完了年,相信很多人的生活又恢复到了往昔的常态:上班搬砖,下班柴米油盐。

日子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所谓节日,是人为划定的一些节点,为的是让生活有个结束,有个开始,有个了断,有个奔头。

就比如,很多人以为过了年,就会有好的开始,有一种虚幻的念想。其实呢,这种念想,其实是很虚妄虚假的。所以,我们过年的时候会说很多虚妄的祝福话,其实我们自己也知道,这些话,有多少是不能实现的,有多少是哄自己骗别人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生就是这样虚妄的。本质就是这样,只不过,我们很多人意识不到这种虚妄。

或者不愿意承认这种虚妄。

02

在微博上读到一个人写的一段话,是关于电影《您好,李焕英》票房过40亿的感想:


其实这些天有些小沮丧。沮丧的原因在于,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平凡。

我当然知道,歌颂平凡是某种意义上的政治正确。叫嚣跳嚷着要争个出个世界来,终归是不如人淡如菊的姿态好看。

可是啊,可是啊。

沸腾不安过后的平静,才会被镀上迷人气质;跨越过山和大海的人,才有心感叹野花野草美丽。从头平静到尾、一生淹没在平凡之中的人,大概很难真正彻底坦然地歌颂平凡。

人们喜欢的,要么是盖世不凡的大英雄身上,抖落出几粒可爱的平凡沙子,要么是,平凡的你遇见平凡的我,反应出某点熠熠发光的不平凡。

平凡的可爱之处,总需要某个不平凡的点撬动。

李焕英做母亲19年,逝世20年。她的平凡人生当然酝酿出值得歌颂的伟大母爱,只是世间母女亿亿万中,哪一对不是有着同样的拳拳之心和沉沉真情?为什么唯独李焕英的这份母爱,造就了即将打破历史的不平凡?

还不是因为她女儿贾玲的不平凡。

不然,假设凡人二花或隔壁李姐想要占用你两小时,讲述和你毫不相干某母亲的平凡一生,你愿意耐着性子听?

噢,还是有可能的——假如二花拥有让人闻之入胜、欲罢不能的,“不平凡”的讲故事能力。

所以,不想伪装甘于平凡了。

我好平凡,可我好想变得不平凡呀。

请不要嘲笑。歌都唱出来了呢:

“最怕一生碌碌无为,还说平凡难能可贵。”#你好李焕英票房破40亿#

这段话打动了我,因为我也有类似的情绪。但我不敢说出来,怕人批评我,说我矫情。

问题是,我不说来,难道我就不是个矫情的人了吗?

打动我的,还有昨天看到丁丁张说的一段话:

明天基本上就真正开始新年份的生活了,早点睡,慢点起,认真吃早饭,好好工作并赚钱,不乱买并不需要和不真正喜欢的东西,有真正的爱好,保持自我态度,经常深度思考,警惕人云亦云,不被流行洗脑,抽空跑步和健身,和几个老朋友没完没了的见面,对爱的人保持赤诚和耐心,也对自己如此。

03

说起讲故事的能力,想起来昨天读到的2月6日,以百岁高龄去世的美国前总统里根时期的国务卿舒尔茨写的一篇文章,里面提到了里根。

舒尔茨在百岁文里提到他从里根身上学到如何通过讲故事建立信任:


有一次,里根读了舒尔茨为他准备的一份外交政策讲稿,口头上赞好,却在讲稿边上标志了“故事”。舒尔茨问他什么意思,里根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说,添加一个相关的故事会吸引读者。这不仅能吸引他们的头脑,还能吸引他们的情感。

舒尔茨写道:“他让我明白,讲故事能帮助你的,是抽象的方式做不到的:一


个故事可以建立情感纽带,而情感纽带可以建立信任。”

04

昨天看到了一篇一位朋友转发的,以前读过的影评,关于英国电影《烈火情人》的。

这部电影是法国导演路易马勒1992年的作品,男主演是英国演员杰瑞米·艾恩斯 Jeremy Irons,女主演是法国女演员朱丽叶·比诺什 Juliette Binoche 。

一个马上就可以做参议员的男人爱上了他儿子的女朋友,两个人一见钟情,电光火 石般爱得死去活来。他们想方设法寻找各种机会在一起。办公室、旅馆、会议间隙,到处留下他们火花飞溅的激情。清醒的时候也知道应该悬崖勒马,男的说,别再见面了,她看着他,不点头也不摇头,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她去他家,当然是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他俩的目光在饭桌上推来挡去的,千回百转,恍若隔世。第二天,她将一个小盒子差人送到他的办公室。打开一看,是一把新的房门钥匙。他立刻像子弹奔向胸膛一般向她狂奔而去。他愿意为她死一千次,哪怕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一切重又开始。他们两人如同两架失事的飞机,以撞毁的速度向彼此坠落,直到有一天,忘乎所以的两人被他儿子推门进来撞见了,脸色惨白的年轻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一步一步后退,从楼梯上摔下去死了。这件事成了轰动一时的丑闻,这个男人的家庭、事业全毁了。

