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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人类天花绝迹日”。 1977年，最后一例自然状态下感染的天花患者，被宣告治愈[1]。此后2年，没有出现新增自然发病的天花病人，因此1979年10月25日被定为“人类天花绝迹日”。 从那时起直到今天，天花成为了只存在于实验室里的病毒样品。而在那之前，天花困扰着人类至少3000年，仅在20世纪就杀死了3亿人[2]。 你可能难以想象这种疾病的可怕之处——高传染性、高死亡率、高致残率、而且无药可治。 可以说，除了依靠自己的免疫力去战胜以外，人类对这个病束手无策（听起来是不是有点耳熟？） 但“牛痘接种”，也就是天花疫苗的普及，终结了这个疾病的流行。 根除天花只是小case 重要的是带来了一束光 天花疫苗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被成功开发的疫苗。 它的普及，不仅仅是消灭了一种疾病那么简单，而是带动医学界对免疫现象做出了进一步思考。 在天花疫苗出现之前，人们普遍使用各种民间信仰来“预防”疾病。 古印度的天花之神叫“史塔拉”，印度人不论健康与否都会到圣坛拜祭，祈求自己能远离病魔；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曾在家中布置红色物件，认为可以驱赶“疱疮神”；在我国古代，人们则会供奉“痘疹娘娘”[5]。 但自从1796年，英国外科医生爱德华詹纳（Edward Jenner，1749-1823）实验并总结了牛痘疫苗接种技术，因天花死亡的人数才开始真正下降，人们这才调转矛头，把预防天花的信仰转移到了“免疫接种”上[4]。 图片来源：https:///vaccination 上图显示了天花致死人数占1629年至1902年伦敦所有死亡人数的比例。在1796年推出天花疫苗之后，天花死亡人数明显减少。 1959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发起了消灭天花的计划，并于1967年进行了加强。到1980年，世卫组织宣布天花被根除。 世界狂热了。 天花的根除，像高举火把的自由女神一样，燃起了希望。人们开始思考：疫苗能不能根除更多的疾病？ 根除其它疾病 可以抄天花的作业吗？ 很遗憾，迄今为止，天花是唯一被成功根除的人类传染性疾病。 现如今，世界上现存的传染病中，一部分因为疫苗而得以一定的控制，但也还有很多种并没有有效的疫苗可以对人群进行保护。 很多疾病即使接种疫苗，接种后的保护效力也不可能做到100%，通常会在一定时间后减弱，有的还需要重复多次接种，才能保障足够的保护效果。例如流感疫苗就推荐每年打一针。 那为什么天花就可以做到根除？难道是因为天花疫苗太完美？ 并不是。天花之所以可以被根除，主要是因为天花病毒有其特殊性[1][3]： （1）天花不感染动物。 因此不必担心病毒在猫狗身上存活、播散、回传给人类。科学家们只需要踏踏实实搞定人类患者就可以了。 （2）天花不存在无症状携带者。 每一例感染者都会出现明显的皮肤表现，并且潜伏期很短。因此能迅速地被识别出来。不会出现看起来好端端的病人四处乱跑、传染他人的情况。 （3）天花病人一旦痊愈就获得终生免疫。 简单讲，疫苗终生有效，绝无二次感染。 拥有了这些特性，天花这种病简直是完美的被根除对象。 所以，与其认为是天花疫苗太完美，不如说是天花病毒太“完美”。 但大多数传染病不具备上述特质，例如流感和新冠。 它们有的是人畜共患病，会在人类和动物之间来回传染；有的不停变异，导致年年岁岁病相似，岁岁年年毒不同；有的感染人体后不着急“显山露水”，这样才能传播给更多的人；有的不存在终生免疫，一生之中可以反复、多次感染…… 因此，想要效仿天花，通过接种疫苗去根除其它疾病，真的很难。 如果疫苗不能根除疾病， 那还要接种疫苗吗？ 疫苗不是万能的，这是事实。 但疫苗挽救了很多很多生命，这同样是事实！ 世界卫生组织（WHO）估计，每年通过白喉、破伤风、百日咳和麻疹的免疫接种可预防200万至300万人死亡；到2015年，全世界85％的婴儿都接受了三剂脊髓灰质炎疫苗，与1980年代相比，脊灰病例的数量下降了99％以上[6]。 可见，对个体而言，疫苗仍然是预防疾病的重要手段。 不仅如此，当一个人对某种疾病免疫时，他们可以减慢或阻止疾病传播给周围的人。 当某个地区接种疫苗的人群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可以进一步减少或阻止疾病的传播，这种现象叫做“群体免疫”（可不是英国提的那一套）。 群体免疫提供了一道珍贵的屏障，保护了那些无法接种疫苗的人群，例如婴儿、老人、免疫力低下的其它人群。 由此可以看出，接种疫苗，于人于己都有利。 世间安得两全法？疫苗，就是能够两全！ 谈谈这个扎心的问题。 时至今日，人类已经依靠疫苗逐渐筑起了一道道抵御疾病的防线，但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接种的人也不在少数。 我并不是要指责这些人，他们这样做通常是源于对疫苗的误解。 而我们医务工作者，在消除误解方面，可以提高的空间还很大。很多医务工作者未必能说清疫苗接种的方方面面，甚至未必愿意去向身边的人说明。 我想要指责的是那些故意伪造真相、传播谣言的骗子——某些无良媒体/自媒体、谣言制造者。他们颠倒是非、散播焦虑，让大众误以为接种疫苗危险。完全不顾大量科学证据展现出的事实——没有疫苗，疾病和死亡只会更多。 今年新冠疫情让我们看到了这世界不轻易展现的一面：柏林、巴黎、伦敦……这些老牌科学强国的代表城市，在今年爆发了多次大规模反口罩游行，示威者声称新冠只是小流感，5G才是真正的病毒，甚至跑去烧了5G基站。 也不要忙着嘲笑西方，在防治新冠方面，印度的牛尿、印尼的祷告、日本的乳酸菌饮料和万能的板蓝根，可堪并列亚洲四大迷惑行为…… 我们承认，人在无法左右的巨大危机面前，判断力难免会受影响。 但这也提示大家，在这个信息爆炸，高科技与伪科学并存的时代，秉承一份冷静思辨的理性意识和科学精神多么重要。 人类根除天花，迄今不过43年，还有更多的疾病等着人类探索、挑战，这过程中，有挫败、有裹足不前，更有无数仁人志士秉承科学精神投身其中，为之奋斗。 对于普通人来说，看文章别被“标题党”蛊惑，遇到信息不妨多求证，培养独立思考和循证精神，才能少交智商税。当大众科学素养的“免疫力”不断提升，伪科学的“病毒”才可能式微。 正如卡尔萨根在《魔鬼出没的世界》里所说的： “科学远不是十全十美的获得知识的工具。科学仅仅是我们所拥有的最好的工具。” end 参考资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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