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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问人世的命运（6） ——“千年傻瓜”系列丛书之六 玩笑居士 第五部 出家人的心境 这是云游僧出家后，在五台山时的几篇随笔。今以《荒唐曲》为题，摘选数篇，借以印证出家人的心境。 他总说，芸芸众生都在自食其果…… 荒唐曲之一： 这么多精神乞丐 注：此段文字为《荒唐活宝传》中的荒唐大师出家五台山又沦为云游僧后，所做的随笔，名为“荒唐曲”。荒唐大师便是本书中的云游僧。这里收录他含泪写下的几篇。 1 我从云山雾海走出，却忘了由哪里来…… 这么多精神乞丐，让云游四海的出家人既觉悲哀，又感到无奈。 我回归到五台山清凉境，借诸佛诸菩萨的加持，重新审视足下的芸芸众生…… ——这么多精神乞丐，令我费尽疑猜…… 2 在清凉境，我惊闻石破天惊。我惊见鬼神惶恐。 这么多的精神乞丐，却令我沉默了。忘了我是哪世走失的佛，被彻骨的心寒，凝为黑漆漆的铁塔。 我是乱世魑魅魍魉的噩梦。 我不说话，它们也怕…… 3 拥有的越多，你就越富足了吗？而我在云游中看到的繁华的背后，恰恰是私欲在喧嚣贪婪在争吵，恰恰是假冒伪劣在起哄，坑蒙拐骗在瞎胡闹…… 来到佛土圣地，你就超尘出俗了吗？而我在驻足间看到的，恰恰是促使一拨接一拨来寺庙焚香跪拜的精神空虚。 我在驻足间看到的，恰恰是迷失在超支透支挥霍享受、又在不断地跪求升官发财的云山雾海里的精神乞丐。 他们苦求佛祖慈悲为怀，可又有几个懂得慈悲为怀，践行慈悲为怀？ 又有谁不是在跪求高官和钱财？ 4 我醉卧九霄云外，在昏昏欲睡的档口，却看清了千千万万张嘴脸…… 你什么都有了，还求再有什么？可否借给一贫如洗的人们一炷香、一张面额最小的纸钱，让他们也跪在佛前求点什么？ 你什么都占了，还求再占什么？你闲置了一千套楼房和别墅还不够吗？你闲放着一百零九十九辆小车还不够吗？可否退后一步，让支持过你们房地产开发的老百姓先许个愿，让他祈求重新拥有他们曾经牢牢拥有的一切：被你们房地产卷空的粮田，被儿女瓜分去的房产，和合家团圆的温暖…… 可你们谁都做不到。 欲壑难填——你们才是真正的精神乞丐呀！怕是塞一座江山，也难满足你们的贪婪…… 5 跟你们一样，我也希望儿女富足。我怎么会仇富？我怎么会嫉妒？我悲悯的心胸没有波澜，我只求芸芸众生尽皆功德圆满。 我只是看到了私欲和贪心可怕的一面。这些心灵的蛀虫，成就了与日俱增的精神乞丐，造成富足的国土上普遍的精神贫困，和贫穷！ 你看看落马的和没落马的贪官，那个不腰缠万贯？ 你听听带了小三小四小五小六来焚香拜佛的大款，求的是升官发财坐拥百万，还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公而忘私真的成了历史了吗？ 舍己为人真的成了笑柄了吗？ 那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真的成了遥远的梦了吗？ 那同心同德的兄弟情姐妹情，真的让贪婪的蛀虫全蛀空了吗？ 6 明知道尘缘未尽未了，你让我如何再走一遭？ 明知道这尘世的喧嚣和浮华尽皆虚假幻化，你让我如何付之一笑？ ——你，我今世的佛？ 我今世的佛呀，这么多精神乞丐，你让我 做哪一个？ 7 可否告我说 哪一尊佛 曾是我 ？ 荒唐曲之二：一点点私心 1 我有一点点私心，令我难脱红尘。虽然踏入空门，却擦不下两腮泪痕。 我牵挂我的亲人，我真不忍割舍他们；我牵挂没了粮田的农民，不知他们的儿孙将何以安身。我也牵挂天地良心，全丧失了无处找寻。人逢盛世我思隐遁，谁知还有这一点点私心。 这时我才知未在众佛之上……这菩萨心肠，总令我泪眼汪汪。 2 既然不敬仰菩萨与众佛，我来这佛土圣地又为了什么？ 既然怀疑佛和菩萨庇护权贵，我又何求做个在世佛陀？ 发现了我这一点点私心，才知自己远不及众佛众菩萨光明磊落。我割舍不下这儿女长情，怎算是达到了无我修成了正果？我只是一个流浪的诗人，我远没有除去心头的激愤。 这一点点私心，这心头残余的激愤，使我突然意识到，我远未与众佛等高齐身身。我不得不缓缓驻足合掌，向众佛众菩萨表示敬仰。 3 呀……！我这不安分的和尚，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诗人，我糊里糊涂来到佛前，如何表白我苦闷的内心？ 诸佛诸菩萨，我如果误会了你们，你们可不要再把我笑话……我请你们原谅我一直以来对你们的不敬和无礼，请原谅我的傲慢、冷峻和无端的孤高自许。我愿与你们同心同德，怀大慈大悲，为万世众生普洒恩泽。 由于一点点私心，令我意识到尘缘未尽。