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郑熙亭文存之一百二十七篇:大宋山河之任天下难 (一 )气煞人、气煞人

 国学守望者 2021-05-17


  

郑熙亭文存之一百二十七篇:

大宋山河

第六章 任天下难

 一
气煞人、气煞人
 
 
司马光视河回朝,唐介打发儿子来请,他匆匆换了常服,来到唐府。唐介躺在榻上,满屋里汤药味道。
唐介道:“君实你可不该离开朝堂啊!迟回几日,不得见也。” 司马光道:“一月之间,何至于此。”唐介道:“执政好当,气难受。气煞人,气煞人。”他拍拍肋下,又道:“官家被王安石迷住了,一月之间,形影不离。还有韩子华和曾仲明, 听说筹划什么变法,你可要仔细。”
司马光半信半疑,说道:“不就是理财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叫他理去吧!”
唐介道:“你要顶住,不许王安石乱政。还有要召回吕诲、范纯仁、吕大防,守住台谏。惟此为要,切记。”
翌日,司马光上殿复命,奏报:开二股河导流德、沧入海,以分河北水势,不塞北流,只会减灾,不会成灾。庭议召准。诏赐司马光银绢不受,改赐袍服一领。
朝罢,司马光请对延和殿。神宗道:“卿劳顿多日,宜回府少休,有何大事,改日再议。”司马光道:“臣人在河北,心在朝堂,无日不在思念陛下。”
神宗道:“朕有卿、韩绛、王安石,心甚宽慰。望卿等谋划富民之 术。”


司马光道:“强国富民,贵在得人。臣此次视河,深知得人之难。州县不治,皆惰吏贪官之害也。”
神宗道:“法之不立,人将何为?” 司马光闻言,吃了一惊,此申不害、商鞅之论也。视河一月,讲席独有安石,神宗受其蛊惑,唐介之言不虚也。乃答道:“三王、祖宗之法常在,何为不立?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是故天子统三公,三公率诸侯,诸侯制卿大夫,卿大夫治士庶人。贵以临贱,贱以承贵,礼之大经也。以礼治军,以礼治民,以礼治天下,当今为治之道,在于得礼治之人。”
神宗幼读经典,君临天下,贵贱之序,名分之重,焉有不知?然而, 岁贡契丹、西夏银绢,以天朝事夷狄,礼之何存?变法更革,强国富民,正欲行礼治于四海,正名分于万邦!司马光谨守教条典章,忠则忠矣,于事无补,其理既迂,其人亦拗。何必徒争口舌,便顺乎其意说道:“卿言诚是, 礼治之人难得。”
“圣心明鉴,天下三百州,人不易知,但择十八路监司执政中书可 也。”
“中书乏人,卿可遴选清节高行者言之。” “富彦国众望所归,三朝倚重,早应还朝。”提起富弼,神宗有一种莫名之惑。韩琦当国时,虽不参常朝,尚能兢兢业业,大事不疏。富弼前次入对,开口便戒之以“二十年不言兵”;且年事已高,需人左搀右扶,举动艰难,焉能事国?然而,司马光、唐介、赵抃众口一词,兼以后宫属意,势在必行,因对司马光说道:“富弼虽贤,但年老多病,需稍壮者辅之。”
司马光目视神宗,不知他所指何人。神宗道:“安石如何?” 司马光道:“安石自入翰林,每生事端,理财之议,大言欺人,如以其执政,朝堂无宁日矣!” 神宗无言。司马光想到唐介之嘱,乃郑重言道:“吕诲、范纯仁、吕大防,皆栋梁之臣也,迟迟不用,将大失人望。”神宗道:“吕诲已除盐铁副使。” 司马光道:“吕诲等应复台官。” 神宗无言。
司马光道:“臣奏事,陛下每不示可否,臣请求外放州郡。” 神宗道:“卿儒臣学者,安可去州郡?”
司马光道:“臣议事每有不合,不如远去。”
神宗见司马光赌起气来,也便恳切说道:“二府繁巨,不堪付卿,迩英殿前岂可一日无卿?朕只愿汲黯在朝,更不欲淮南寝谋①,卿未可去也。”


