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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路专栏 | 7 与关炯之的孙女聊关炯之

 上海徒步光影 2021-03-03

要问关炯之是何人,乃赫赫有名的清末大闹公堂,与外国领事据理抗争,力挽主权的上海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谳员。

六七十年前在念小学时,因搞校外辅导小组,我三天两头出入乔家路俞家弄193号,与同学坐在一起温课做作业。该宅院里住着关炯之的第二代、第三代的后人以及小学同学陆钦一、陆圣若、钱兆祺、王秋萍、江之清。已失去联系近40年后,经多方寻觅,终于找到了关炯之的孙女。在一个天气凉爽的日子里,我和关炯之的孙女关莹洁坐在一起,聊起了关家与赵朴初的许多往事。她说:

“关炯之的下一代是关君宏(儿子)。第三代有5个子女(二子三女),依次排行是:关莹秋、关兴国、关莹华、关莹洁、关建国。“关静芝是关炯之的姐姐,报刊上登载的关静之的之,是错误的,正确的应为“芝”。赵朴初的母亲与关炯之的姐姐关静芝是互认的干姐妹。所以,赵朴初喊关炯之为大舅。赵朴初14岁来到上海后就一直住在关家,直到1949年解放后去了北京。

“1919年后,关炯之皈依佛教,发起成立世界佛教居士林。后设立上海佛教净业社,任副社长、社长,另任中国佛教会及上海市佛教会执委兼常委。就这样,赵朴初在关炯之身边,从帮忙抄个文牍、送个信件,慢慢地跟着关炯之,就这样走上了从事佛教事业的道路。

“关家原住在上海市北京西路1400弄53号2楼。关炯之去世后,我们关家后人就将房子卖掉后,搬到了延安中路740弄康乐村的外婆家去居住。因关君宏在南市的尚文中学当教师,上班路线不方便,于是在1952年搬到了乔家路背后的俞家弄193号(原顾家弄25号)陆伯鸿的老宅故居里居住。

关家姐妹还将自己家里仅存的几张照片给我看。并说,所有关于关炯之与赵朴初的资料与照片,现在已全部捐给了上海市档案馆。

有关上海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谳员关炯之维护主权的故事,在历史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

清光绪三十一年,即1905年12月8日,一位粤籍妇人黎黄氏,带了15名女孩与百余件行李,乘长江班鄱阳轮途经上海。被公共租界巡捕房以“拐匪”罪将黎黄氏拘捕,送至会审公廨(堂)。中国谳员关炯之、金绍成认为证据不足,遭英国陪审官德为门反对,称黎黄氏系拐犯,须带回巡捕房关押。关炯之拟判押公廨女所候讯。德为门却说此案固应查讯,但必须由巡捕房带回。关炯之再声称:“女犯押于西牢,洋泾浜设官章程无此条例,且又未奉道谕,不能应允。”德为门却说:“本人不知有上海道,只遵领事的命令。”遂令巡捕带回人犯。关见此情况,愤然道:“既如此,本人也不知有英领事。”即饬廨役将黎黄氏等带下。接下来,便是捕役与廨役的争夺,德为门和金绍成的争吵。廨役锁大门,巡捕挟人役不得出,向关索要锁匙,关大怒道:“毁门可,毁公堂可,即杀官亦无不可!”巡捕终于把一拨人犯抢走,送往西牢。这便是上海租界史上最有名的大闹会审公堂案。

此案发生后,广肇公所立即召开同乡大会,上海县绅商也赴商务公所集议,群情激愤,向上海道陈情据理抗争。这件事不仅闹到南京,由两江总督周馥出面交涉,而且成为了国际大事件,由北京外务部向上海领事团提出抗议。巡捕房方面只得依奉领事团命令,于15日下午3时将在押西牢的黎黄氏等以及送济良所的15名女孩,用皮篷马车送至广肇公所,释放了案。接着,又引起了18日上午的群众游行罢市、巡捕开枪冲突的大风波。

黎黄氏案系华人案,与外国人毫不相干,虽地系租界,主权仍在中国。英按察司苏马利说:“旅沪西人,皆为华人之客。”既谓之客,何有地主之权而干预司法之事乎?上海领事团自知理屈,所以黎黄氏案的最终结果是放人了事。

据《上海文化源流辞典》载:关炯之(1870-1942) 名炯,湖北汉阳人。幼年入博文书院读书。17岁中秀才,后创办湖北民办中学及速成学堂。1902年任江苏候补知府。次年任上海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谳员,任职期间与外国领事据理抗争,力挽主权,深得赞誉。后擢升知府,1908年调署南通直隶州。1911年11月6日复任上海公共租界会审公廨谳员,为维护国家主权,与领事团进行斗争。1912年元月5日因拥护中华民国被护军都督府正式委任为公廨谳员,至会审公廨被收回。

1919年后皈依佛教,发起成立世界佛教居士林。1921年设立上海佛教净业社,任副社长、社长。另任中国佛教会及上海市佛教会执委兼常委。1926年参与成立上海佛教维持会,1933年任上海佛教慈幼院院长。1935年与他人发起创设上海佛教公墓。抗日战争初期,积极参加上海慈善团体联合救灾会的救济难民工作。

关炯之孙女关莹洁(中),右为居住在陆伯鸿故居里的小学同学钱兆祺

左一为赵朴初,中间长者为关炯之,摄于觉园(关炯之孙女关莹洁供稿)

关炯之与家人的合影照(关炯之孙女关莹洁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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