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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岳||【小说】爱如昙花(下)

 白水之湄 2021-06-07



   爱 如 昙 花

             文/立岳

              05

逝去的人已经逝去,活着的人,终究还要怀揣着仅剩的温暖和美好活下去。

大学四年的生活在马列著作的浓厚熏陶下,在激烈的辩论争霸中,在燕京的雪落雪化里悄悄走逝。

人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那些有背景、家底厚的同学,在大三刚开学家里人就开始四处打点、活动,早早地给自己铺好了毕业以后的路子,有的直接留了京,有的返回家乡在县城好坏也谋了个一官半职。

别人有的是背景,他有的是背影。

细细捋一捋,自己家里三代以内全是泥腿子出身,更没什么大树底下好乘凉。虽然读了个好大学,可是没个得劲人,没关系还是等于零。毕业等于失业,他背着空空的行囊回了老家。

刚开始在镇上的中学里当个临时的政治课老师,每月发99.99钱,连一张完整的“毛爷爷”也发不全,自己时而不时地从家里拿点面和油的,日子过得相当郁闷和窝囊。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郝红梅,郝红梅的家境还算富裕,一来二去的也就好上了,直到结了婚。又经郝红梅一个亲戚的提携寻了水利局的一个空缺,才算在县城安身立命,过上朝九晚五的日子。

有了个稳定的窝,莲生也没放弃努力,一边工作,一边坚持充电自学,加上郝红梅亲戚关系的诸多因素,莲生在新的公开选拔中脱颖而出,选聘为招商局的副局长,成为局里的二把手,人家一把手是说一不二。这对于他这个毫无根基的“农三代”来说,无疑是祖坟上冒了青烟,而郝红梅对他来说也无疑是人生里最大的福将,他也曾豪迈地发着誓言,要一辈子好好爱她,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幸福。

刚开始走马上任的时候,他也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工作干得是相当漂亮,获得局里上下同仁的一致好评。可是随着别人一声一个局长好拍马溜须下以及迎来送往的杯酒觥筹之间,他有点飘飘然了,尤其是给他配了女秘书之后,更有点云里雾里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好了伤疤忘了痛。岂不知像他这样根基不牢的人,官场如踩雷,那些大人物想踩他根本犹如一只蚂蚁一样,稍有不慎,就会阴沟里翻了船,也会被雷炸得粉身碎骨。

一想到自己最近有些膨胀、浮躁的作为,莲生就有点懊悔,面色更加的凝重,心中忐忑地思忖着:是啊,这世上绝大部分人一开始都是心性纯澈,志向高远的,只不过在这声色犬马的社会熏陶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矢志不渝,初心不改呢?

自己的大恩人,也就是他的结发妻子当初不嫌他家贫,执意嫁给他,掏心掏肺地陪他一起过日子,把家的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条,舒舒坦坦的,可是他自己觉得仍不满足,妻子几句怼他的话,便拉着女秘书远飞云南,玩起了暧昧。他的脸有些火辣辣地烫,真的是要想甜加点盐吗?

夜已很深了,风也比先前凉多了,香格里拉这“十九度的夏天”也绝不是盖的,朵朵手背上细细的汗毛也竖了起来,看着莲生的有些沮丧的脸,她关切地问着:“莲哥,身体不舒服吗?”她哪里知道莲生那心底所起的波澜。

莲生缓过神来,把思绪拉回现实,打了个哈欠,对着朵朵连声说着抱歉,抬眼瞅了瞅酒店的十几层房间,大部分已经熄了灯,短短地说了句:“天也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方才拉着朵朵向酒店的大堂走去,身后留下俩个黑黢黢的背影。

回到房间,朵朵以一个人害怕为由,穿着睡衣非要钻到莲生的房间和他一块睡,莲生心生对结发妻的愧意,借口乘机太累,把朵朵堵到了门外,凭她再怎么咚咚咚地敲门,他也不敢打开房间的门,他知道,这扇门一旦打开,就肯定会坠到无底的深渊。

              06

第二天,莲生起了个早,生物钟的使然,他一到六点半左右会准时醒来,这也是他在京都读书多年来坚持的习惯,即使北风凛冽、大雪封门,他也坚持早起,从不赖那热被窝,不能把握早晨的人,不足以掌握人生。他用房间内部电话拨了隔壁的朵朵,连续几声也没人接听,便留了言称他先去二楼的自助餐厅吃早点了。他要好好补充些能量,以便有足够的体力开始新一天的旅程。

餐厅的面积还挺大,装修也富丽堂皇,颇具民族风格,各种美食小吃品类繁多,应有尽有。着装统一、训练有素的女服务员见到他就一个个地点头微笑,彬彬有礼地说着:先生早!欢迎到草籽花大酒店用餐,祝你用餐愉快!

