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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成:善治障塞的土木工程专家 | 云台宿将

 时拾史事 2021-05-22

这哥儿们和坚镡一样,不仅能攻,也很善守。在防守方面,他善治障塞,困过李宪,挡过匈奴,堪为当时的土木工程专家。他本是县中小吏,受刘秀招安当了县令,听说刘秀二次创业,立刻弃官步行追赶故主。他统领郡兵平定江淮,生生把个江淮大佬李宪困了一年。他从征陇右,攻取天水,安定武都,讨平西羌。后又备边匈奴,迁民入塞,构筑堡垒而民不怨怼,终使北方安宁无事。他就是扬武将军、中山太守、全椒侯马成。


西方七宿的第三宿胃土雉,象昊天的仓库一样,里面吃的喝的用的要嘛有嘛,当然是万事大吉。本文主角的特长就是筑垒治障,总在不停为包罗万有的大仓库筑牢篱笆墙,使里面的好东西得以不被觊觎的强盗劫掠。当然,遭逢乱世,善于筑城还不够,还要能打,也就是攻防结合,才能真正保住那个吃用不竭的大仓库。
幸好这哥儿们从来不缺战力,不仅能攻而且能守,足以将自己的宿命保护得妥妥帖帖。他就是扬武将军、中山太守、全椒侯马成。

弃官步行追故主

大胃王马成字君迁,南阳郡棘阳县(在今河南新野东)人。马成本来在王莽时期就上岗了,不过未曾得志,只是担任过县吏,具体职务不详,估计也就是弼马温一类不入流的小吏吧。不过,豆包再小也是干粮,在小吏的位置上,马成很快看出新莽施政天马行空,丝毫不接地气,尽早要玩完,只是自己一时没有遇到渴盼的明主,所以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好好当自己的小吏。
公元23年,舂陵刘秀兄弟打着“复高祖之业”旗号起兵的消息传到棘阳,这让马成看到了希望。他久闻同乡的刘秀兄弟,特别是刘縯是个豪杰,因此心生孺慕,索性弃了吏职,跳槽到了刘秀麾下。此时,刘秀正在攻伐颖川,见到马成来归,非常高兴,听说他当过小吏,有些抚众之能,就让做了安集掾,负责安集军众,维持军营稳定。从此,马成的人生贴上了秀迷的标签。
等到更始政权建立后,马成被刘玄一党从刘秀身边调走,当上郏县县令,成为一方长官。不过,这并没有让马成感到快乐,他与刘秀的交往时间虽然不长,但交浅而感深,他深知刘秀才是改变这个乱世的真命天子,不过,他也明白刘秀当前所处的尬境,只能在暗中为他鼓劲,希望刘秀早日摆脱刘玄的控制,龙御九天。
好在这一天并没有让马成等太久。当年十月,马成一听说刘秀获准进入河北宣慰的消息,就知道属于刘秀的时代来临了。他二话不说就摞下官印,然后避开刘玄的耳目悄悄出城,撒开脚丫子一路狂追,终于在蒲阳(今山西隰县)追上了秀哥。
那时的刘秀人单势孤,见到老部下马成不辞艰险步行追赶自己至此,心中着实感动,当即给马成安了个期门的头衔,让他当自己的侍从官,跟着自己仗剑闯天下。
也可能是由于总在大领导身边,缺乏带兵打仗的机会,在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马成的战功着实不显。等到公元25年六月,刘秀登基时,马成只是升任护军都尉,并没有授爵。这只能说此时的刘秀是个很公道的老板,没有过硬的战功,就是不授爵,即便马成是个老同志也不行。

