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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缂毛编织挂毯的工艺特征与当代创作

 掌染草2012 2021-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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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以文献查阅和实验操作为依据,通过研究缂毛文物遗存梳理其演变过程,根据实际案例分析缂毛挂毯的早期织造方式,总结传统缂织工艺所具有的独特艺术特点,并阐明现代编织挂毯与其之间的传承关系。从工具、材料、技法三个方面归纳缂毛织毯的典型加工方式,探讨现代设计与传统缂织工艺相结合的重要意义。以当代装饰风格与市场趋势为参考,分析运用其独特的显花原理所能发展出的多样化呈现手段。作为当代纤维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缂毛编织挂毯可运用的造型手段和表现方式不断丰富,未来在此领域的创新实践具有广阔的拓展空间。

作者: 夏 侠

作者简介夏侠(1981-),男,副教授,主要从事服饰设计与纺织工艺的研究。

( 新疆艺术学院 设计学院,乌鲁木齐 )

关键词:  缂毛挂毯;编织;工艺;设计;纤维艺术


研究背景

缂毛是一种古老的编织工艺,曾被用来制作服装、配饰等生活用品,后来相关技术传入中原,启发了缂丝技术的产生。由于加工方式的限制,缂毛生产耗时较长,不适合用来织造需求量大的日常服饰,因此后期更多的是以纯观赏性的工艺品形式出现。相比精工细作的缂丝画,缂毛挂毯厚实粗犷,特色鲜明,在以硬质材料为主的室内装饰环境中能起到显著的调和作用,其编织技术易于推广,具有良好的开发潜力。纵观缂毛编织工艺的发展和演变过程,可以发现其具有分布地域广和存在时间长的特点,这在沿丝绸之路出土的古代实物中也有所体现。缂毛长期以来主要作为一种羊毛挂毯加工技术而存在,随着当今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深入,缂毛编织成为当代纤维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并重新回归人们的视野,但国际学术界针对缂毛工艺的独特性进行的探讨较少,国内学者多是在追溯缂丝的起源问题时提及此工艺,系统化的研究资料非常有限。围绕这种比缂丝出现时间更早的织造技术,本文通过梳理缂织历史,归纳传统缂毛编织方法,分析缂毛挂毯设计与工艺之间的紧密联系,以求充分发掘缂毛的文化价值,并为其传承与发展提供参考



缂织工艺的产生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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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运用和加工植物纤维之前,更多接触到的是动物毛纤维,因此毛纺织技术更早发展起来。缂毛作为一种古老的花纹编织工艺,自诞生以来一直保留着原始的手工编织方式,即“通经回纬”或“通经断纬”[1]。“通经”指的是先将本色的毛线作为经纱以一定间距平行绷在矩形编框上,形成固定的幅宽。在织制图案的整个过程中,经线始终保持上下贯通状态不再移动,显花依靠穿梭其间的彩色纬纱来实现。各色毛线通过一定的排列组合缠绕于经纱之上,最终全部覆盖经线并展现花纹效果。在此过程中,纬向换色不横穿全幅,而是各色纬纱在所在区块内分别同经纱交织形成色块,两种不同颜色的毛线在相遇时各自调头返回,故被称为“回纬”。而以此方式多次折返后,二色相接处就会有明显的断开裂隙,视觉感受犹如割裂的破缝,也就是“断纬”的由来。实际上缂毛中的“缂”通“刻”字,织成品表面有刀刻般的立体效果,因此“缂织”亦名“刻织”(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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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平行色块间形成的缝隙

Fig.1 Gap formed between two parallel color pieces

1.1 缂织的出现

缂织工艺原理本身并不复杂,手工操作配合简单工具即可完成,因此在世界多地均发现有类似历史遗存,如古埃及的可布特织物、南美洲太平洋沿岸的古印加织物、中国夏商时期的缂毛斗篷等。从当时的交流条件来分析,更大可能是不同地域的人群在生产生活中不约而同地摸索出这种简便、直接的织花方法。

