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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年 3 月，丙肝 “药王” 吉利德斥资 49 亿美元收购了一家主打 CD47 药物的公司 Forty Seven，细数今年制药行业的大事件，这笔针对 CD47 的交易绝不是孤例。9 月 4 日，艾伯维与天境生物达成价值 20 亿美元合作，获得后者一款 CD47 单抗的海外开发权；9 月 8 日，辉瑞收购 CD47 明星公司 Trillium 价值2500 美元的普通股。部分业内人士认为，CD47 在多种肿瘤表面高表达，属于一个泛肿瘤靶点，有望成为下一个 “PD-1” 明星靶点。CD47 在人体细胞上广泛表达，与巨噬细胞表面的 SIRPα 受体结合会表达 “别吃我” 信号。然而，狡猾的肿瘤细胞会通过高表达 CD47，逃脱被巨噬细胞吞噬。靶向 CD47 抗体可以阻断肿瘤细胞上的“别吃我”信号，激活 “吃我” 信号，从而促使巨噬细胞吞噬肿瘤细胞。生辉对国内布局 CD47 的公司进行了盘点分析，了解到宜明昂科生物医药技术（上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为“宜明昂科”）是一家较早布局 CD47 靶点的肿瘤免疫初创公司，其在研 7 条管线中，6 条管线布局 CD47，且拥有多条 CD47 双抗管线。日前，宜明昂科刚刚完成了新一轮融资，这是今年生物医药领域为数不多的完成 3 轮融资的公司之一。在此之际，生辉与宜明昂科创始人兼董事长田文志博士聊了聊其选择 CD47 靶点以及双抗管线布局的底层逻辑。田文志曾在美国纽约大学医学院北岸医院分子免疫研究室从事博士后研究工作。随后，在美国抗体公司 ImClone 从事治疗性单克隆抗体药物的研究开发，公司于 2008 年被美国礼来公司收购。2011 年，他曾创办华博生物，并主导申请了三个发明专利。2015 年，田文志成立创新型肿瘤免疫公司宜明昂科，重点布局 CD47 靶向药物开发，主要研究项目包括双特异性抗体、新型重组蛋白、以及 TANKTM 细胞疗法。图 | 宜明昂科创始人兼董事长田文志（来源：受访者）生辉：你创办宜明昂科的契机是什么？为什么会在 2015 年成立宜明昂科？田文志：这和我个人的医学背景相关，我毕业后在一家老牌抗体药物公司 ImClone 进行抗体药物研发。2011 年回国后创办了华博生物，这是一家主要从事分子靶向药研发的公司；2014 年，两款 PD-1 抑制剂分别在美国获批上市，这一定程度上证明肿瘤免疫抗体药物疗效显著，我认为肿瘤免疫疗法将会是未来的一个重要方向。而我自己创业的初心也是想做创新型抗体药物研发（而不是做生物类似药），所以在 2015 年决定重新出发，创立 ImmuneOnco （中文名：宜明昂科），英文名字就是肿瘤免疫疗法。田文志：我们是一家抗体类新药研发型公司，现有 57 名员工，研发场地共有 3700 多平方米。我们的研发项目以 CD47 为主，现在 3 个项目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其中 2 个已经进入到临床 I 期阶段，第 3 个刚刚申报了 IND；还有 5-6 条管线进入到 IND 申报通道；明年会申请 2 个 IND 项目，后续也会陆续推进产品管线。生辉：2015 年，CD47 靶点还比较新，临床试验数据相对比较少。为什么会选择从 CD47 靶点切入？田文志：我在 ImClone 公司担任抗体药物研发科学家时，已经开始了 CD47 抗体药物的研究，随后我也一直在追踪 CD47 靶点；当时国内很多公司开发了 PD-1 抗体，我觉得再开发一个相似的 PD-1 抗体意义不大。而 CD47 可以直接激活巨噬细胞，巨噬细胞是一个职业性抗原递呈细胞，激活后可以将肿瘤抗原递呈给 T 细胞，帮助 T 细胞识别肿瘤抗原，具有抗肿瘤免疫放大效应。当时国内做 CD47 抗体或者融合蛋白的公司确实不多。2016 年 2 月，美国新成立的公司 Forty Seven 融资 7500万 美元，CD47 靶点才真正开始在业界亮相。