围城经年定江淮

刘秀其实是很关心马成同志的成长问题的,毕竟能够和邓禹一样大老远地腿儿着来投奔自己的人如果都不能封侯拜将,一定会寒了天下英雄向刘之心的。
此后,刘秀开始给马成压担子,让他顺利走向战场,走向自己的宿命。在刘秀称帝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公元26年,马成随虎牙大将军盖延一起逐鹿中原,将盘踞东方的刘永一通拾掇,最终将这个最有可能与刘秀争夺皇统的伪帝打得一蹶不振。
公元28年秋,马成陪同大领导巡视扬州九江郡郡治寿春(今安徽寿县)。刘秀此行当然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打算尽早平定江淮。在寿春城外,刘秀命人筑起高台,仿照当年汉高祖刘邦登坛拜将的祖礼,授予马成扬武将军金印,命其统带诛虏将军刘隆等将,征调会稽、丹阳、九江、六安四郡的郡兵,合击割据江淮的伪帝李宪。
刘秀给足了马成权威与信任,马成自然要全力报效皇帝的知遇之恩。可是,由于长年动乱,郡国兵的战力大幅下滑,平时不训练,武器凑不全,即便其中有后世闻名天下的丹阳兵,与李宪苦战多年的叛军相比,也不堪一用。
深知自家虚实的马成决定以守为攻、以战促训,通过严防死守消耗掉敌人锐气,再操练和激励士卒,提升战力,最后寻机破敌。军事大行家刘秀对马成的方略表示赞同,也不给马成限定时间,只让他便宜从事。
马成与刘隆等将通力合作,绕过李宪党羽控制的城邑,直趋其巢穴舒城(在今安徽庐江南)。一俟汉军开至城下,马成二话不说,发挥自己的筑城特长,令诸军依据地形,结硬寨、垒高墙,然后就是紧闭营门,死活不出战。遇上城中叛军攻营,就弓箭伺候。凭着深沟高垒和应对有方,李宪军强攻十余次,除了填沟壑、送人头外,基本一无所获。时间一长,李宪知道要想赶走城外的汉军是痴心妄想,索性回到城中早早洗洗睡了。
城外的马成却不敢睡,他要火力全开地训练这支东拼西凑出来的郡国兵,让他们由一支疏于训练的保安团变成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正规军,而且,他还要时刻防范李宪的袭扰和周边叛军的搅局,着实不易。
眼看着冬去春回,一年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原来那支杂牌中的杂牌早已脱胎换骨,而且这些吃好喝好的家伙早已憋足了劲,争着抢着想要破城立功。
此时的李宪却蔫了,主要是饿的。他是土皇帝自然不会真饿肚子,可是舒城的军民眼都饿绿了,把城中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实在耗不下去了。城外的马成万事俱备,自然不用再等东方吹、战鼓擂了,当即一声令下,其指挥的郡国兵如狼似虎地扑向了舒城。
这样的战斗毫无悬念。当年跟着李宪纵横江淮的将士在一年的此消彼长中早已饿成了废柴,哪里还有战斗下去的意志?最终,李宪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然后就是变成了别人匣中的战功,从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连个泡也没冒。
进入舒城的马成立即分兵略定江淮,尽收李宪党羽,将这块鱼米之乡全须全尾地纳入王化。
在平定江淮的第二年,也就是公元31年,刘秀下令封自己的老部下马成为平舒侯。是金子总会发光,这个很早就跟随刘秀的南阳人,终于搭上了马上封侯的时代快车。