古埃及的可布特织物出现时间可追溯到公元前15世纪,主要用来制作披肩和套头式上衣,这种较厚重的织物多用亚麻做经线,以羊毛捻成的纬线对经线进行缠绕,通过纬纱换色构成简单纹样,如圆形、条带形、四方形等。可布特采用纯手工编织的方式,一般在简易的矩形木框架上完成,不需特殊的专用织机,其幅宽依据所织用品的大小而确定[2]。相似的织物在南美洲也有发现,大约在公元10世纪之前,生活在秘鲁南部至智利中部的印加人同样掌握了这种“纬包经”编织方法,采用当地特有的羊驼毛线为材料,图案也以重复的几何纹为主。在印第安语中这类织物被称为“裂缝壁挂”,直观地传达出缂织换色后的毯面特征,即纬线在异色交接时各自折回,在表现两个相邻的平行色块时出现竖向裂缝[3]。尽管出现时间较晚,但鉴于当时美洲相对隔绝的状况,该技术由其他大洲传入的可能性不大。

目前可知中国最早的缂毛织物出土于新疆罗布泊小河墓地,生产时间约在公元前15世纪以前,多为羊毛材质的斗篷,以平纹素色组织为主,多带有纬向缂织条纹或三角纹。从斗篷的宽度来看,应使用的是立式支架,通过手工编结的方法一次成型。在夏商之后的一段时期内,缂毛工艺的复杂程度未发生大的变化,仍只能编织横条、方格、三角、菱形、阶梯和锯齿纹等,如出土于新疆吐鲁番洋海墓地的西周开襟上衣,且末县扎滚鲁克4号墓出土的战国毛织长裤等均展现出相近的风格[4]。

1.2 缂织的传播

从上述文物可以看出,与北非、南美、中亚地区的早期缂毛织物非常接近,在编织方法、生产工具、花纹类型等方面均比较简单和原始,目前没有考古证据证明三者之间有传承关系。直到公元前6世纪波斯人征服埃及,缂织技术得以从埃及被推广到更为广泛的区域,并在当今属于叙利亚、伊朗的地区兴盛起来,大量的工匠以编织缂毛制品为生,促使工艺水平更高、纹样更复杂的挂毯成为当地的重要出口产品,至今仍能在一些博物馆中看到当时由西亚外销至西欧或东亚的缂毛毯实物。

随着汉代丝绸之路的贯通,大量带有西方文化元素的精美缂毛挂毯传入中国,自此取代了西域原有简单朴素的缂毛织物,成为了上层人士才能享用的贵重纺织品。西域当地工匠逐渐开始学习频繁换线的缂织技法,用更多的细密色块构成复杂图形,同时也模仿境外传入的挂毯纹样,比较典型的是出土于和田洛浦县山普拉01号墓的东汉人首马身武士纹缂毛裤。该织物在平纹组织基础之上融入了多种缂织技法,使用多达十几种色彩的纬纱,以写实手法表现人物,比例准确且形象生动,画面线条精细,结构严谨,明暗调过渡自然,具有接近绘画的立体渐变效果,达到极高的艺术水准(图2)。从组成结构来看,这件缂毛裤是由一整块织毯裁开后重新拼合成型的,其中“马人”和持矛武士形象具有鲜明的古希腊艺术特征。新疆博物馆武敏先生在《织绣》一书中分析,该织物很有可能来自大夏(Bactria)以西希腊化地区,或是西域当地受希腊文化影响的产物[5]。英国人斯坦因在新疆盗掘的文物中也有相似纹样风格的南北朝时期缂织物,说明缂毛在当时传播范围很广,并且已成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一种重要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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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人头马身武士纹缂毛编织图案

Fig.2 Kemao pattern of Remy Martin warrior

1.3 中国缂织的演变

就延续时间和发展程度而言,缂毛技术在中国的影响更为深远。在中国悠久的纺织品生产历史中,缂毛工艺长期存在并发展出多种产品形式,包括上衣、腰带、裤、裙、袋、靴、毯等。由于加工方式的限制,缂毛只能以手工编织,耗时费工,难以承担批量化生产日常服饰与纺织品的任务,因此在汉代以后中国西域多是出产用于观赏为主的毛毯[6]。至唐代相关技术由回鹘人传入中原并被当地工匠吸收,进而开发出以蚕丝为材料的缂丝工艺,可织出更为细致的图案,常被用来制作壁挂、帷幔、宫扇等高级工艺品,更加受到上层贵族阶级的青睐。南宋以后缂丝受宫廷院体工笔画的影响,在江南地区发展到鼎盛阶段,后世各代均有民间艺人专以缂织为业[7]。