司马光见神宗推心置腹,也便无话。此时神宗再一次注视司马光,见其颧骨高耸,颜面黧黑,视河劳苦,自不必说,不觉动了怜惜之心,真诚说道:“君实,君子者也。若能与安石和衷共济,朕何忧哉!”
司马光为之感动,躬身道:“臣执拗,忧劳圣心,但臣与介甫交好有年,毫无私怨。近介甫与臣为邻,臣深感陛下体恤之恩。” 
熙宁元年岁末,王韶应召到京。韩绛奏报神宗道:“王韶已在枢密院候旨。”
神宗即刻就要召见,叹息道:“司理参军,八品官耳,以十千薄俸,奉亲不足,养家不饱,苦苦上下而求索,所为何来?”韩绛道:“圣上仁爱之心殊深,但今日天晚,陛下亦不宜过劳。”
翌日朝罢,曾公亮、韩绛和王安石引王韶至延和殿。王韶身材魁伟,满面风霜,头戴皮帽,身穿皮裘,足登高筒皮靴,活像一个深山猎户。神宗即命中官给王韶更衣。王韶换过袍服,呈上《西夏地形图》,跪禀道:“臣数年之获,尽在于此。”
神宗命李宪展图于前,见其绘制极精,标记甚详,从兴灵根本、左右门户、西北要塞,一目了然。喜曰:“此图易识,且小盛度之图多矣。”
王韶道:“前辈盛度之图以丈为尺,以尺为寸,臣以丈为寸,以尺为分。以原图为谱,参照采访所得,重新标定而成。”
神宗视图良久说道:“西夏小国也,自元昊称帝,边无宁日。数十年间,日渐扩张,今东据黄河,西至玉门,南到萧关,北控大漠,拓地二万余里,拥有二十二州,成我心腹之患。契丹近年稍事缓和,盖因其完颜部突然崛起,自顾不暇,非欲与我修好也。待其国内平服,胡马亦将南窜。在此时也,正大宋中兴之良机,今内修法度,外抚蕃族,卿之所奏,策之上者也。”
① 汲黯:公元前?~前112年,汉武帝时素以“敢于面折廷诤”而著名。武帝外虽敬重, 内颇不悦,后出为淮阳太守,七年而卒。
 

三年来,王韶风餐露宿,流连异邦,涉惊历险,命几不保。曾被知秦州李师中骂为狂癫,疑为奸细。幸得蔡挺鼎力相助,乃得见天颜。神宗皇帝这几句话,使王韶热泪涌出,不禁匍匐于地,激奋之情难以克制,只说得一句 “陛下圣明”,便痛哭流涕不止。
神宗嘉勉王韶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宋有臣子如卿,朕甚欣慰。”因问其实施步骤。
王韶道:“施恩信,行教化。” “五十万金可乎?” “不需。”王韶南人,神宗误听为不足。“百万金?”
“非也。”王韶道:“臣开边所费,以市易生财。只需新茶万担、精米 一仓足矣。”
王韶性情豪放,识量非凡,谈吐清爽,神宗心下甚喜,嘱道:“吐蕃豪酋,性多反复,只行教化恐非所能及。”
王韶道:“臣请在要冲筑城寨,屯兵为势,不得已,战而定也。” 于是神宗决计开边,勉谕王韶道:“卿且退,朕当与宰臣措置。”当下便欲委王韶以重任。然王韶官卑职小,熙河开边事大。无功骤进,亦难服众。左思右想,举棋不定,此时中官李宪当值,乘机跪禀道:“臣愿戍边以助王韶。”
神宗、曾公亮、韩绛、王安石不由得相视点首。原来宋代对宦官法度甚严。太祖、太宗皆有明训:不准宦官预政事,宫廷宦者限定五十人,私蓄阉人、买卖阉人者论死。国初,宦官王继恩拥立太宗有功,朝议功赏,授顺州路防御使。宰臣有言:“赏罚甚薄,当除宣微使。”太宗怒曰:“宣微使,执政之渐也,岂可授宦者?”乃以惑众罪杖脊、黥面配崖州。故立国百年,宦官仅以奴卑供役使,有才行者,则谋立战功,以出人头地。



