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走西口的人曾被称为燕人,当年不许他们带媳妇,也不许娶蒙古媳妇

 昵称55301288 2021-06-02

提示:民族融合的脚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长城反而让中国的民族融合更加紧密了起来。走西口时,蒙古人曾经为边民立下6条规矩,其中一条是不许边民娶蒙古媳妇,但随着6条规矩的被破,中原腹地与蒙古草原的经济和文化通道被打通了,中国北部地区的获得了更加持续的繁荣和发展。

有人说,历史是一个双面镜,既能照到过去,也能照到未来。如果免去未来的事,把这句话放在长城那里,再也合适不过了,它既能照出北边的游牧,也能照出南边的农耕。所以,有很多人都在说,历史上的长城在扮演民族的分界线的同时,也承担着民族融合线的功能,中国南北的民族在这里被分了开来,也在这里被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秦国兼并天下后,蒙恬奉命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收复河南地(今内蒙古河套南鄂尔多斯一带,),自榆中(今内蒙古伊金霍洛旗以北)至阴山,设三十四县。又渡过黄河,占据阳山(秦汉时称阴山最西的一段为“阳山”,在今内蒙古巴彦淖尔乌拉特后旗,被称狼山,东北-西南走向,长约370千米),迁徙人民充实边县。

其后,蒙恬主持修筑了西起陇西的临洮(今甘肃岷县),东至辽东(今辽宁境内)的万里长城,把原燕、赵、秦长城连为一体。长城利用地形,借助天险,设置要塞,有力地遏制了匈奴的南进。后受遣为秦始皇巡游天下开直道,从九原郡(今内蒙包头市西南)直达甘泉宫,截断山脉,填塞深谷,全长一千八百里。

在读这段史料时,人们应该看到万里长城不是秦国单独修起来的,而是秦国把燕、赵、秦三国的长城连在一起而已。秦对长城的经营除了移民还开通了“高速”,《史记·匈奴列传》在记述这段历史时,用了一词“因河为塞”,这里说的河就是黄河上源的洮河,以及从今河套地区至兰州一线的黄河。“因河为塞”是借助了黄河的走向与阻隔修筑的长城,可以说,在这一线,城就是河、河就是城,黄河与长城一起承担了防御的功能。

然而,问题也就是这一线的长城与黄河上出现的,即:河的这边能够进行农耕,而河的那边并不见得不能进行耕种。所以,能进行耕种的黄河那一边的土地,也便成了河的这边的汉族人的向往。他们渴望得到河那边能够耕种的土地,进行耕种,把那边也变成自己的家园,也便有了后来历史上非常著名的走西口。

走西口是“中国近代史上最著名的五次人口迁徙”事件之一,今天的历史学家给了它这样一个很具体的定义:西口,狭义的西口指长城北的口外,包括山西杀虎口、陕西府谷口和河北独石口,即晋北人、陕北人以及河北人走西口的交汇点。西口是晋商、陕商出关与内蒙外蒙贸易的地方,所以走西口的主力人群包括晋北人,陕北人,河北人。后西口泛指在长城以北的内外蒙古从事农业、商品交易的地方,包括陕西北部的神木口,河北北部的张家口以及归化城(今呼和浩特市)。

历史让商人的光环掩盖了走西口的最初的目的,后世不该忘记的是,即使在这一事件过程中,出现了很多大商人,但当年大量走西口的人们都是为了奔着在口外有地种而去的。能种的地在什么地方?当然是草原,可以耕种的草原。我们在以前的文字里讲过,在明朝的边防部队里,曾经有一支烧荒部队,其具体任务是,每年秋冬季节,烧掉长城沿线宽达50里的草原上的草,让在这个季节前来骚扰的游牧民族的战马在这里没草吃,人困马乏地自然而然返回。