由于较粗毛纱在立体感表现上具有优势,因此缂毛并未完全被缂丝所取代。如在清朝乾隆时期,皇家对以书画作品为临本的缂毛画需求量较大,技艺高超的手工艺人的作品专供宫廷,不惜工本,织花环节多是将丝毛灵活混用。主要花纹以彩色毛线缂织而成,底色和点缀则用缂丝,二者相辅相成,组合为有机整体,达到主题突出、生动写实的画面效果,诸如《缂毛鸡雏待饲图》《缂毛九安同居图》《缂毛三阳开泰图》《缂毛迎祥图屏心》(图3)等精品至今仍完好保存于故宫博物院。清中期以后由于国力衰退,皇室贵族对缂毛织物的需求量大幅下降,民间缂织生产在大环境影响下于民国时期走向衰落[8]。时至今日,人们对传统手工艺的重视程度逐渐提高,越来越多的专业人士将缂织视为纤维艺术的一种,并参与到缂毛挂毯的创作与生产中,消费者能够选择的题材不断丰富,缂织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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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清代乾隆时期的《缂毛迎祥图屏心》

Fig.3 Kemao Tapestry with Auspicious Patterns, produced in the Qianlong period of Qing dynasty

传统缂毛挂毯织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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缂织产品主要依赖于手工操作完成,相比缂丝而言,缂毛对于编织精细度和技术专业性的要求不算苛刻,材料获取、工具准备、加工速度等方面均更适合推广。缂毛挂毯以换色和起花灵活为特点,一般采用纱支较粗的毛线作为主要材料,成品质感厚实粗犷,具有良好的立体装饰效果。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缂毛挂毯的产品定位已不再局限于专供高端消费,但其成型与处理方法仍基本保持了传统模式,主要体现在织造工具、材料和技法三个方面。

2.1 织造工具

缂毛织毯主要为单幅创作模式,依靠人工进行选色和搭配,不似其他提花织物可按设定的程序重复生产,因此所使用的配套工具长期以来变化不大,主要由编织架和辅助工具组成。根据挂毯的面积,编织架可分为宽幅和窄幅两种,具体尺寸并不固定,由所需织毯的最长边决定[9]。

传统工坊中的织架一般由背靠背的双层框架组成,正反面完全相同,中间留有一定空间并在底部设箱式底座,以确保直立平行编织架构的稳定,适用于两名织工面对面同时工作,空间利用率较高(图4)。编织架宽度固定,但上下横梁之间有多档卡槽,能根据计划制作的挂毯高度调整距离,织工可选择站姿或坐姿进行操作(图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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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传统立式缂毛挂毯编织机梁

Fig.4 Traditional vertical knitting rack of Kemao tapes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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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5 缂织机梁操作示意

Fig.5 Operation diagram of tapestry weaving rack

确定位置的横梁上均匀排列铁钉以挂经线,间距一般为5~10 mm,可依纬纱的粗细程度而定;辅助工具有压线耙、绕线车、剪刀等,用于在编织过程中对纬纱进行处理,从而提高加工效率并达到预期效果。总体而言,缂毛挂毯制作工具比较简单,基本保持着最初的纯手工织造特征[10]。

2.2 编织材料

缂毛毯的经线在编织完成后完全隐藏于纬纱线圈之内,材质与颜色均不外露,因此后世所用的经纱并不仅限于毛线,结实的本色棉绳也常被采用;作为毯面显花的主要材料,纬纱的选择则更为重要。传统缂毛使用纯羊毛材质纬纱,需事先依照设计稿中的颜色对本色毛线进行染色和固色。

对于突出细腻色彩过渡的挂毯编织而言,需要大量使用自染毛线。由于在古时很难买到颜色齐全的现成纱线,因此工匠们不仅要精通缂织技法,同时还必须擅长对毛线进行染色。通过对浸染时间和染料浓度的把控,运用染料递减法可获取不同明度和饱和度的上色纱线。按照古法进行手工染色调配的纯毛纬纱,能够表现出微妙的虚实变化,传统的矿物染料、植物染料、媒染剂、固色剂也是缂织工坊中的必备材料。