安石道:“此番开边,既以商队为导,乃不宜张扬。所需干办,亦不宜多派大臣。臣以为李宪可使之效力也。”
于是,以王韶为管干秦凤路机宜文字。以宦官李宪、王中正为干当公事。
熙宁元年,既是多事之年也是转机之年。
熙宁二年正月,京城气象一新。神宗入慈寿宫问安,得便与祖母曹太后道:“中书实在不力,曾公亮忠厚长者,唐介专事寻衅,赵抃年事渐高,急需除拜得力之人。”曹太后道:“王安石入朝一年,做事还行吗?” 神宗道:“亏他常备顾问,与儿甚是相知。” 曹太后道:“富弼呢?” 神宗道:“举步艰难,行动须人扶持。”
曹太后道:“元老重在压台,还能靠他做事?富弼复相,王安石参政, 还好吗?”
神宗道:“也只能如此。” 当晚,神宗召翰林学士王珪入内草制,谓王珪道:“卿以为如何?”
王珪道:“千里马系上铁笼头,寸步难行。”神宗道:“以卿之见?”王珪道:“王安石做宰相,韩子华做枢密使,大事偕矣。”神宗叹道:“若如此,朝廷乱矣!”
翌日下诏:以富弼为平章事,王安石为参知政事,吕诲为御史中丞,范纯仁知谏院。


王安石见了诏命,照例上了一道《辞参知政事表》,然后,便埋头写《乞制置三司条例疏》。王珪笑嘻嘻地走来,说道:“介甫兄何日搬出学士院?”安石道:“遥遥无期。”王珪道:“执政大臣,该升政事堂,哪能屈住学士院?”安石道:“吾是来做事的,去政事堂做什么?”王珪笑道:“奸罔纷纷不为明,有心天下共无成,空令执笔螭头者,日记君臣口舌争。介甫兄,先见之明呵!”安石道:“对,要得,与其徒费口舌,不如回江宁也。”王珪隔窗注视院中古槐,躯大数围,干如虬龙,枝条微露嫩黄,不禁感慨道:“一室两间,既窄又矮,玉堂之后,默默无闻,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所在,从大中祥符以来,少说也住过十位宰相。介甫兄搬走后,我一定要住进来,说不定下位宰相就是小弟了。”安石忍不住笑道:“禹玉你惯于打趣,我这里可忙着呢。”王珪连忙告辞。
王珪走后,安石专心致志,反复推敲,终于草成,其略曰:
今天下财用窘急无余,典领之官拘于弊法,内外不以相知,盈虚不以相补……发运使总六路之赋入,军储国用多所仰给,宜假以钱货,使周知六路财富之有无而移用之。凡籴买税敛上供之物,皆得徒贵就贱,用近易远,稍收轻重敛散之权,归之公上,而制其有 无,以便转输。省劳费,去重敛,宽农民,庶几国用可足,民财不匮矣。所有本司合置官属,许令辟举,及有合行事体,令依条例以闻。奏下制置司参议施行。
神宗批复二府大臣详议以闻。曾公亮首先表示赞成,他说:“此议 甚好,显见是大手笔,法者天下之先,分司立法,天下遵行,理财之善者也。”
富弼道:“我说不行。三司总天下钱谷事,何必再设一个三司?这一三司将凌于三司之上,成何体统。”
韩绛道:“吾向为三司使,其职在总领天下钱谷、盐铁、会计,而条例司是在天子属下,整理财政,修订财政法令,非侵夺三司之权。既然是制置,当然是在三司之上,不然如何整理财政,制定法令?”
彦博无言,陈升之同议,曾公亮命韩绛汇总奏报。众人正议之间,多日告病的唐介来了。富弼道:“子方来得好,正在议条例司之事。” 唐介道:“吾便是为此事而来。” 富弼道:“尊意如何?”
唐介道:“蛇足耳。” 富弼道:“子华说是当然应在三司之上呢。” 唐介道:“岂只在三司之上,分明是在中书之上!依我之见,应回奏官家,什么三省六部,统统去掉。有一个(他瞥了安石一眼)条例司就可以了。”
唐介言之过激,众皆缩口,一时冷了场。富弼道:“汇总奏报。” 神宗阅过二府大臣详议结果,单独召曾公亮、韩绛、王安石斟酌详定。
韩绛道:“国家'冗费’人人皆知,裁减用度,人人皆言。如何裁减,莫衷一是。要做大的更革,须要开局设官,专职办理,而且统辖于君上。”安石 道:“经划邦计,不可坐而论道。要真做实行,设条例司,权衡利害,号令天下,非此不能成大事。”
于是神宗坚信不疑,准安石所奏。


