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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321篇 元嘉九年（公元432年）三月二十八，吐谷浑王慕璝正式将赫连定献给北魏，北魏当即斩杀了赫连定。 不久，慕璝上疏道：“臣生擒赫连定，献给陛下。陛下赏赐的官爵虽然尊崇，土地却没有增加；授予的车旗虽然威风，却没有财物赏赐部下，希望陛下俯察下情。”公然向北魏索要土地和财产。 拓跋焘将奏章交给朝议，大臣都认为：“慕璝不过是俘虏了赫连定而已，塞外的百姓都已归他所有，他却贪得无厌，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于是，拓跋焘下诏道：“西秦王所攻下的金城、枹罕、陇西等地，朕同意归你，这已经是给你的封地了，还有必要再增加土地吗？至于说赏赐财物，将根据你的来使次数临时增加，并不是一次性的。” 对此，慕璝敢怒不敢言，但出使北魏的进贡却有所减少。 六月，慕璝派司马赵叔到刘宋进贡，并奏报讨灭夏国的功劳，想要脚踏两只船。 六月二十二，刘宋朝廷以慕璝为都督西秦、河、沙三州诸军事、征西大将军、西秦、河二州刺史，封为陇西王，又命慕璝全部归还被夏国俘获的南方将士共一百五十余人。 对于慕璝的小心思，北魏和刘宋都心知肚明，但吐谷浑地处偏僻，又是崇山峻岭，他们暂时都没兴趣去征讨，姑且怀柔之。 从这里可以看出，没有经历战争的臣服是虚假的，北魏离真正统一西部尚有一段距离，况且还有一个连名义上都不臣服的杨难当。 册封慕璝之时，刘宋还顺便加授杨难当为征西将军。随后，杨难当以侄子杨保宗为镇南将军，镇守宕昌，以儿子杨顺为秦州刺史，驻守上邽。 不久，杨保宗谋划袭击杨难当，事情泄漏后，被杨难当囚禁。 其实，无论是慕璝，还是杨难当，他们都不过是北魏和刘宋争霸的投机者，今天可以臣服刘宋，明天就可能倒向北魏。 是年底，北魏太常李顺再次出使北凉。沮渠蒙逊自恃身份，派中兵校郎杨定归对李顺道：“我年老多病，腰腿不太灵便，不能下跪叩拜。等三、五天后稍稍好转，再与你相见。” 李顺义正辞严道：“你年迈多疾，朝廷早就知道，怎么可以苟且偷安不出来会见钦差大使呢？”语带威胁之意。 第二天，沮渠蒙逊请李顺入宫。会见之时，他故意靠着几案岿然不动，全无起身行礼的意思。 李顺当场怼道：“没想到你这个老头儿竟无礼到这种地步！如今你不担心国破家亡，竟敢凌辱天地，你死期将至，我没有必要见你了。”说完，带着符节转身而去。 沮渠蒙逊急忙让杨定归追上李顺，解释道：“太常既然已经宽恕我们主上年老有病，又听说朝廷有特许不行叩拜大礼的诏命，所以才敢这样放肆。” 李顺毫不客气道：“当年，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周天子赐他胙肉，命他不必叩拜，齐桓公却仍不失臣子的礼节。如今，大王功德虽高，终究比不上齐桓公。朝廷虽然尊重你，却从来没有下过特许不拜的诏书，而你自己却举止傲慢，这怎么能是贵国的福分呢？” 在李顺的伶牙俐齿下，沮渠蒙逊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叩拜，接受诏书。 说起来，沮渠蒙逊也算是叱咤一方的大人物，但在如今的北魏面前，还真的不敢撒野，所谓弱国无外交，即使在家门口也得盘着。 回到平城后，拓跋焘向李顺询问北凉的情况。李顺回答道：“沮渠蒙逊控制河西已超过三十年，他历经艰难，多少也知道随机应变。他怀柔远方，群下敬服，虽不能给子孙留下基业，但足以在有生之年掌握大权。不过，以臣观之，他时日无多了。” 拓跋焘又问道：“下一代继位后，北凉什么时候会灭亡？”李顺道：“沮渠蒙逊的几个儿子都是平庸之辈，听说敦煌太守沮渠牧犍还比较成器，将来继承王位的一定是他。可是，他与沮渠蒙逊相比，还差得很远。这是上天帮助陛下建立伟业呀！” 拓跋焘高兴道：“朕现在正用兵燕国，还没有精力进攻西方。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吞并北凉也就是数年之后的事，并不算晚。” 罽宾有个僧人法号昙无谶，自称能驱使鬼神，医治百病，还有秘密法术。沮渠蒙逊非常重视他，称他为“圣人”，女儿和儿媳也都在他那里接受法术。 拓跋焘听说后，派李顺前往北凉征召昙无谶。沮渠蒙逊不仅不肯放行，还杀了昙无谶。因为这件事，拓跋焘对沮渠蒙逊怀恨在心。 元嘉十年（公元433年）四月，沮渠蒙逊病重，北凉贵族和大臣们共同商议，认为世子沮渠菩提年纪幼小，决定立他的哥哥沮渠牧犍为世子，并加授沮渠牧犍为中外都督、大将军、录尚书事。 不久，沮渠蒙逊去世，谥为武宣王，庙号太祖。沮渠牧犍随即继承王位，派使节前往北魏，请求任命。 客观来说，沮渠蒙逊不失为一代枭雄，但凉州毕竟是个小地方，以他的能力也不足以建立一个强大的王朝，只能算是地方军阀。 随后，拓跋焘又派李顺出使北凉，拜沮渠牧犍为都督凉、沙、河三州、西域羌、戎诸军事、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凉州刺史、河西王，又以宋繇为河西王右相。 沮渠牧犍以无功受赏、于心不安为由，留下李顺，上疏表示只要安西或平西将军一个称号就够了，拓跋焘下诏委婉拒绝。 沮渠牧犍为人聪明好学，文雅和气，宽厚而有度量，深受北凉臣民拥戴。由于他谦恭的态度，拓跋焘暂时放过了北凉。 北凉乖乖服软，内部井井有条，刘宋因为内乱也不敢轻举妄动，拓跋焘通过一系列政治手段完全掌控大局，得以从容推进一统北方大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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