苦战陇西诛叛逆

晋爵列侯的马成自然要继续为国家立功,为皇帝效忠,把耽误的时光追回来。公元32年,马成加入了征伐陇西割据势力的汉军大队之中。隗嚣不敌汉军,就向难兄难弟公孙述求援,公孙述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遂派出大军增援。马成和冯异等将在来歙的统一指挥下,攻占天水,击破了公孙述部将田弇等人率领的援军。
由于陇西地形复杂,汉军粮秣转输困难,且隗嚣经营多年,真爱粉巨多,所以汉军平定陇西着实费尽心力。在汉军大队撤回后,已经在陇西转战一年多的马成留了下来,担任天水太守,军政一把抓,全力做好安抚事宜。一直到公元32年冬,马成才被征召回京述职,向刘秀陈说陇西形势,并就下一步继续扩大战果商定对策。
第二年,在京城和皇帝过了一个太平年后,马成又匆匆返回了陇西前线,代替来表叔(歙)以中郎将的身份,率领武威将军刘尚等攻破河池县(今甘肃徽县),荡平了武都郡内的亲隗势力,将这个多民族杂居的郡城纳归汉土。
又过了一年,也就是公元34年,在隗氏集团彻底崩盘前不久,刘秀的妹夫、大司空李通罢职,刘秀让马成暂代大司空事。马成只得离开心爱的战场,回到洛阳大司空府,踏踏实实地处理冗杂的政务,笔者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做过何事,但一句“如实职办事”,足以展现马成办事认真的工作作风。
马成这次转岗时间不是很长,数月之后,他又重新挂上扬武将军的将印,奔赴陇西前线。
到了公元35年夏,随着隗嚣之子隗纯竖起降旗,汉军名义上收回了对陇西地区的管理权,但是势力遍布陇西一带的羌族没了隗氏集团的压制,却趁机坐大,妄图与大汉朝廷叫板。他们纠集各部众至数万人,攻击汉族聚落,屠戮民众,无恶不作。重返前线的马成立刻投入了紧张而艰险的平叛之战中。
由于来歙的举荐,刘秀任命熟悉西北形势的马援为陇西太守,扬武将军马成受命与马援合兵共平羌乱。
作为半耕半牧的民族,羌人聚散都很容易。公元35年,羌人在临洮一带吃了亏后,仍然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在当年十月又屯据浩亹隘(在今甘肃永登西南大通河东岸),企图负险顽抗。羌人还将妻子和辎重转移至允吾谷(在今甘肃永靖西),想着在不敌汉军时,可以轻装远遁。不得不说,羌人在与汉族的长期较量中,已积累下足够的逃生经验。
对于羌人自诩的天险,马援根本不值一哂。他和马成一起,从一条小道潜过隘口,出其不意地杀向敌人隐在隘后的大营。羌人惊愕不已,登时作鸟兽散,凭借马快逃疾,大部分族人躲过一劫,只有少数行动迟缓的家伙祭了汉军军旗。
汉军在浩亹隘的凌空一击,让羌人的自信心大受打击,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只好暂时认怂。打不过还跑不过吗?心存恐惧的羌人一路狂奔,径直远遁至唐翼谷(在今青海乐都西)。马援是个喜欢犁庭扫闾的狠角色,追不死就往死里追,汉军循着羌人的足迹苦苦追赶。
知道汉军不肯放过自己的羌人索性不逃了,他们广发英雄帖,将那些散布各处的羌部召集起来,屯聚精壮于金城(在今甘肃永靖西),企图与汉军一较高下。
对于敌人主动搦战,马援、马成求之不得。他们迅速商定对策,决定将主力面向大山列阵,以吸引羌人。同时,选出数百精骑分道绕出敌后,乘敌不备,连夜纵火,同时击鼓狂噪。汉军太能闹了,羌人人数虽多,但不知汉军虚实,顿时乱了分寸,担心腹背受敌的羌人只好再次将连夜脱逃搬上了议事日程。见到羌人营寨一片大乱,早就准备好的汉军主力立刻挥戈进击,在骑兵配合下,汉军当场斩杀羌人1000余级,俘获不计其数。
一千人看似不多,但足以给地广人稀的羌人一记重拳,使得他们此后多年不敢再生事端。马援和马成见羌人大败,因己方兵力单薄,也不再穷追,只是收了羌人的谷粮畜产得胜而回。
在痛击羌人之后,马成与盖延又随来歙一起进击公孙述,大败其部将王元、环安于河池、下辩(今甘肃成县),先后攻取两地,重创了白帝的成家军。正当汉军准备继续乘胜进兵之际,主将来歙却遇刺身亡,汉军只好在盖延、马成的带领下徐徐撤军。

治障幽冀保安宁

在西北苦战多年的马成没有休息两年,就重返河北战场。这里是他当年跟着刘秀起兵的地方,现在正成为已中兴的大汉朝对抗匈奴的前沿阵地。
笔者曾说过,打了多年仗的刘秀并不是一位好战皇帝,深知稼穑艰难的他渴望早日恢复和平、与民休息,重现盛世繁华。因此,他一直不希望用兵绝域,在对待匈奴的问题上,他主张以防御为主,在这方面他与好战的臧宫、马武等功臣是有分歧的,只是因为他是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所以别人有意见只能保留。
当然,刘秀也不会坐等匈奴打上门来,他必须提前做好防范才能有备无患。公元38年,刘秀派马成屯兵常山、中山等郡国,备战备荒,时刻盯防匈奴犯边。不久,他又下诏让马成代领建义大将军朱祐的部队,共同御边。
一年后,马成跟着吴汉,一路向北,给了正在汉匈边境袭扰的匈奴部族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后,便见好就收了。等到蹶着屁股跑路的匈奴败军回头再看时,汉军已经转行干起了搬家公司的买卖,干净利落地将雁门、代、上谷等郡的官吏百姓,悉数打包搬到居庸(在今北京昌平)﹑常山关(在今河北唐县西北倒马关)以东地区。至此,汉匈间暂时脱离接触,由于吴汉、马成等将对匈奴的小惩大诫,匈奴也不敢轻易造次,直到汉军勒功燕然,汉匈间的微妙平衡才最终向大汉倾斜。
不久,由于骠骑大将军杜茂的滥杀事件曝光,刘秀一面下令将杜茂免职,一面命令马成继续完成杜茂的未竟之事。此后,马成本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的原则,在管好自家部队的同时,将原属朱祐、杜茂的部队也一并管得服服帖帖。特别是发挥自己善于土工作业的专长,将防范匈奴的国防工事修得那叫一个固若金汤。
当时,汉军从西河至渭桥、从河上至安邑、从太原至井陉、从中山至邺,构建了梯次防御工事——带有烽燧的堡垒,上面设有瞭望哨所,一旦匈奴来犯,很快就可以将消息传入京城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同时,沿线驻军也将凭险固守,迟滞敌人。面对游牧民族来如风去似电的铁骑,这样的防范工事可谓有声有色。
马成的土木活一干就是五六年,可以说为了新兴帝国的边防安全,马成同志操碎了心、跑断了腿、累弯了腰,终于大功告成。东汉版的立体防御工事有效保障了帝国的安全,使得匈奴不敢随意深入汉境,类似唐初的便桥之盟(唐太宗与入侵的突厥颉利可汗会盟于渭河上的便桥)永远不会出现在大汉的历史上,不能不说没有马成的治障之功。
此后,刘秀以马成屯边驻城勤劳王事之功,将其征召回京。当地百姓听说马成要走,纷纷上书皇帝挽留。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马成在边地经营多年,不仅没有背上劳民伤财的骂名,还与当地百姓结下了鱼水深情,不得不说马成是个爱护百姓、治军有方的能臣干将。刘秀看到百姓的请愿书,也很感动,下令马成回驻汛地,继续巩卫汉疆。
匈奴南下的通道不畅,外战失利、内乱迭兴,最终分裂成南北两部。南匈奴鉴于汉朝的强大,转而寻求与汉通好合作、保塞自安,使大汉的北部边陲迎来了安宁祥和的静好岁月。
刘秀索性任命马成为中山太守,专心处理民政,恢复当地的民生经济,让边塞百姓得以休养生息。马成就势呈上将军印绶,将所部野战军交还朝廷,只保留了部分亦兵亦农的驻屯兵。