熙宁二年三月诏下,设《制置三司条例司》,其文曰:
朕以为欲致天下于治者,必先富之,然后可为也。今县官之费不给,而民财大屈,故特诏辅臣,置司于内,以革其弊。今将权天下之财,而资于有司。有司能习知其事,则其所得必精,其所言必通,物聚而求足,是循富吾民之术也。若夫苛刻之论,剥削其下, 而敛怨于上者,朕所不取。宜令三司判官,诸路监司及内外诸官, 受诏后二月,各具财用之利害以闻。
这道诏书的宗旨,非常明白,设条例司筹划变法,是为了“富吾民”, 是“循富吾民之术”。诏“制置三司条例司,掌经划邦计,议变旧法以通天下之利。命陈升之、王安石领其事”。
王安石奉旨,举荐集贤校理吕惠卿为条例司检详文字。又调来了怀仁县令曾布、商洛县令章惇,为勾当官。条例司真正地开局设官,风风火火地干起来了。
唐介上札子请对,神宗答应见他,唐介又一次抱病入朝。神宗道:“卿肝火太盛,会伤身的。”
“臣死不足惜,望圣上罢条例司。” “条例司经划邦计,为何要罢?” “条例司要变祖宗成法,惑乱朝政。”神宗抚谕道:“卿且退,调养痊愈后,朕再与卿详议。”
唐介道:“陛下被奸人所困,被奸言所惑,臣不能退,臣不能退……”口中喃喃说着,昏迷过去。神宗命殿值官传来御医,把唐介送到太医院,诊治多时,待其醒转,用担子送他回家。
吕诲闻知唐介昏倒在延和殿,连忙骑了马到唐府上去探望。唐介面色灰黄,肚子像一面鼓,夫人垂泪,儿子喂药,口中喃喃说道:“官家急功近利,执意变更祖宗法度,你我臣子,无可奈何。可恨王安石,一介村夫,竟参大政,大宋真无人也?献可,献可你要顶住,莫让奸邪得逞,力挽狂澜, 驱逐奸邪,吾之所托。”
吕诲在他耳边好生安慰,等他睡熟,方才抽身,打马直奔富弼府上。
闻知中丞上门,富弼的女婿冯京到二门迎候,延客入正堂。吕诲给富弼请安问好。富弼斜倚竹榻,略一欠身,点头说道:“给献可奉茶,坐下叙话。”冯京把一个高脚银盘,摆在吕诲座几上:“请尝一尝核桃、山枣,太原土物。”“相公复入中书,天下称颂。”吕诲恭恭敬敬地说。“虚应故事。”富弼合着眼说。榻下一侍妾,跪了捶腿、捏足。“条例司开衙、设官,真的做起来了。” “乱政。”富弼说了两个字,翻身向里,让侍妾捶另一只腿。半晌方又接着说道:“变法,变法,谈何容易?范希文当初早已尝试过。一言以蔽之:变法不如守成,守成不如复古。变法难,复古也难,守成最易。天下宴安,有何不好?不知好歹!”


