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老兵退伍正当时 小兵心忧前途路整顿是必须的，一遍又一遍，光肇事人现身说法师团就分别各搞一次，小兵看着电视直播的处理大会，肇事人一脸沮丧，傻傻站在那里，任由纠察摆布，军衔被摘下的瞬间，小兵内心在咬牙，不害怕是假的。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兵听排长说，肇事人马上年底就退伍，差一步，没管好自己，怨不得别人，主要都是自己的错，毕竟是个三级士官，不是懵懵懂懂的新兵蛋子。 他直接被钉在团史的耻辱柱上，成为一代代经久不息传承下去的教训典范之一，何其一个惨字了得！ 更惨的是管理车场的干部，眼瞅着调正营的干部，团里有口皆碑的老好人，硬生生降职成正连，简而言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的安全我负责，别人的安全我有责，单位的安全我尽责。 小兵听的只吐舌头，以后要更加小心，绝不能与安全问题有丝毫的牵连，考不上军校，转不成士官也不要紧，那就好好的活着回去，可不能别人口中的教训和故事。 折腾接近一个月，事情告一段落，海训的兄弟们也顺利返营，邰正宵的演出，小兵坐在下面，听得糊里糊涂。 年终考核接着换季保养，匆忙之间，11月就要结束，12月1号老兵退伍是个多年来雷打不动的日子，意味着小兵马上要成老兵了。 听说这里每一年都是这样，11月底的时候，总是天阴阴的，细雨愁风的，那是老天也在欢送老兵。 很多兄弟在部队奉献了2年、5年、8年、12年、16年，再怎么干，也到了终点站，恋恋不舍也终究需要离开。 这个月，大汉几个老兵干活格外的带劲，每次出公差，总是抢着干，闲下来，就给班排新兵讲自己当兵的心得。 小然和小易不再打架，但是见面总是别扭的很。 一直到加餐，不知道是小然先端着酒，还是小易先端着酒，总之酒杯撞得啪啪响，他们小脸喝的通红，杯子一扔，在地上摔得稀碎。他们抱在一起，互相大力拍着背，眼泪不由的流下来，接着演变成嚎啕大哭，旁人怎么拉都拉不开，然后一群人混成一团，欢笑盼着泪水，纪念他们共同的青春军旅之路。 战友一生一起走， 一声战友你会懂。 连队门前早早的设置一个茶话会，兄弟们嗑着瓜子，抽着香烟，三五成群的聊天，不是发出一阵阵大笑，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电视机里一遍一遍播放着《驼铃》。 清晨，东风车的大喇叭放着“送战友……”，宣告他们要走了。 鞭炮响起来，一个连队接着一个连队，有人手里拿着锣，有人敲着鼓，最早一批离队的战友胸前戴着“光荣退伍”的大红花，就像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穿上军装时候，胸前那朵骄傲的“光荣入伍”。 一字之差，却差了整个世界。 笑着流泪，哭着上车，说出再见，往往就是再也不见。 送完第一批，小黄从人群中挤过来，害羞的对排长笑笑，“排长，我带班里的新兵去粉店吃个粉。” “去吧，你几点的车？”排长摆摆手。 “十点半。” “嗯，早点回来，快去吧。” 小黄是全连最爱干净的人，当了两年兵，每天中午雷打不动的在水房洗迷彩服，很少说话，害羞的很。 临到要离开了，对班里的兄弟，特别是新兵，还是有几分情意，请兄弟吃一碗粉，就当是离别的礼物，希望小兵们在部队好好工作，一切顺利。 两年义务兵退伍的时候，兜里钱不多，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就两千左右，退伍的时候，抽烟喝酒，再给家乡的爹妈买点东西，就剩不下什么钱，纯粹是做贡献。 小黄上车了，隔着车窗。他对下面的兄弟挥挥手，腼腆的笑，眼圈不由得红了，旁边伸出来一只大手，扒开小黄的脑袋，探出大汉的脸。 “兄弟们，再见，哥走啦，哈哈……”大汉豪迈的大笑几声，随后缩回去，做到位子上，一把揽住小黄，“哭，哭个屁！娘们似的！” 小黄生气的一噘嘴，挥起胳膊肘狠狠的砸在大汉肚子上，大汉自然没事，咧着嘴，呵呵一笑，“嗨，看不出来，临到退伍，你还爷们一次啊，哈哈……” 小黄哭笑不得，破口大骂，“放屁，老子一直纯爷们。” “对，纯爷们，就像今年的超女！”