2.3 缂织技法

传统的缂毛是先将画在纸上同等大小的图样立于经纱背面,或是直接以绘于经纱上的线稿为参照,再用绕有各色彩纱的小梭子按图案轮廓自上而下或自下而上进行纬纱的分块编织,最常见的是平织法和绕织法。平织是指将纬纱在经线间穿行,相隔一根正面显露一次,上下两排交错位置,编到一定高度则用线耙压实,从而达到紧密覆盖经纱的目的。纬线在预定范围内来回穿织,直至完全显示出图形为止;缠绕法是用纬纱横向依次缠绕相邻的经线,同样可以形成正反面一样的图案。从连珠纹缂织法(图6)中可以看出,每个线圈像一颗圆珠嵌套在经线之上,连成一片产生有规律的凹凸纹理,故也被称为连珠纹。在两种基本缂织法的基础上,中国历代能工巧匠不断创造出新的方法和术语,针对不同种类图案开发出最适合的表现技法,如掼、构、搭梭、结、长短戗、包心戗、木梳戗、参合戗、凤尾戗等,可根据创作者需求灵活搭配,一直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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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6 连珠纹缂织法示意

Fig.6 Schematic diagram of spiral wound weaving method

现代缂毛挂毯的设计与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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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生活水平和消费品位的提升,现代人对生活环境有了更高要求,缂毛织毯构图方式和绘画类同,但又具有独特的立体效果,给人以温暖而柔软的心理感受。在融合了传统工艺和创新设计之后,当代缂毛编织挂毯的风格类型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丰富。

3.1 设计与工艺的关系

设计是生产的先导,对于缂毛挂毯这种工艺品来说,前期的图案规划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后续的材料选择、加工方法、风格表现等环节。缂毛纬纱缠绕经线的一个线圈就是组成画面的最小单元,类似像素画的点阵图,可将每一个线圈看做一个方格,叠加的点汇聚成线和面,通过变化组合显现出最终的图形。画面的细腻程度由毯面的大小和线距决定,理论上线圈总数越多,所能表现的细节就越多,因此缂毛挂毯基本不受题材限制,静物、风景、人物、动物等均可实现,但图案的织造不能像画笔绘制那般随心所欲,而是更强调材质和肌理的特性,必须依靠一定的程序和不同的加工手法才能完整呈现。缂毛毯面设计和编织技巧不能各自独立存在,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例如缂毛独特的“回纬”方式,在表现垂直线条时,相邻异色纬纱织成的色块在边缘并不联结,这就会导致毯面形成明显的裂口,如果画面设计有多条竖线,平行的开口会使挂毯显得支离破碎,影响最终成品的美观度。针对这一问题,可采用“横织竖挂”方法,将纵向的图形横向编织,全部成型后再摆正悬挂,这样就巧妙地避免了经纱间由于换色形成的空隙,使毯面平整连贯,尤其适用于表现树木、建筑等题材(图7)。只有对缂毛这一工艺特性非常熟悉的创作者才能提前制定出完善的解决方案,避免返工和浪费,可见缂毛挂毯制作过程仍保留有明显的传统手工艺属性,脱离了技术经验,很多预想的效果可能无法最终实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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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7 针对特定题材的“横织竖挂”方式

Fig.7 Horizontal weaving method for specific subjects

传统的缂毛编织偏重工艺性,而当相关技术发展到成熟阶段之后,则更强调艺术价值,当代缂毛虽不能脱离材料与工艺的限定,但在艺术表达方面仍具有无限的可能。现代艺术设计方法与传统编织技术的有机结合对于缂毛挂毯的创新发展至关重要[12]。如今经过专业训练的缂织工艺传习者并不拘泥于传统织工效仿他人画作的单一模式,而是更加注重原创,在传承缂毛核心技术的前提下探索毯面风格的多种可能性,这也正是传统造物方式与现代设计思维的融合方向。

3.2 挂毯风格的多元化

如今的缂毛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只按照皇室贵族的喜好还原书画作品,可供创作者发挥的空间很大,如果仍按照传统工匠那样仅复制花鸟鱼虫之类的工笔画,将会限制缂毛挂毯被更广泛的人群所接受。

