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家乡的荆条花满山

燕山诗文 2021-0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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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荆条花满山
文/刘凤云
家乡的北山上光秃秃的没有一棵树，漫山遍野长满了一种枝条瘦弱的小灌木，那就是荆条。荆条是北方最常见的小灌木，它的枝条比较柔软，可以用来编织背篓、箩筐或扎成栅栏。

有句老话这样形容荆条“千年锯不得板，万年架不得桥”，永远长不高长不大，所以这种灌木在农人眼里最没出息，可是我却一直很喜欢这些低矮的小灌木。

每到夏天，荆条的枝端便开出一簇簇蓝紫色的小花，虽然花很小，颜色也说不上鲜艳，在农村因为太过平常，从没有人驻足仔细欣赏它们，但你要蹲下来仔细看看，这种其貌不扬的小花，其实也很美。细碎的小花密布在枝条上，随风摇曳，也别有一种风致。

端午节后，荆条花开的正旺，细碎浓密的小花，散发着浓浓的香气。这时候，你就会发现，成群结队的蜜蜂在花间振翅飞来飞去，忙碌着，如饥似渴地采集着荆花蜜。只要看到这种情景，在离这里不出一两公里的地方，保准会看到某个平地，高大的树林里，搭着绿色的帐篷，一排排蜂箱整齐有序的摆放在林间。

小时候，天天盼望着荆条开花，只要荆条花开了，养蜂人就会来了。喝荆花蜜的日子也就快到了。那时候家里穷，没有零食，连糖块也很少吃到。只有在村里来了养蜂人时，母亲才会舍得买上二斤荆花蜜。荆花蜜可不是每天都能喝到的，母亲说，蜂蜜开胃助消化，解百毒。只有家里人偶感风寒或肠胃不适，母亲才舍得拿出来，舀上两勺，用温开水冲泡后服用，俨然把它看成灵丹妙药。说也奇怪，每次肚子胀气，疼痛难忍，捂着肚子去找母亲，只要喝了那碗荆花蜜，一会儿的功夫就又活蹦乱跳了。不过，有时候我和妹妹馋了，也会假装肚子疼，骗蜂蜜水喝，虽然每次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但偶尔母亲也会从蜜罐里舀出一勺，给我们解馋。我们会迫不及待端起碗喝一口，那浓浓的荆条花的香气，便在口中弥漫开来，甜甜蜜蜜的感觉久久在舌尖缠绕。

那时候，只要是星期天我和小伙伴们就喜欢跑到养蜂人那里去玩。养蜂人是外地来的，他们常年在外漂泊，哪里有花就赶到哪里去。养蜂人很热情，看见我们小孩子去，总会请我们喝蜂蜜水，或拿出从老家带来的零食给我们吃。

养蜂人很善谈，喜欢和我们聊天儿，聊的最多的还是他的蜜蜂，我们也好奇蜜蜂怎么会在那么小的荆条花中采来蜂蜜。他说，蜜蜂独具慧眼，它们最识蕴藏在花中的宝贝。但采这种花蜜最辛苦，它不像洋槐花、油菜花那么容易。要从那么碎小的花中采出蜜来，相当不容易，得付出数倍的体力。况且采这种花不是在春风送暖的时候，而是在炎热的夏季。烈日炎炎，风干物燥，好些蜜蜂还没等把蜜带回蜂箱，就“出征未捷身先死”了。但再难再累再辛苦，都没有动摇这些甜蜜的酿造者，它们不愿放过这么好的蜜质和蜜源。

据养蜂人讲，荆花蜜是和枣花蜜、槐花蜜、荔枝蜜号称我国四大名蜜。它呈深琥珀色，气味清香，具有美容、健体、润燥、祛风解毒，润肠通便，促进消化助吸收，开胃健脾，调理肠胃，益气补中，发汗散热，散寒清目的作用。瞬间，我们对蜜蜂都深深敬佩起来。

因为荆条蜜，也因为从小到大闻惯了荆条的芬芳，所以对荆条有了很深的感情。年少时，出去打工，时间长了就会想家。只要回家来，第一件事就是先跑到后山，深深呼吸，闻一闻久违的荆条的芳香。嗯，这才是魂牵梦萦的家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