这部电影的中文译名叫《烈火情人》(也有译作《爱情重伤》)。由大明星茱丽叶·比诺什和杰瑞米·艾恩斯主演,这大概是两位艺术家最疯狂的一次合作了。

这对生死情人最后怎么样了?影片的结尾特别棒,身败名裂的男人多年后回忆说,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有一次在车上,远远看见她抱着一个孩子跟在另一个男人身后,跟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什么不同。

我欣赏这样的结尾,狠辣,不留余地。

其实导演再聪明不过了,即使面对面碰见,他们俩又能说什么呢?也许他们会隔着大街上沉浮舞动的灰尘,平静地打招呼,说,你还好吧。一场永不重来的刻骨铭心就在平静的问候里等来它最后的结局。时间不能倒流,命运也不能逆转,所有失散时的焦虑绝望和以后生活里的撕心裂肺都沉到时间的底层,波澜不惊。是的,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我们也回不去了。

或许花开的意义只在于花开,鸟飞的意义只在于鸟飞,一个人消逝的意义只在于消逝。雪中炭,夏日扇,只在一定的期限里发挥作用。鸟尽弓藏绝对是真理。缘分尽了,彼此相忘于江湖,不要拖泥带水。

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这样描述爱情的消逝:我们听到她的名字不会感到肉体的痛苦,看到她的笔迹也不会发抖,我们不会为了在街上遇见她而改变我们的行程,情感现实逐渐地变成心理现实,成为我们的精神现状:冷漠和遗忘。但是,他笔锋一转,说,其实,当我们恋爱时,我们就预见到了日后的结局了,而正是这种预见让我们泪流满面。

时至今日,千帆过尽,能够使我们泪流满面的,不是爱情,是普鲁斯特。


在豆瓣上,又看到另一篇评论:


天才的男人大多具自毁倾向。当感性战胜理性的时候,他们都无可避免地走向毁灭之路。当然,他们都不后悔,并且兴高采烈的。

路易马勒导演的《爱情重伤》,又被译为《烈火情人》、《毁灭》。大约是10年前吧,我在《电影世界》上第一次看到关于这片子的介绍,剧照上杰瑞米艾恩斯紧紧靠着朱丽叶比诺什,仿佛要挤进她的身体里去,两个人都紧闭双眼,百叶窗在他们脸上留下一道道阴影。一位政坛得意的英国议员爱上了儿子的女友,那是怎样一种无法控制的感情,我特别想知道。那时侯笃信爱情,以为爱情来临的时候,人是不辨方向的被它拽着跑,来不及想前面是悬崖或者大海。

大约是1999年,买到了《爱情重伤》的VCD。这几年间,经历了一些事和感情,但始终保留着对这部电影的好奇或者说期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一定会喜欢它。那张碟很好笑,第一片竟然是《玛戈皇后》上半部,第二片是《爱情重伤》下半部,我和它的第一次接触就是残缺的,没有开始,只见结果。电影的英文名字“damage”有破碎之意,想来是一种宿命。

这几年在记忆中的,还有一部英国电影,忘记了导演和演员,只记得名字叫《隧道》。女主角非常漂亮,黑色长发,体态优雅,对艺术有着极好的鉴赏力;男主角是一个画家,在自己的画展上对她一见钟情,也许称之为迷狂更为合适。她有丈夫,还与表兄之间暧昧不清,同时又不拒绝画家的爱情;他爱她,但每日里被嫉妒的烈焰烧灼,最后,一个深夜,在倾盆大雨中,他把刀子刺进了她的身体。我特别喜欢这部电影的名字,我想象一个男人的心在幽暗的隧道中穿行,唯一一束阳光从裂缝照射进来,又很快消逝了,他只有在燃烧中毁灭自己。

这样的男人大都天纵其才,天才的男人容易被感情毁灭。因为优秀,他们孤独,所以才比平常人更渴望爱,想用爱来赶走虚空,那无处不在的布满了生命的虚空,凡高就这样割掉了自己的耳朵。

前几天在碟市买到了《爱情重伤》的DVD,在寂静的夜里,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到了开始和结束,觉得很熟悉,那些情节在我想象中已千百次出现。

英国演员杰瑞米艾恩斯在《爱情重伤》里扮演的弗莱明,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白衬衫,深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他的脸像用锤子和刻刀凿出来的,眼睛裹在冰层里,冰层下面有激荡的水流。当他在巴黎旅馆楼上,看着对面房间里的安娜和儿子亲热时,这个男人蜷缩着身体倒在床上,被孤独击的粉碎。