大汉难得讲个笑话，惹来全车的大笑。 小黄也忍不住笑起来，“你大爷的……” 小兵手里拿着小黄上车硬塞给他的一包烟，耳旁还有小黄的窃窃私语，“好好干，争取转个士官，别像我，唉……” 回到连队，小兵躲在二楼晾衣场，嘴里一根接一跟的抽烟，反正这几天连队也不怎么管新兵抽烟，脑海里又开始转圈，考军校？ 干部不好当啊！小兵想起排长无聊时说的一个笑话。 农民在种地，驴赖在地里不动，任由农民用鞭子抽，驴就是不动。 农民怒了，一把扔下鞭子，破口大骂，威胁驴。 “你拉不拉？你再不拉？我把你送到部队当干部！” 驴立刻地上爬起来，跑的飞快。 排长是在自黑，也是自嘲，驴都不愿意当干部。虽说今年6月加了一次工资，大家都涨了一倍，小兵津贴有200大洋，排长工资是2000大洋，但也只是勉强让兄弟们高兴几天而已。 可是小兵呢？连个当驴开玩笑的资格都没有！ 何况高中知识早就在站岗、训练之中忘的差不多，考个毛线军校哦！十有八九是考不上的，还是先争取转个士官靠谱一些。 学什么技术呢？该找谁呢？要花多少钱呢？在部队熏陶一年后，小兵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迷迷糊糊地新兵蛋子，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 自己是没攒下什么津贴费，实在不行找爸妈要一点，兄弟们借一点，转了士官，拿工资后慢慢还呗，终究还是能赚的。 嗯，就这么干！MLGB的，小兵暗骂一句，狠狠甩下烟头，干！说什么明年也要去学技术，年底一定要转个士官！ 小兵喵喵排房，就排长一个人在看书，小兵赶紧溜过去，给排长递烟，“排长，抽根烟。” 排长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对小兵笑笑，笑的小兵心里发慌，“怎么？有事？” “没事，哦，没事。”小兵习惯的一口否认，过了几秒，讪讪的点头，“有事，有事。” “说吧，我就是个小排长。”排长吐了个烟圈。 “我想明年学技术，年底转士官。” “我知道你想啊！”排长点点头，“可问题是，我也决定不了你去啊？你懂得！” “嘿嘿，我晓得，我就是想问下排长，你说，我去找谁合适啊？” “你是哪里人？XX的？” “对。” “哦，直接找XX股长，和你是老乡，应该问题不大，他还是很照顾老乡的。” “可我想学汽车驾驶。” “操，这尼玛就有难度了，他不是管这个的，不一定搞得定啊！”排长眉头一皱。 “那怎么办？”小兵有点急。 “嗯，你要是胆子够大，就等过年的时候，直接找XXX，砸钱过去，首长一句话，就没问题了。” “那要多少钱？” “多少钱？那TMD当然是越多越好咯！”排长摇摇头，“MLGB的，你别急，还早，你就一定要去学汽车驾驶？” “混个驾照，将来好吃饭，实在不行，就学别的呗，反正我不想两年就灰溜溜的回去。”小兵不甘心的说。 “你家里有钱吗？我记得你家条件一般啊！” “种地的，普通农民。”小兵眼神黯淡下来。 “独生子？” “还有个弟弟在上学。” “MD，那怎么还有钱给你送？先好好干吧，要不我向连队争取一下，你专业学的不错，明年送你去教导队，年底也能留队，这个没什么问题，而且不用你花钱了。”排长关心的对小兵说。 “谢谢排长，你放心，在连队我一地好好干，就是还想试一下能不能学个司机。” 排长吸了口气，砸砸牙，“学司机，军地两用，很现实，是最火的专业，也是难度最大的专业，唉，我再帮你想想办法，农村出来的小兄弟，都不容易。” “谢谢排长。”小兵失落的离开。 排长看着小兵的背影，无奈的摇头，多好的战士，但是有个毛用？MLGB！ 十二月里，新兵陆陆续续到来，小兵肩膀上变成两拐，荣升老兵。 由于是预备期，没有什么训练，班长骨干抽取带新兵，集训的集训，休假的休假，连队的人很少，小兵等几个老兵天天搞副业，打扫卫生，出各种公差，忙的不亦乐乎。 只是一闲下来，小兵的脑子就翻腾，到底能不能去学驾驶呢？还是等着去教导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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