今年初，Forty Seven 的 CD47 抗体药物数据很亮眼，吉利德更是斥资 49 亿美元收购 Forty Seven ，这无疑给 CD47 又添了一把火。现在国内大部分有 CD47 抗体的公司都曾以合作的名义与我接触过，并都邀请我做了 PPT 展示。这些公司包括再鼎、天境（合并的天时珍）、恒瑞、齐鲁制药、复宏汉霖等。生辉：宜明昂科 B 轮获得了由礼来亚洲领投的 2500 万美元，你觉得本轮获投资方青睐的主要原因是什么？田文志：这一轮受青睐的主要原因可以总结为三点：一是 CD47 靶点整体行情向好；二是 IMM01 （编者注：宜明昂科自主研发的一款 CD47 单抗）的I期临床已进入尾声阶段，进展很顺利，部分患者病情得以完全缓解；三是投资方很看重 IMM01 项目以及其他产品管线。
生辉：CD47 靶点会在正常红细胞上表达，靶向 CD47 药物会引发贫血等问题。这是制约 CD47 靶向药物发展的一大障碍，宜明昂科是怎样解决这一问题的？田文志：这是一个常常提及的话题。除了在肿瘤细胞高表达以外， CD47 也在正常细胞上表达，比如红细胞和血小板，但是在红细胞表面表达的 CD47 分子构像与肿瘤细胞表面表达的构像不一样，这种差异就导致红细胞对 CD47 抗体和 CD47 融合蛋白的要求也不一样。CD47 抗体会与 CD47 结合，但是 CD47 融合蛋白与 CD47 结合很弱，经过基因修饰以后，宜明昂科的融合蛋白已经实现完全不与 CD47 结合。生辉：目前，CD47 抑制剂的主要用药策略是单用还是联合用药吗？田文志：大部分在研的 CD47 抗体单药几乎没有效果，几乎都需要联合用药。由于无法确保完全不与红细胞结合，几乎所有制药公司的 CD47 抗体药物都是选用了 IgG4，其 Fc 段介导的抗体依赖的细胞毒作用（ADCC）和抗体依赖的细胞吞噬作用（ADCP）会很弱。这意味着它对红细胞损伤会很小，同时单药对肿瘤细胞的损伤也很小，必须和其他具有 ADCC 活性的抗体药联用，比如美罗华（利妥昔单抗注射液）。生辉：宜明昂科的 IMM01 的主要用药策略也是联合用药吗？田文志：IMM01 最大特色就在于单药有效，因为它可以同时阻断“别吃我”信号同时又激活“吃我”信号。IMM01 是一款靶向 CD47 的融合蛋白药物，完全不与红细胞结合。基于此， IMM01 选择了具有强效 ADCC 效应的 Fc 段亚型 IgG1， IMM01 与 PD-1 联用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在肿瘤模型中， IMM01 完全可以消除血液肿瘤；在人体试验中也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因此， IMM01 单药完全可以申请针对某一适应症的 NDA。
生辉：你觉得 CD47 会成为下一个 “PD-1” 明星靶点？田文志：毫无疑问，从科学逻辑上讲，CD47 完全有潜力成为下一个 “PD-1”。多项研究表明，几乎所有的肿瘤都会高表达 CD47，只要肿瘤高表达 CD47，CD47 抑制剂就可以通过激活巨噬细胞杀伤肿瘤细胞。激活的巨噬细胞还可以通过递呈肿瘤抗原而特异性激活 T 细胞，从而放大了抗肿瘤免疫效应，因此 CD47 抑制剂疗效的持久性预期会高于 PD-1 抗体。另外，我们的研究发现，当 IMM01 与其它靶向药物（比如 Herceptin, Rituximab, Avastin）及肿瘤自噬抑制剂联合应用时，对多种肿瘤模型均具有良好的药效。基于此，针对 CD47 的抗体药或者是融合蛋白分子将会成为广谱抗肿瘤药。双抗的核心不在于平台，良好的成药性是关键生辉：除了 IMM01 以外，宜明昂科也布局了多款双抗，这些双抗管线的进展如何？田文志：宜明昂科布局的双抗管线中有 5 条结合 CD47 的双抗管线。IMM0306 是全球第一个进入临床试验的 CD47/CD20 双抗，目前正在中国进行 I 期临床，计划下个月在美国申报 IND；IMM2902 计划明年上半年申请 IND；IMM26011 处于药物工艺设计阶段；IMM2510 刚刚在中国递交 IND。田文志：第一，我们会考虑双抗治疗的适应症，比如布局 CD47 靶点管线，会比较研究不同肿瘤的肿瘤微环境，看肿瘤组织中巨噬细胞是否足够多；第二，从生物学角度入手，这两个靶点是否存在协同效应。