烧荒部队创造了历史上的“黑界地”——当时,被草灰“染”黑、肥得流油的军事地带,长达数千里,但一直没有耕种,明亡以后,就成了口内的人们的向往。

明朝隆庆年间,在内阁大臣高拱、张居正等人的筹划下,明朝与蒙古达成了对俺答汗的封王、通贡和互市的协议,史称隆庆和议。由此结束了明朝与蒙古近二百年的敌对状态,绝少与蒙古之间爆发大规模战争。走西口大约开始于此,为吸引口内人们的到来,蒙古人不但提供了可以耕种的土地,还制定了许多优惠的政策,想让来到口外的人们通过耕种弥补游牧经济的单一性和脆弱性,从而减少其对中原经济的依赖性。那时候,就有大量的口内人涌向了口外或者关外。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黑界地”的不存在,它仍然承担着军事隔离的作用,依然是黑色的。

熟悉历史的人都知道,女真是通过“满蒙联手”才入主中原的,蒙古人曾经是他们的合作伙伴。但当他们完成统一后,就逐渐不放心自己的这合作伙伴了,为此,先后采取了两种手段加以限制:一是在蒙古草原划定盟、旗的行政区域,让蒙古人只能呆在自家的地界上放牧,不可以到处乱跑;二是怕蒙古人与汉人联手,实行“汉蒙隔离”政策,不让汉人和蒙人轻易接触,使明朝的“黑界地”再次发挥了作用。

清朝统治者为“黑界地”取了个新名字——“禁留地”,虽然不烧荒了,但依然不让蒙古人在“禁留地”放牧,也不让汉族人在“禁留地”种地,所以,“禁留地”就成了一片荒芜地,因为明朝数百年烧荒留下来的肥力,一时间草长莺飞,成了塞外江南。汉族人看着可惜,蒙古人看着也可惜,但可惜归可惜,只能在那儿放着。这“禁留地”的核心地带长达2000多里,核心的核心在今巴彦淖尔、乌海、鄂尔多斯、包头这一区域,即今宁夏、陕西、山西与内蒙古的交界地带,今乌审旗、东胜区、准格尔旗一线。

1697年,康熙亲征噶尔丹,由山西左玉、偏关一线进入陕西,从府谷沿着长城自东向西,途经今神木、榆林、横山、定边、靖边进入今宁夏盐池,驻跸宁夏,祭贺兰山,兵分西进,却未抓获噶尔丹。但在回銮的途中,康熙却意外得到了噶尔丹的死讯,不由感慨道:“噶尔丹之死,乃天所助,宜先谢天。”让谢天的康熙没有想到的是,也就是在这一年,历史上走西口的大幕,在他的身后拉开了。

首先是,在康熙西征的途中鄂尔多斯王爷向他汇报工作,说是“禁留地”两边的人都很穷,放着“禁留地”不让他们放牧、耕种没什么好处,现在天下太平,应该放松“禁留地”的戒备,对蒙古人、对汉人都是有好处的。康熙思量了一会儿,算是开了口子,称汉人可以租种“禁留地”,但蒙古人不能因此恃强凌弱,如双方不能和平相处,即取消这一政策。

鄂尔多斯王爷因为康熙的一句话,得到了大片可以租给汉人耕种的土地,连忙点头。其后,成千上万的汉人越过长城,租种蒙古人的土地,开边“禁留地”,从明朝延续下来的走西口终于得到了皇帝的许可,并就此被推向了高潮。

其实是,土地可以种了,意味着生意可以名正言顺地做了。康熙西征途中山西右玉县的杀虎口,是大军由内陆通向蒙古大草原的必经之路,有个叫王相卿的山西太谷县人看到了这中间的商机。当时,出身贫寒的王相卿正在杀虎口为人当佣工,康熙来了,他认为这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就跑到清军里当伙夫,服杂役。在这个过程中,他随军兼做点小生意,结识了随军贸易的张杰和史大学,3人便结拜成异姓兄弟,脱离兵役,决定合伙做生意,想谋一番大事业。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噶尔丹死后,杀虎口依然是重要的军事重地,清军粮草都要在此集结,以保证前方常驻队的衣食住行。王相卿的商机大起,生意日渐好做,开始不断扩大经营,成立了一个叫“吉盛堂”商号。至康熙末年,王相卿的生意愈做愈大,与结拜兄弟把“吉盛堂”改成“大盛魁”,并将总号地址移到了乌里雅苏台(后来又迁到今呼和浩特城中)。在其鼎盛时,伙计达6000余人、商队骆驼近20000头、年贸易总额达上千万两银子,于蒙古大草原上称雄200多年。

