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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成王听闻郑国未参加首止（今河南睢阳）之盟，高兴地说：“吾得郑矣！”便派遣使者联络郑大夫申侯，打算与郑国修好。 原来，申侯先曾仕楚，有口才，贪而善媚，楚文王甚为宠信。至文王临终之时，恐后人不能容他，赠以白璧，让其投奔他国避祸。申侯奔郑，在栎邑服侍郑厉公。厉公宠信申侯，如同在楚文王时。当郑厉公复国后，封申侯为大夫。楚臣都与申侯有旧交，所以，今日打通这个关节，要申侯从中怂恿郑文公，背齐事楚。于是，申侯密言于郑文公说：“非楚不能敌齐，况且还有王命。不然，齐、楚二国，皆将仇郑，郑无法应对。” 郑文公被申侯之言迷惑，暗地里派遣申侯向楚国送礼。 周惠王二十三年（公元前654年），齐桓公率同盟诸侯伐郑，围新密（今河南新密）。当时，申侯还在楚国，他对楚成王说：“郑国之所以愿意归楚，就是因为惟楚足以抗齐。大王若不救郑，臣无辞可以复命了。” 楚成王问计于群臣。令尹子文进奏道：“召陵之役，许穆公卒于军中，齐国所以怜悯。许国跟随齐国最勤，王若加兵于许，诸侯必救许国，则郑围自解。”楚成王认同了。 于是亲自率军伐许，也包围了许城。诸侯闻许被围，果然离郑而救许，楚师遂退。 申侯归郑，自以为有全郑之功，扬扬得意，满望加封。郑文公以虎牢之役为由，说申侯已封爵过分，故不再加爵赏，申侯口中不免有怨望之言。 次年春，齐桓公复率师伐郑。陈大夫辕涛涂，自伐楚归时，与申侯有隙，便作书致孔叔曰：“申侯前以国媚齐，独擅虎牢之赏。今又以国媚楚，使子之君，负德背义，自召干戈，祸及民社。唯杀申侯，齐兵可不战而罢。”孔叔以书呈于郑文公。 郑文公正为前些时日，不听孔叔之言，逃归不盟，以致齐兵两次至郑，心怀愧悔，亦归咎于申侯。于是召申侯责备道：“汝言惟楚能抗齐，今齐兵屡至，楚国救兵在哪儿？” 申侯方欲申辩，郑文公喝教武士推出斩首，并以木函装其首，派孔叔献于齐军，并曰：“寡君昔日误听申侯之言，不终君好。今谨行诛，派遣下臣请罪于帐下，惟请君侯赦宥！” 齐桓公素知孔叔之贤，答应和平解决，便在宁母（今山东金乡东南）与诸侯会盟。但郑文公始终以王命为疑惑，不敢公然赴会，派其世子华代行，至宁母听命。 世子华与其弟子臧，皆嫡夫人所生，夫人当初有宠，故立华为世子。后来，郑文公又立两夫人，皆有子。嫡夫人宠渐衰，不久便病死了。又有南燕姞氏之女，为侍妾献于郑宫，向来未得进幸。一夜，梦一伟丈夫，手持兰草，对女道：“余为伯鲦，是你先祖。今以国香赠你为子，以昌盛你国。”便以兰草授之。当从梦中醒来，果然满室皆香，且言其梦，同伴嘲笑说：“当生贵子。” 当日，郑文公入宫，见此女而悦之。左右皆相顾而笑，郑文公问其故，便以梦对答。文公说：“此为佳兆，寡人当成全你。”遂命采兰蕊佩戴，并说，“以此为信符。”是夜，召幸有娠，生子名兰。此女亦渐有宠，谓之燕姞。 世子华见其父多宠燕姞，担心他日有废立之事，便私下与叔詹商量。叔詹道：“得失有命，你只需行孝便可。” 世子华又与孔叔商量，孔叔亦劝之以尽孝。世子华不悦而去。 子臧性好奇诡，聚鹬羽以为冠，师叔曰：“此非礼之服，愿公子勿服。” 子臧讨厌其直言，告诉其兄。故此，世子华与叔詹、孔叔、师叔三大夫，心中都有芥蒂。 至是，郑文公派世子华代行赴会，世子华担心齐文公见怪，不愿前往。叔詹催促使其速行，世子华心中益恨，思考怎样能保全自己的办法。既见齐桓公，请屏去左右，然后言道：“郑国之政，皆听于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逃盟之役，实为这三族之人生事。若以君侯之势，除此三臣，我愿以郑附齐，比于附庸。”齐桓公曰：“行。” 齐桓公将世子华之谋告诉管仲。管仲连声道：“不可，不可！诸侯之所以服齐，是礼与信。子奸父命，不可谓有礼。以好来而谋乱其国，不可谓有信。臣闻此三族，皆为贤大夫，郑人称为'三良’。所贵盟主，是顺人心。违人心而自逞，灾祸必及。以臣观之，世子华将不免祸，君主不要答应他。” 于是，齐桓公对世子华说：“世子所言，为国家大事。待子之君至，当与商量。” 世子华面皮发赤，汗流浃背，遂辞归郑。管仲讨厌子华之奸，故意泄露其语给郑人。先有人报知郑文公，等到世子华复命，诡言“齐侯深怪君主不亲行，不肯许成，不如从楚。” 郑文公大喝道：“逆子几卖吾国，还敢谬说？” 叱左右将世子华囚禁于幽室之中。子华穴墙谋逃，郑伯杀之，果如管仲所料。公子臧奔宋，郑伯使人追杀之于途中。 郑文公感念齐桓公不听世子华之德行，再遣孔叔入齐致谢，并请求受盟。此乃周惠王二十四年（公元前653年）之事。 （本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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