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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为什么要性命双修?

 野狐中医 2021-05-02

阿伟哥是“修道派”的铁杆,坚持认为《西游记》是一部讲如何修炼“金丹大道”的书。

修道,修道,修行的是道,那么什么是道呢?

这个“道”,如果溯本追源的话,就是《道德经》中的那个“道”;如果你一定刨根问底,问“道”是什么,恐怕老子也很难回答你。因为,即便是老子,也只能说:“有这么一个东西,在开天辟地前就存在,是产生万物的根源,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勉强叫它道吧。”(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强字之曰道

这事还真不能怨老子耍滑头,就像如来佛祖经常把“不可思议”挂在嘴边一样,道从本质上是不可思,不可议的。如果勉强地解释一下,“道”可以理解为宇宙万物的本体和本源。

后人创立道教,尊老子为道教之祖,“道”也就成了道教理论的核心。所以任何一本道经,开篇都要讲一讲“什么是道”。

比起老子的言简意赅,《性命圭旨》说得就比较啰嗦,不过可能相对更好理解一点。我们来看看它对“道”的描述。

夫道也者,位天地、育万物,曰道;揭日月、生五行,曰道;多于恒河沙数,曰道;孤则独无一侣,曰道;直入鸿蒙而还归溟滓,曰道;善集造化而颉超圣凡,曰道;目下机境未兆而突而灵通,曰道;眼前生杀分明而无能逃避,曰道;处卑污而大尊贵,曰道;居幽暗而极高明,曰道;细人刹尘,曰道;大包天地,日道:从无入有,曰道;作佛成仙,曰道。佛经五千四十八卷,也说不到了处;中庸三十三章,也说不到穷处;道德五千余言,也说不到极处。道也者,果何谓也?一言以定之,曰炁也。

——《性命圭旨》


前面巴拉巴拉说了大半天,既是这个,又是那个,无非是强调“道”具有本体(同于万物)和本源(化生万物)的两重性,其实等于啥也没说,反倒是让人看得一头雾水,最后一句“道也者,果何谓也?一言以定之,曰炁也。”,才算落到了实处。

“道”是“”,“炁”又是什么?

“炁”是道家造的字,读音也作“气”,指的是所谓的真气、元气。道家造出这么一个字来,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而是为了和其他各式各样的“气”相区别。

“聚则成形,散则为气”,气,这个取象于云雾形象的象形字,在古人的概念中更多地被想象成了化生万物的材料。相比较“道”的不可思议,“气”无疑更容易理解的多。道家为了强调这个材料的本始性和重要性,就特意创造了“炁”这个字。

道家造这个字,也是煞费苦心。上面一个“无",无中生有,正是强调“炁”的本始性;下面的四点水,其实是一个“火”字。举凡与自下而上的火有关的字,都有这个偏旁,比如热、蒸、煮、烹、煲、热、烈等等。

难道还有自上而下的火吗?

有啊。传统文化中的火,可不单指我们烧火做饭取暖照明的火。火,从本质上讲,是一种能量。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的光照就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火,是“天火”。与之相对应的是地火,是地球万物接受太阳的光照之后,转化的能量,是万物生生不息的根本,这个火的特点是向上升腾放散的。对于地球上的生命而言,太阳固然重要,但是地球万物对太阳能量的利用和转化更加重要。所以“炁”字下面的“火”,正是在强调“炁”的重要性。

就中医学而言,这个“火”,是元气,是父精母血合成人体之后,维持人体生存,不断向外耗散的生命之能。

就炼丹而言,这个“火”,是水中真阳,又叫真铅(这是丹道和易学象数相结合后产生的概念,后文再作解释)。

玄武是龟蛇的复合体,蛇就是这个“水中真阳”的象征。

“道”可谓之“炁”“炁”却不能说是“道”的全部。

现代人受西方哲学的影响,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将事物按照物质或精神来分类,将两者二元对立起来,在对“道”的体认上也是如此。“道”既非物质,也非精神,能生物质,也能生精神,是万事万物的本体和本源,无论从物质或精神的任何一面去理解它,都会偏差,这也是我们前面反复强调“道”“是不可思议的原因。

“道”不可思议,偏偏我们有的时候又需要“思”它“议”它;因此,如果偏重于物质层面,古人就用“炁”这个概念;如果偏重于精神层面,古人就用“灵”、“性”、“真如”等去表达。

需要强调的是,不管是“炁”,还是“灵”、“性”、“真如”,都是“道”的一体两面,两者密不可分。所以《性命圭旨》在讲述了“道曰炁”的道理之后,唯恐人们以为道就是炁,炁就是道,偏执一端,误入歧途,于是不厌其烦地反复强调了性命一体的道理。

何谓之性?元始真如,一灵炯炯是也。

何谓之命?先天至精,一炁氤氲是也。

然有性,便有命;有命,便有性。性命原不可分。但以其在天,则谓之命;在人,则谓之性。性命实非有两。况性无命不立,命无性不存,而性命之理,又浑然合一者哉。

——《性命圭旨》

可能有较真的人会说,“炁”下面是“火”,“灵”下面也是“火”啊,为什么表达的是相对的概念呢?
其实,现在的这个“灵”字是简化字的结果,古文中“灵”字是这样的:

中间的口和下面的巫,代表这人神之间的精神沟通,这个我们暂且不论。但就上面的雨字头而言,代表的是自上而下的天水。

水,是人类生活中经常和火相提并论的另一种重要元素。地球百分之七十的面积被水面所覆盖,这类水都可称之为地水,水升腾化为云,云积聚降为雨,这种从上而下的这种水,可称之为天水。

就中医学而言,这个“水”,是天癸,是调控人体生老病死生命历程的总开关。

就炼丹而言,这个“水”,是火中真阴,又叫真汞。

和炁,性和命,真如和至精,各有偏重,密不可分,是道的一体两面,这也是道家不厌其烦一直强调性命双修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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