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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琐忆‖白蒿芽·扒拉儿·烟袋杆

 卜祥山 2021-04-21

一开春,白蒿芽就冒出来了,一到这个时节,俺嫲嫲就开始忙活开了……

白蒿芽又叫茵陈,具有清热利湿,清热解毒,疏肝利胆,利胆退黄的功效。

俺嫲嫲可不懂什么“茵陈”,什么“功效与疗效”,她就图开春吃个新鲜。

记得小时候,一出正月,她一手挎着箢子,一手领着我,迈着小脚,开始了满坡寻找白蒿芽。不管我愿不愿意,我必须得跟着她,她出门也必定领着我,那时她的主要任务是“哄孩子”,拔野菜是“业余活动”。

记忆中,跟着俺嫲嫲的时候各种野菜都吃了个遍,白蒿芽,曲曲芽,戚戚菜,苦菜子……耕地时还去去坡里拾“附根苗”,“附根苗”一种植物,开花像小喇叭花,耕地时捡翻出来的根,拿回家蒸着吃,我们这里有句俗语“附根苗,附根苗,吃一碗,拉一瓢”,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或许是吃了不消化的意思?

白蒿芽最经典的吃法是“蒸扒拉儿”,做法也很简单“把白蒿芽洗净撒上面粉,拌拉均匀上锅蒸熟,即可食用……”

“开春的多种“野菜”,都可以做“扒拉儿”,比如白蒿芽,榆钱,榆叶,槐花,甚至是“略水”(焯水)后的柳树芽。

但是我对“白蒿芽”有种天然的“恐惧感”,总感觉颜色不正,“说白不白,说绿不绿”。再加上拔白蒿芽的时候就在村西的墓地附近,更加深了恐惧感。不管俺嫲嫲说“白蒿芽扒拉儿”多么香,多么好吃,我自始至终没吃过,用俺嫲嫲的话说“这个孩子就是'异样’”!

如果说白蒿芽是俺嫲嫲的“最爱”,那么蒿子杆就是俺爷爷的“手把件”。吃烟是男人的主要特征之一,男人嘛!就得吃烟!(尽管我已经戒烟了,但不妨碍我对吃烟者的崇拜),就像男人必须有胡须一样!

吃烟就得有“像样”的吃烟“家什”,炫耀和攀比也掺杂其间,比如烟袋锅的材料,你是铁的,他黄铜的,他是紫铜的……好像用紫铜的烟袋锅吃烟就能吃出“紫气东来”似的。比如烟袋嘴,你是铁的,他是铜的,他是玉石的……玉石烟嘴一咂,“嗯!就是好啊!不上火,不烫嘴……”。

蒿子秆就很适合做烟袋杆,夏天是蒿子拔杆的季节,俺爷爷就开始去蒿子棵里寻找“四六调直”的蒿子秆,给蒿子秆修剪、“打叉”,打叉后的蒿子秆会留下疤,这样做出来的烟袋杆更有“观赏性”。

到了冬天,爷爷去坡里把蒿子秆割来,用烧红的铁条把蒿子秆捅透,再用帆布来回打磨、“出光”,最后安上烟袋锅,镶上烟袋嘴,就可以跟“老烟枪”们“切磋技艺”了……

那年,邻居二大爷发现了一棵粗壮的蒿子秆,取回家直接做了一根拐杖,最后摩挲的红里透黑。

直到这两年摩挲了“佛珠”,“菩提”,“核桃”,“野桃核”,“崖柏”……才知道这叫“包浆”。

二大爷总是这么“新潮”!他玩“包浆”的时候,我还在笑话他“满手油灰”。

(寿光老卜,支持原创。图片取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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