那甜美的声音、那如花的笑靥,使他有如坐春风的感觉。

大清早就有个好心情,他欣喜地问着一个长相标致、身材匀称的女服务员道:“香格里拉有什么特色的小吃,给我们远道而来的推荐推荐。”

那身材匀称的服务员有一对甜甜的酒窝,她笑吟吟地答着:“云南的小吃多了呢,像菠萝饭、官渡粑粑、鸡豆凉粉、嘉华鲜花饼,当然最出名的还算是过桥米线了。”

“好!那就尝尝这里的过桥米线了,给俺来一份。”莲生爽快地吩咐着。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了一个稍大的托盘,盘内搁有一烫碗,碗中浮着一层鸡油,八成满,热气腾腾的;另外有几个方巾大小的碟盘,内置猪肚、鸡肉、鹌鹑蛋、香菇、豆芽、香葱、香菜、豆腐丁、火腿肉丁、酸菜、炸得酥香的红皮花生、剁椒、盐、味精等,还有一碗烫过的米线,犹如燕京的炸酱面,一定要摆足了八大件,才算够正宗。厨师师傅按标准的“四烫”做法:鸡油沸烫,鸡汤滚烫,米线现烫,盛碗沸水烫。只有四烫到位,才能保证鸡汤温度将所有食材烫熟。

吃的过程是一定要先吃鸡肉、猪肚、然后米线,最后喝汤。莲生的口味一向比较重,他多放了一些剁椒,直吃得他是全身冒汗,酸爽无比。

他一边吃,那个长着甜甜酒窝的服务员站在身边,不失时机地给他讲解着这过桥米线的美丽传说。

云南过桥米线距今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相传,清朝时滇南蒙自市城外有一湖心小岛,一个秀才每日要到岛上专心读书,秀才贤惠的娘子每天送去的饭菜到了岛上都已经凉了,秀才吃得很不舒服,秀才娘子看到丈夫日渐消瘦,很着急。一天,秀才娘子炖了一只鸡连汤送来给丈夫滋补身体,连日操劳的娘子走到桥中间时晕了过去,等她醒来之后,发现鸡汤上覆盖着厚厚的那层鸡油如锅盖一样,可以让汤保持温度,由此得到启发,她想如果把佐料和米线等吃的时候再放,还能更加爽口。于是她先把肥鸡、筒子骨等炖熟好清汤,上覆厚厚的鸡油;米线在家烫好,而不少配料切得薄薄的到岛上后用滚油烫熟,之后加入米线,鲜香滑爽。秀才娘子每日坚持送去,风雨无阻,最后这位秀才考取了状元,秀才问娘子这种吃法的名字,她立刻想起每天走过的一座小桥,顺口说“过桥米线”,这个秀才为感念娘子的一番苦心,上奏朝堂赐名“过桥米线”,他的妻子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从此名声鹊起,过桥米线流传至今。

“乖乖,我的啷个里格啷,想不到这不起眼的米线竟有这么感人的故事啊!”莲生听完那服务员动情的讲述,啧啧地惊奇着。在这一阵惊奇中,触景生情的他仿佛又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以及郝红梅,郝红梅又何尝不是那个秀才娘子啊!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为了女儿巧玉的读书和教育,放弃了财政局炙手可热财务处长一职,甘愿到图书馆当一名普普通通的图书管理员,只为了清闲和有多余时间陪伴孩子。这份担当和牺牲不是每一个知识女性所能做到的。就连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也是她亲戚长袖善舞暗暗提携才荣幸戴上的,而自己却净想些“饱暖思淫欲”的龌龊勾当。

人常说“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自己对郝红梅回报了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自己简直就是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简直就是当代的“陈世美”!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耻、卑鄙、下流,恨不得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翻个过。他刚想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妻子打个电话,表示忏悔之意。却给朵朵“你个胆小鬼薛莲生,跑哪去了呢?”气冲冲的几声嚷叫打乱了心绪,他忙掐断了拨出一半的电话号码。

               07

朵朵的眼角微微泛着红,眼圈边略略带着点黑。

莲生忙站起身来,拉了餐椅,示意朵朵坐下有话慢慢说。他和朵朵其实并没有什么,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姑娘,一个貌似大叔,很容易让人联想些什么?他不愿再多添些诧异的目光,绅士一般优雅地关切道:“朵朵美女,早餐来点什么?这里的过桥米线很地道,我刚尝过,要不你也尝尝?”

“哼,米线,地方小吃而已,我才不稀罕呢!”朵朵有些柳眉倒竖,不屑地说着。

“我要一份三分熟的牛排,一盘水果沙拉、一杯牛奶。”

“啥?三分熟,就你这弱柳扶风的身子骨怕是肠胃消化不了吧?我看七分熟为好。”莲生善意道。

“是,这位先生说得对,七分熟为好!”旁边的那位双酒窝的服务员随声附和着。

“不,老外能吃三分熟,我也要三分熟!这叫'寇亦往,我亦可往!’朵朵有些任性和霸道。忽然又记起临出发前旅行社的劝告和禁忌,饮食一定要清淡些,才吞吞地改口道:

“算了,那就让厨师做五成的吧!生的三文鱼、生蚝、醉虾她都敢吃,想来这五成的牛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朵朵对自己的胃很自信。

吩咐完毕,厨师便开始忙活了。趁这个间隙,朵朵双手叉腰,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莲生,似长舌怨妇一般嘟囔道:

“好你个局长大人,你……原来是个胆小鬼,人们都说女生旅游才是真旅游,男生旅什么游!”