南平武陵未竟功

匈奴的事告一段落,大汉朝却平添出一个腹心之忧。在位于今天湖北、湖南、重庆、贵州四省市交界的武陵山脉中,活跃着由古巴人后裔繁衍而来的武陵蛮,他们利用新汉之交社会动荡、中央无暇顾及的机会,将地头蛇的本事无限放大,在坡陡谷深的武陵山中兴风作浪,肆意撕扯大汉中兴的美好画卷。
造反出身的刘秀当然不能容忍境内的反叛势力坐大,于是,他在与南匈奴维持好表面和平后,就着手处理平定武陵蛮。
武陵蛮也知道刘秀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搞事情,与其小打小闹,不好热火朝天地干上一票,也好让大汉天子见识自己的手段,说不定可以像祖先一样裂土称王呢。于是,在公元47年,精夫也就是蛮族渠帅相单程等人凭借险要大聚部众,然后猖狂进攻附近郡县,搞得当地百姓无法安心生产生活。
刘秀听到武陵地区的警报后忧心如焚,虽然他不曾亲身体验过武陵风光,见识过世外桃源,但是深知以当时的交通条件,要想搞定武陵蛮确实有难度。彼时,刘秀身边老将凋零,老轻一代还没有茁壮成长起来。考虑再三,刘秀决定派谒者李嵩会同中山太守马成一起攻打相单程叛军。
刚刚借助地利,乘对方粮尽退兵之际大败汉将刘尚的相单程并不畏惧,趁着手热,他决定再次大战没有导航可用的马成。用兵谨慎的马成,吸取刘尚这个宗室大将失败的教训,一直稳扎稳打,让相单程无懈可击,但是随着汉军的不断深入,大胃王也同样面临粮草不足的困境,再加上军中疫疠流行,最终劳而无功。马成觉得非常惭愧,就主动呈上太守印绶,辞官归国。
马成征伐无果,汉廷又派马援率军平叛。老将军这次将马革裹尸的豪言壮语落到了实处,他率军在临沅(在今湖南常德西)击败企图夜袭的相军,然后乘胜进军,在清浪天险与相军周旋数月。眼见叛军授首在即,时值盛夏,军中瘟疫流行,汉军将士染疫而亡者大半,主将马援也病逝军中。不过,相单程既然买的是单程票,注定了有来无回的结果,最终他被汉军诱杀。如此结果,当可告慰那些为了平定叛乱魂丧深谷的汉军将士了。
公元51年,鉴于马成历年的功勋,刘秀将其定封为全椒侯。马成没有在京城停留,而是辞别皇帝就国去了。笔者不知道,回到安徽全椒的马侯爷是否像同袍坚镡那样大兴土木建设自己的封国,想来在那里这个大胃王终于可以安心治理一方,确保治下百姓能够不必为胃中无食而担忧吧。
又过了五年,也就是公元56年,马成因病去世。不知为何,马成的墓却出现在了北京市平谷区东二里的地方,后来经过文物普查,依然认定其墓位于平谷区夏各庄镇马各庄村西北的河道北岸。莫非是他在河北备边之时为自己挑选了风水吉地,生不能尽扫胡尘,死也要守护幽燕,想来死后有知的马成,看着那些他当年修筑的防御工事让汉朝得以摆脱匈奴寇患,亦足以含笑九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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