你们知道我临扑红尘前想祈求点什么，我只得合掌向前如实诉说： 我祈求夫妻恩爱，家庭和睦。这才是我想要的幸福。家不和我心难安，只怕影响我大展宏图。 我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才是我最大的心愿。我向往天下大同，我宣扬天下为公。物欲横流终为祸，私心不除必祸国。国不太平，家无宁日，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祈求妙笔生花，借以像你们一样恩泽天下。愿拯救并超度普天下的精神乞丐，还尘世一个亮堂堂的未来！ 4 在“归真院”，我却意外地看到了木心大师这样的文字：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我突然看到了我自己，不由得泪眼模糊…… 是“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吗？ 在这样的场景下与自己不期而遇，怎不令我满眼泪花？ 5 “归真院”的门首写道：人生如寄，可以焚香，煮茶，或浅吟，总有一归处，照见你我初心…… 这使我一下看到了我流浪的灵魂。看到了我亮晶晶的诗心——它红彤彤的，不染一尘…… 6 哪里都是我灵魂的家么？ 只要这亮晶晶红彤彤的心不蒙尘灰，哪里都是我灵魂的家么？ 泪水又一下溢满眼窝…… ——原来我就是我的阿弥陀佛！ 7 我突然发现无处安放我的私心。 原来，它不属于我呀……！ 这一点点私心，告诉我，众佛，众菩萨，该让我如何放下？ 荒唐曲之三：看一副漫画，垂满腮泪花 初见那组漫画，我怔怔地愣在了那儿，继而一阵悲酸大潮般将我席卷，让我两眼涌满泪花，不禁泪如雨下…… 我看到一只小鸟站在巢边的枝叉上，它贪婪的嘴，张得比血盆还大，不及妈妈衔虫喂它，竟将妈妈一口吞下…… ——这就是母鸡式的妈妈，应得的报答呀！因为她宁肯累死在风里雨里，也不许长大的儿女飞下枝杈！ 而今多少年过去了，这样的妈妈这样的儿女我见得多了，才知是活生生的社会现实，成就了画家。 这是多么严肃的教育问题呀！我却见某些媒体还在瞎扯淡，宣扬陪读儿女出国上大学的母亲多么伟大……！ 看看我们娇生惯养出来的下一代，再想想那组逼真的漫画，怎不令人心如针扎？ 荒唐曲之四：傻傻的我 一 1 在奔驰的列车上，我傻傻地写下了《傻傻的我》。 傻傻的我傻傻的我呀，傻傻傻傻的念头，令鬼神也笑掉牙! 傻傻的我傻傻地想，人生何似梦一场。灵魂原是天外客，肉体不过是躯壳。躯壳破损要修复，医院里面熬痛苦。躯壳终归要丢弃，投胎转世似儿戏。 2 傻傻的我在列车上，听众旅客诉衷肠。都叹离婚太离奇，要多荒唐多荒唐：又买楼来又买车，又借又贷迎新娘，新娘到家一个月，便闹离婚到公堂…… 这家离来那家离，离婚原来有暴利。聘礼到手几十万，一分一厘不退还。家家户户打官司，法官无情下断言：“你们重男轻女把人逼，把人逼走又求法律，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人财两空是自找的！” ——原来女方都有钱，三万五万送法官，法律没有明条例，他想咋断就咋断…… 又怪菜农心太粗，刚打农药就批出，大小超市齐出售，哪知防腐剂里也有毒……更骂养殖暴发户，一个比一个糊涂，避孕药配饲料用，只为鱼虾速长成，膘猪吃了上膘快，小兔吃了赛肥猪……岂知危害众乡亲，最终断子又绝孙！ 满车厢人哈哈笑，赞叹他们智商高。我悲道德沦丧尽，默对窗外泪涛涛…… 出家人忧俗家事，慈心惟有天地知。欣欣向荣好光景，人性人心何至此？ 3 傻傻的我在旅途，无人知我对窗哭。窗外飞雪乱纷纷，欲返红尘又踌躇： 今生何处觅知音，不与世道共沉沦？ 傻傻的我傻傻地哭，我看尘世千重雾…… 作者简介： 玩笑居士，本名闫敬兴。一九六五年生，河北省馆陶县房寨镇河寨三村人，上海中集集装箱有限公司员工。河北省作协会员。《作家前线》系列平台签约作家。《中国散文网》特约编审。中外诗歌交流大使。金榜头条编辑。 出版长篇诗体小说《哀哉雪兰》，长诗《如果有上帝》入选《跨世纪诗人十人合集》。2018年4月——2019年8月，通过阿里巴巴文学网站发表长篇立体文学《荒唐活宝传》（百度上见）。眼下在创作植根于《荒唐活宝传》的“千年傻瓜”系列丛书。本专刊为系列丛书之六。整套系列丛书还在创作中。 散文《大海·大上海·人海茫茫中的我》在2020年中外诗歌散文大奖赛中，获一等奖。抒情诗《冬眠的梦》获第六届“中华情”全国诗歌散文赛金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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