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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作家】陶军:家乡的渡船

 中州作家文刊 2021-04-07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767】

家乡的渡船


安徽怀远     陶 军


我的老家在安徽省怀远县,家门前有条河,叫淮河。淮河两岸来回走亲戚或办事全靠一条小船摆渡。前些日子休假回去,看到在渡口的下游不远处一座大桥建成通车。没人再乘小船过河,小船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在河水的冲刷下,码头已难觅踪迹,那条承载了儿时几多欢乐的木船早已破烂不堪。摆渡时河水从船下流过的汩汩声,船篙敲打船舷发出的“嘭嘭”声,时不时在耳边回响,萦绕心头。

家乡的小船不是鲁迅笔下江南水乡的那种乌篷船,是一种长五六米、宽两三米,用两个摇橹起划的小船。艄公住在河的那一边,船在河这边时,直接上船就能过河;船在河那边时,得喊几声,艄公看到有人过河,便会把船划过来。长年累月,附近村庄上的人都熟识了,平时渡河并不收钱,等到年底时,艄公或其家人到邻近的几个村上,挨家挨户地收几斤粮食,算是一年坐船的费用。远乡的人摆渡要交两角钱。没钱或拿钱找不开时,憨厚的艄公也不勉强,说下次记得就行。

作为不发达时期的交通工具,渡船给淮河两岸群众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方便,但比起宽阔平坦的大桥,渡船还是有诸多限制的。记得小时候随父亲去河那岸赶集市卖猪,猪很重,得用架子车拉,但摆渡时就费劲了,艄公得紧紧地拽住船,父亲站在船上使劲地拉,我在后面推,船一直在晃动,掌握不了平衡,很难把架子车拉上船,掌握了平衡还得用劲拉,拉了多次才拉上去。

麻烦有,可还有更惊险的。有一次,我从亲戚家回来,乘船的人特别多,船上人还没有下完,想乘船的人已开始向船上蹦,结果船失去了平衡,河水灌进船里,船一倾斜,人就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地往河里掉。有的死死抓住船舷,有的抓住船篙,我紧紧抓住岸边的柳树根,没有被河水冲走。

艄公也不是一直在船上坐等,有时喊了半天也不见艄公,只能自己摆渡,我就曾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天天快黑了,我等了很久不见艄公,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撑船,离岸就不顺利,船不是向左就是向右,到了河中间风浪大更是不听使唤,不是顺风跑,就是原地打转,慌乱中我不知怎么用力,一使劲,船篙差点把我带到河里。这时,艄公不知从哪出来了,给我喊话,让我稳住,别怕,指挥我这样那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到了岸,现在想起还有点后怕。

如今,百年津渡已不复存在,人们在渡口的原址上修建了一道橡胶坝,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泓碧波荡漾的河水,成了城里人休闲娱乐消遣的好地方。儿时摆渡的种种趣事历历在目,船篙敲打船舷发出的嘭嘭声渐行渐远。看到远处桥面上川流不停的汽车,感慨城镇化推进速度真快,人们的生活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幸福感越来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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