“禁留地”开放让类似于王相卿的商人们有了合法的招牌,但不可否认的是,当初关内大量的人们之所以扑向关外,是因为想要得到关外的地种。因为“禁留地”及其附近地带可种耕地的数量是有限的,后来的人便无地可种了,所以才有了“揽工人”的说法,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打工人——大多集聚“禁留地”,但只能给牧民人家放放羊、打打杂什么的。

当时,蒙古人把这些打工人以及租种土地的人和做买卖的人,统称为“边客”,并给他们立下了很多条“规矩”,核心的几条是这样的:1.不准带媳妇;2.不准过冬;3.不准娶蒙古媳妇;4.不准起蒙古名;5.不准修庙;6.不准唱戏。

“不准带媳妇”的原因很简单,带来了媳妇就等于带来了家,有了家在“禁留地”也就等于成了蒙古人;“不准过冬”是时间概念上的明确,以时间的方式在告诉边人,家在关内,不是蒙古人;“不准娶蒙古媳妇”意思是不能和蒙古人扯上亲戚,一旦成了亲戚,很多事就不好办了;“不准起蒙古名”的主旨在于不能冒充蒙古人;“不准修庙”和“不准唱戏”,大约都是为了让边人找不到“家”的感觉。

因为这些“规矩”在走西口的初起岁月里,由关内而来的人们都将自己称为“燕人”,像燕子一样的人,春来北飞、冬来南归,而那些有关走西口的情歌也都成了北飞南归的“燕歌”。但是,“规矩”是人立的,同样可以被人破了,当年走西口的人们慢慢破了蒙古人为他们立下的“规矩”。具体的做法是这样的:

一是和蒙古人交朋友。人是感情动物,人与人相处时间长了,就有了感情。蒙古人生性豪爽,和他们在一起比较好打交道。边人看中了蒙古人因为天寒好酒的习性,也便常请他们喝酒吃肉,时间一长,蒙古人在那些“规矩”前面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二是赖着不走。怎么做呢?那就是在“禁留地”置办家产,到冬天了,蒙古人来催着要边民回去,边民们说,好吧,我回,但这些东西你来给我看着,丢了你得赔。蒙古人想来想去觉得不好办,而又不能为边民看守“家产”,所以,也便只能让边民们留下来了。留下来,不要紧,重要的是边人的媳妇在那时候赶来了,春天时肚子大了,再到冬天时,就成了一家人,成了“禁留地”上的固定居民,蒙古人已经很难赶走他们了。

三是钻政策空子。众所周知的是,蒙古人的领地意识比较差,他们有时只知道有片地属于自家的,但要问那片地有多大、几亩,他们未必能说清,而当时朝廷让蒙古人把“禁留地”租给汉人种也仅仅是口头上的一种许诺,只有大概的位置,并未涉及具体的面积。租种“禁留地”的边民们,不想仅仅是在“禁留地”上,时间一长,就开始向“禁留地”深处的草原扩展。年底蒙古人收租金,他们就会说土地是自己拓展开垦的,蒙古人不是要收租金吗?那就拿出地契的证明来。

这为蒙古人出了一个难题,“禁留地”由此变成了边民或者说是走西口之人的真正家园,租种人、商人以及揽工人在此表现得格外团结,不再是燕人只会在北飞南归中唱燕歌了。而若再娶得蒙古媳妇,则是真正的蒙古人了。这便是融合,是长城之外的“禁留地”上的融合,不但没有把中国南北的民族分开,还让他们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而这也是走西口更深层次上的意义——在从明朝中期至民国初年400余年的历史长河中,无数山西人、陕西人、河北人背井离乡,打通了中原腹地与蒙古草原的经济和文化通道,带动了北部地区的繁荣和发展。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