我们一般会先用小鼠肿瘤模型做一个联合用药研究，看看二者是否具有协同效应。田文志：宜明昂科的双抗结构属于 mAb-Trap，特点可以总结三个方面。第一，拥有完整的抗体结构， CMC 简单，相当于一个完整抗体的纯化流程；第二，我们的双抗分子是在一个完整抗体的重链或者轻链的一端加一个 Receptor Domain（受体结合域），这样串联在一起不会发生错配；第三，产量高、纯度高、得率高。田文志：我很看好双抗市场。因为肿瘤是多种靶点因素造成的，双抗肯定会比单抗有更大的优越性，不过双抗可能也需要和其他不同信号通路的药进行联用，才会取得更好的进展。总体而言，双抗以及多抗应是未来抗肿瘤抗体药物的重要发展趋势。生辉：虽然双抗是未来发展的趋势，但是目前全世界只上市了两款双抗。你觉得双抗研发，或者说中国的双抗行业面临着哪些困难和挑战？田文志：双抗研发最大的难点可以总结为三个方面：第一，如何匹配和协调两个靶点；第二，双抗平台的选择，平台直接决定药物 CMC 的难易程度；第三，平台专利是否会侵权；国内的双抗很多都是追随国外的双抗研发趋势，双抗平台专利技术几乎都被国外所掌握。从双抗产品来讲，许多公司都是在一些技术上做一些差异化处理、避开专利；从靶点选择上看，针对国外比较热门的一些靶点 CD3 、 CD19 和 CD20，目前国内许多公司也都在布局，要么引进来，要么成为 “Fast Follower”。生辉：很多业内人士认为双抗的核心在于平台。你怎样看待这一观点？田文志：我的观点与这一观点有所不同，我觉得双抗的核心不在于平台，关键在于靶点以及分子本身是否可以达到良好的成药性。平台是为分子服务的，无论哪个平台，主要是确保两个双靶点的协同效应，确保双抗分子能很好进行 CMC ，达到良好的成药性。生辉：目前，国内多家生物制药公司都在布局双抗，很多双靶点双抗扎堆现象比较严重。宜明昂科是怎样进行差异化布局的？田文志：我们并没有刻意去追求与别人不同，而主要是以临床需求为导向的。首先是针对现有药物的缺陷，找到临床痛点所在，去做差异化布局。同一个靶点，通过对机制的深入研究，可以做成 “Best-in-class” 产品。自主研发是核心，要做一家有能力 License-out 的新药研发公司生辉：宜明昂科的管线都是自主研发的，未来你会考虑引进管线吗？田文志：基本上不会引进，公司的研发实力足以支撑管线发展。至少目前我们是以 License-out 为主。其实现在我们正在和一些公司接洽 License-out 合作。生辉：宜明昂科已经与哪些公司达成了 License-out 合作？田文志：已经转让了一个 CD47/PD-L1 双抗的中国市场权益，但是不方便披露具体细节。现在，我们正在与一些国外的大型制药公司洽谈 CD47 项目，这些企业更关注临床数据。今年有望达成至少一个项目的 out-licensing。田文志：我们会根据公司发展阶段做出相应的布局。第一个项目 IMM01 进展比较顺利，有望 2 年后获批上市，现在已经着手进行商业化生产布局。我们的愿景是成为一家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新药研发公司。田文志是新药创始人俱乐部的会员之一。新药创始人俱乐部于 2015 年 3 月 27 日成立，是一个汇集新药研发创业者，以分享经验，互相帮助为主要形式的非营利性企业家服务机构。俱乐部专注于新药领域的创业者，通过 “智库平台”、“媒体渠道”、“融资平台” 的搭建，为会员创业及公司发展提供实质性的帮助。立足生命科学领域，生辉长期关注国内新药研发的趋势与未来，因此，生辉作为独家媒体合作方，与新药创始人俱乐部联合推出了“药研求新 · 智者同行”系列专访。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药研求新 · 智者同行”系列还将陆续发布天境生物、亚盛医药、康方生物等知名药企的专访文章，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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