缂毛挂毯画面风格的多元化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除了具象图案,抽象化的视觉符号也可以融入其中,有的甚至脱离了具体造型而以色彩和节奏的律动来单纯表达一种形式感。即使是具象风格,也不全是对客观物像的写实性还原,当代创作者通过理想化的提炼,使被表现对象显得简练生动,也更加具有浪漫主义特征和装饰美感,给予人们轻松愉悦的审美感受[13]。例如图8这件缂毛挂毯作品,运用归纳的手法表现新疆伊犁地区薰衣草田间景象,没有单纯模仿自然,而是对典型元素进行重组和强化,包括紫色的花田和已收割的田垄,蓝天白云下隐现于山坡绿树间的村落等,主要以简单的色块营造宁静的乡间氛围。由于幅面的限制,未用退晕等复杂缂毛技法表现渐变细节,却以概括的手法对风景进行艺术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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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8 以归纳概括手法创作的缂毛挂毯

Fig.8 Kemao tapestry created by inductive method

在材料方面,当今的缂毛创作已不再局限于纯羊毛线,各种人造纤维材料的出现为人们提供了更多选择。如腈纶等人造毛线光泽度好,色彩鲜艳且不易掉色,近年来也被大量应用于缂毛挂毯的编织;其中一些具有特殊质感,如表面带有柔软细绒毛的仿马海毛线、金属亮色的闪光花式线、蓬松卷曲的涤纶绒圈线等,通过适当搭配可以让毯面的立体感更加突出,形成传统毛线材料无法实现的肌理效果[14]。

当代缂毛编织的表现形式也融入了许多新的内容,在缂毛为主体的毯面局部加入栽绒、簇绒、毛绣等起花方法。例如以栽绒表现繁茂的花丛,用毛绣表现厚实的云朵,有助于突出立体空间层次,更好地丰富毯面效果(图9);此外,一些高水平的创作者尝试运用缂毛这一传统工艺进行视觉语言的创新,比如用羊毛织毯表现光源明暗和色彩流动带来的微妙变化,力求接近所能达到细腻程度的极致(图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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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9 加入了栽绒和毛绣的缂毛挂毯

Fig.9 A Kemao tapestry with artificial villi and embroide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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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0 运用创新性视觉语言表现的缂毛作品

Fig.10 Kemao works created by innovative visual language

曾经的缂毛挂毯专供富贵人家装点墙面,而今越来越多地出现大众的生活中。除了家居装饰,还被人们用于美化公共空间,缂毛工艺现已成为艺术家进行作品创作的手段,很多专业院校将其作为一种编织方法融入纤维艺术课程的教学中,这也推动了相关技艺的传承与创新。一些设计师和企业尝试将缂毛编织挂毯与文创产品、旅游纪念品开发结合起来,并在缂毛文物的原产地建立工坊,突出这项传统工艺的文化价值,对于推动当地劳动力就业和经济发展起到积极作用

结 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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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悠久的缂毛织造历史和丰富的文物遗存为当今的创作者提供了良好参考资源,通过紧密联系设计与工艺并拓展挂毯的风格类型,缂毛的艺术魅力得以更好展现。缂织并无定式,不同色彩的纬纱变换往复带来丰富的可能性,在挂毯制作中会出现很多随机性的变化,因此并不是完全依照画稿,而是在编织过程中不断捕捉灵感并调整方案。创作也是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过程,高度熟练的工艺技巧和创新思维缺一不可。随着国际交流的深入,研究者发现中国缂毛工艺与西方的壁毯编织存在很多共性,如在卧式织机上以经纬纱平面交织显花的“奥比松”和在立式织机上加工而成的“高比林”,都采用“通经回纬”的方法织造双面彩色壁毯,其中很多纹样处理方法和题材表现形式都可用在缂毛挂毯创作中。现代设计与传统工艺的融合,促使当代纤维艺术风格不断丰富,也对缂毛的创新有着启发意义。作为中国一项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缂毛挂毯编织工艺保存着先辈们宝贵的造物智慧,在传承工艺精髓的前提下探索多样化的表现形式,既有助于推动缂毛走进现代人的生活,也是对其最好的长远保护。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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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 《丝绸》2021年第01期

发  布 | 浙江理工大学杂志社新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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