“条例司实另立中书,把宰辅置于何地?相公应予阻止。” 富弼听得此言,翻过身来,说道:“天子明诏,宰辅又能怎样。”吕诲道:“相公不朝,唐子方病入膏肓,明仲昏庸,王安石和陈升之与几个少年,终日臆造异端,惑乱君上,纷扰天下。”富弼又闭了眼。冯京接口说道:“台谏呢?中丞大人可借用谏官一张嘴呀!” 富弼道:“乱章齐上,把他轰走。” 吕诲叹息道:“猛士自多,三军无帅。” “去找彦博!”富弼闭着眼说道。“文潞公颐养深居,国事置之脑后,大失人望。” 吕诲说罢,与冯京交换一下眼色。两人同时看了看榻上的富弼,便默不作声了。富弼年届六十五岁,比曾公亮还小着五岁。终日事佛练气,最善养生之道,人前装出一副老态,总爱闭目养身,但吕诲和冯京的言谈意态,他早 已看得一清二楚。吕诲要靠富弼扭转乾坤,富弼也以为自己一言九鼎:“好吧,来日召台谏议政,鸣鼓而讨之。”
“多谢相公。” 富弼极端自信地说:“本想让王安石跌一跤,如果变法中止,倒便宜了他。”
吕诲告辞,出了富府大门,到书局去访司马光。进门便先道谢:“非君实力争,我难复此位。”司马光正在删定刘攽所写长编,无心和他盘桓,乃随口答道:“皆为公事耳。”吕诲道:“今王安石强辩,致唐介将死,公无一言乎?”司马光道:“唐介目中无人,诽谤当世。我视河辛劳数月,他不以为然,并以开二股河为非,话不投机多时了。”
吕诲索然无味。吕诲是名门之后,祖父乃宋室名相吕端。但吕诲却是另一副性情,并无先人宽厚的气量。他久为台谏,有恃无恐,阴毒险诈,二目如鹰,度人以恶,讦人以细,宗祖亲旧皆曰:非吕氏之后也。
富弼这日乘了肩舆到政事堂听政。曾公亮和他坐在堂上,饮茶叙话。富弼道:“张方平服满了吗?”曾公亮道:“还差半年。”富弼道:“唐子方病情险剧,听说肚子都鼓了。” 曾公亮道:“肝脾之症,恐怕难好。”富弼道:“王安石呢,为何不来当值?”曾公亮道:“条例司初立,诸事百端,不可暂离。”富弼命侍从传唤了延和殿执事来,对他说,要去看望官家。执事旋即回来相请。



富弼由中官搀扶,入殿后,在蒲墩上坐定,对神宗说道:“臣闻条例司开衙设官,任用一班小人,一改旧法,心中不安。”
神宗道:“遴选几个少年,勾当公事耳。” 富弼道:“臣知小人惟喜生事,献说陛下。愿深烛其然,免得后悔。”神宗闻此言,不伦不类,心中不快,只说了一句“朕自有斟酌”。富弼道:“唐介病入膏肓,因愤懑所致。陛下可知?” 神宗道:“与朕当面折争,焉有不知?姑念先朝遗直,命太医诊治,相公可多加劝慰。” 富弼停了片刻,话锋一转,说道:“大臣辑睦,乃能成事务。我朝台谏与政府每有不协,臣老而无能为矣,惟尚能言语,有意抚慰台谏,以期和衷共济,不知陛下以为然否?”
神宗见富弼为朝局着想,哪知是计?乃诚恳答道:“相公肯替朕分忧, 国之幸也。”
唐介的病,日重一日,挨到了四月初旬,终于病殒。这位三朝老臣,素有直声。朝廷恩遇甚是隆重,神宗皇帝亲临其第吊讣。吕诲在晦丧期间,哀痛欲绝,常常边哭边说,唐介临终有言,因小人相欺,愤懑致病,于是满朝皆知王安石非理强辩,把唐介活活地气死了。
 

 郑熙亭:河北沧州人,原沧州行政公署专员,河北省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56年开始发表诗歌、小说。主要著作有长篇历史小说《汴京梦断》(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东游寻梦—苏轼传》(东方出版社出版)、《大宋河山》(海南出版社出版),2010年由河北人民出版社出版三卷本《熙亭文存》。



编者简介

    赵志忠,笔名赵刚,号国学守望者,1973年4月生,河北省献县淮镇人。作品发表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等。中国作家协会《诗刊·子曰诗社》社员,诗词中国·中华诗词网2017年度优秀通讯员,采风网2017年度十大新闻奖获得者,河北省诗词协会会员,河北省采风学会会员,河北省沧州市诗词楹联学会副秘书长,沧州市新联会常务理事,沧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沧州骄子》编委,《诗眼看世界》创始人,采风网沧州站站长,献县知联会理事,献县新联会副会长、秘书长,沧州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第七次代表大会代表等。

 如果喜欢,就请稀罕”或“喜欢”一下,然后转发与大家一起分享!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