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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连鸡,无能为害(资治通鉴卷一二一之六)

 德昌馆 2020-09-27

  刘宋太祖文皇帝元嘉七年(庚午,公元430 年)八月己丑(初六),夏王赫连定派他的弟弟赫连谓以代攻击北魏的鄜城。北魏平西将军、始平公拓跋隗归等率兵反击,杀死夏军一万余人,赫连谓以代兵败远逃。赫连定见状,又亲自率数万人在城以东截击拓跋隗归,留下他的弟弟、上谷公赫连社干和广阳公赫连度洛孤驻守平凉。又派使臣出使刘宋请求和解,约定联合起来灭掉北魏,并预先瓜分黄河以北地区:恒山以东划归刘宋;恒山以西划归夏国。

  北魏皇帝拓跋焘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动员军队,准备进攻夏国。朝廷中的文武群臣都说:“刘义隆的大军还在黄河中游逗留,咱们却放弃对南方的防御转向西征。前面夏国的军队未必能一举攻克,后面刘义隆就要举兵渡过黄河乘虚而入了,这样一来咱们就会失去太行山以东的大片领土。(刘义隆兵犹在河中,舍之西行,前寇未必可克,而义隆乘虚济河,则失山东矣。)”拓跋焘为此又征求崔浩的意见。

  崔浩回答道:“刘义隆和赫连定遥相勾结,互相呼应,但那只不过是虚张声势,他们一唱一和,共同窥伺强邻。刘义隆希望赫连定先行开打,赫连定也在等待刘义隆先行开战,结果他们没有一个敢先进入咱们的国土。他们俩就象被捆缚在一起的两只鸡一样,不能同时起飞,当然也就不会产生实质的威胁。我当初就认为:刘义隆的大军开来,应该据守黄河中游,分兵两路北伐。东路军直指冀州,西路军则进攻邺城,这样一来,陛下您就不得不亲自出马打击他们,而不能有丝毫怠慢。现在形势的发展却完全不同,宋军从东向西所设的防线长达二千余里,每个地方分布的兵力多不过几千人,他们兵力分散,力量削弱。如此看来,宋国困顿虚弱的本质已经暴露无遗,他们的实际想法不过是打算固守黄河防线,而并没有北伐的意图呀。再看赫连定,他就象枯树的残根一样很容易摧毁,一击就倒。咱们打败赫连定以后,就可以东出潼关,席卷向前,声威必定会威震最南方的敌人,而长江、淮河以北将没有一根草可以生存。皇上的英明决断,不是一般愚劣之人所能领会的,希望陛下不要迟疑。(义隆与赫连定遥相招引,以虚声唱和,共窥大国,义隆望定进,定待义隆前。皆莫敢先入;譬如连鸡,不得俱飞,无能为害也。臣始谓义隆军来,当屯止河中,两道北上,东道向冀州,西道冲邺,如此,则陛下当自讨之,不得除行。今则不然。东西列兵径二千里,一处不过数千,形分势弱。以此观之,佇儿情见,此不过欲固河自守,无北渡意也。赫连定残根易摧,拟之必仆。克定之后,东出潼关,席卷而前,则威震南极,江、淮以北无立草矣。圣策独发,非愚近所及,愿陛下勿疑。)”甲辰(二十一日),拓跋焘前往统万,指挥军队袭击平凉,命卫兵将军王斤镇守蒲坂。

  无论政事还是军事,实际上归根结底还是人事。那些“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谋臣战将,无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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