这是莫名的感情,只需看一眼,一切都已确定。弗莱明直勾勾地看着安娜,眼睛里是宇宙诞生前的无尽虚无。他迷惑和无助,不知道该怎样对待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走过去,安娜滑下床角,双臂向后伸开,她看着他,身体是顺从的,眼里是挑战。弗莱明站在安娜面前,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哄她,轻轻蹭她,哀求她不要离去,又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吞下她的每一块血肉,让她痛苦哀哭。一切终结于性,身体和意志一起向深渊坠落,,如此恐怖,又如此悲哀。

朱丽叶比诺什常常扮演这样有故事的女人——双重性格,既是猎物,又是猎手,既脆弱又独立,既自我保护又放荡不羁。苍白的安娜走在伦敦的晦暗街道上,是所有男人的陷阱和恩物,一袭黑衣裹不住狂乱迷情,一个电话,一串钥匙,一道深渊,危险,而又迷人,她要嫁给儿子,又不放弃父亲,当弗莱明的儿子马克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悖德之爱,摔下楼梯后,她消失在街角的人群之中。那句著名的台词,“受过伤的人最危险,他们知道如何幸存。”

路易马勒出生于1932年10月30日,是法国50年代崛起的新浪潮导演之一,1995年死于癌症。《爱情重伤》1992年公映,是马勒的倒数第二部作品,时年马勒已年届六旬,他说:“我活的越久,就越不相信思想,而是愈加相信感情。”

片尾,很多年已经过去了。穿着扎脚裤的弗雷明提着一兜水果,绕走过异乡沉默的街道,“人很容易遗世独居,我旅行,直到找到我自己的生活,人到底是什么做的,无从知晓。”在简陋的房间里,放着那幅当年与儿子和安娜的合影,他喃喃自语,“后来我只见过她一次,在机场。她没看见我.她和皮特在一起,抱着一个孩子,跟别的女人没什么样。”他说的很平静,镜头慢慢推向照片,推向安娜苍白的脸和漆黑的眼睛。

我觉得《隧道》也像路易马勒的作品,杀了爱人的画家呆在狭窄的囚室里,一束天光从墙壁高处的小窗射下来,他伏在一张小桌上,平静地写自己的回忆。

这样的被感情毁灭的男人是多么可爱。


因为这两篇评论,我又看了一遍电影。

心里有点感慨,只有法国人,英国人,才能有这样正视内心,正视情感的行为和艺术。放到中国,就恐怕只剩下小三、渣男之类的道德判断了。

人到中年的在劫难逃。

比如杜拉斯的《情人》、比如佩内洛普·克鲁兹 和本·金斯利主演的《挽歌》,他们把人当人,尊重人的内心和情感选择。

法国作家蒙田这样写到:

“世界上最好、最合理的事就是很好地、公正地对待人,世界上最难学懂学透的科学就是知道如何享乐此生、如何顺应自然;在我们所有的缺点中最严重的就是轻视自己的生命。”

在一个道德感爆棚的国家,人会活得特别累,而且都是为别人而活。

05

蒋雯丽主演的电影《立春》里,有这样的台词:

立春一过,实际上城市里还没什么春天的迹象,但是风真的就不一样了,它好像在一夜间变得温润潮湿起来,这样的风一吹过来,我就可想哭了,我知道我这是被自己感动了。

每年的春天一来,实际上也不意味着什么,但我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得,心里总是蠢蠢欲动。可等春天整个都过去了,根本什么也没发生,我就很失望,好像错过了什么。

就像沈从文在《湘行散记》里的句子:

世界虽极广大,人可总像近于一种宿命,限制在一定范围内,经验到他的过去相熟的事情。为了这再来的春天,我有点忧郁,有点寂寞。黑暗河面起了缥缈快乐的橹歌。

也许,在有些人看来,这些句子有些矫情。但对于那些敏感而又善于自悟自省的心灵来说,却是最真实的感受。

生命就像春天秋天的花朵一样,摇曳在尘世的荒原上,一岁一枯荣。爱自己的人,才能感受春天的暖意和秋天的宿命。

06

最后有个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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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月16日晚8点,西塞罗相学会。第二讲:识人识面要识心。

这一讲,立心。从心字讲起,为什么在中国人的思维里,思考的工具和灵魂是心,而不是大脑。有录音。

2021年1月24日晚八点,第三讲:观人有术,以相识心(1)。有录音。

2021年1月30日,晚上八点,第四讲:观人有术,以相识心(2)。有录音。

2021年2月6日,晚上8点,第五讲:观人有术,以相识心(3)有录音。

2021年2月27日,晚上8点,第六讲:观人有术,以相识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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