朵朵嘟囔着,如在秃子头上逮住了虱子一样自顾自呵呵呵地笑开了。

“朵朵,不是这样的,你还年轻,也很漂亮,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是个很好的姑娘啊!”莲生一字一句地认真着。

“我喜欢,我愿意,尤其是成熟的男人!我们这次一块出来,不正好称了心意嘛!你又干嘛,洪水猛兽般啊,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朵朵说这话时觉得自己的脸微微发烫。

对于朵朵这份心意,他何尝看不出来呢?虽然他莲生算不得情场上的高手,对于一个初陷情网的女子,眼里那一汪涓涓柔情,再笨的男人也看得出来,否则就是活脱脱一节烂木头啦!

“你知道,我是爱郝红梅的,没有她就没俺的这个家,也就没俺的今天,城市里的宾馆有很多,而家只有一个,为你,我差点就犯了错,不能再做愧对她的事情......”莲生继续深情地款款着。

“可是,我怎么办?我呢......”朵朵呢喃着,对于莲生的妻子,郝红梅的贤惠朵朵是知道的。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卷入进去,不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小三嘛。要放弃,她着实有点丢不下,风流总被风吹雨打去,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朝露昙花,咫尺天涯。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

莲生的变化,虽然令她有些始料未及,但细想也在情理之中。她不该去怨他,怨他的无情,怨他的兜兜转转;他莲生不是负情郎,她也不是那株乍现便凋零的夺目昙花。今后脚下的路还要一步一步走下去,而隐隐心痛的话,更不必多讲,毕竟爱如昙花,曾经绚烂,曾经艳丽,曾经芬芳,只是若干年后木然的她不知该如何追忆这段情,或许是惘然,或许是枉然......

               08

八点左右的光景,莲生和朵朵跟着旅游团安排的当地导游坐上了大巴车,第一站要去的地方是虎跳峡,离香格里拉市区有100多公里。

在大巴车上,朵朵和众多游客一样,目不暇接地看着车窗外边旖旎的风景,新鲜而惊奇。莲生对这提不起来兴趣,觉得唯有到达核心地才有好风景。于是他掏出了手机,翻看着热点新闻,一则现十二届全国人大部委里的一副主任,原云南省省委书记白某某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接受组织调查的新闻映入了他的视线,这个新闻其实在昨天的新闻联播里已经播出,只是他乘飞机错过了看新闻的时间。

他想,对于这些大人物,由封疆大吏升至国家部委,官居要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名利双收了,可为什么还要铤而走险去贪污受贿、违法乱纪,做些和人民背道而驰、见不得

人的事呢?

就一个字,贪!人的欲望是个无底洞,一旦私欲的口子决开,那条沟壑就再难填平了。这,于他来说仿佛是很遥远,八竿子也打不着他,他有点幸灾乐祸地“噗嗤”一笑。

紧接着,他接到了一个电话,听声音却是县委办公室的小王用私人手机给他打来的。小王压着声音神秘地说着:“莲哥你这两天跑哪去了,你知道吗,人大的袁主任被纪委的人带走了?”

“啥时候的事?消息属实吗?”莲生惊讶地问道。

“昨天晚上,在一个会所里带走的,同时带走的还有他的情妇,听说当晚就招了,怕是汉城官场又要一次大地震吧!”

“啊!”莲生惊得嘴巴成了“O”型,手机也哆嗦得差点摔在大巴车的地板上。

这个袁主任,莲生半个月前还和他在龙腾国际大酒店一块把酒推盏,酒酣时袁主任还一个劲地夸他工作有魄力、有闯劲,瞅个机会把那个正局老丁调走,建议给他扶正。为此他通过袁主任的司机转送了一对玉如意和范大师的一幅水墨画,以示谢意。这两件物品曾是一个地产商答谢他在土地流转中帮忙所赠送的。他袁主任会不会竹筒倒豆子把他的这点龌龊事给抖出来呢?莲生陷入了深深地惊恐之中,要知道一旦抖罗出来,等于一夜回到解放前,把他打回原形啊!

莲生再也无心去欣赏风景了。谎称局里有紧急公务需要返程处理,他要立即中断旅游,但当日返程的机票早已售空,他只得改签次日中午的机票,硬着头皮,强装欢颜地陪着朵朵游玩了虎跳峡。但是他游完虎跳峡,肠子都后悔青了,不是因为风景不好,而是后悔为什么头一站选虎跳峡呢,天意吗?自己现在的境况真的好比一头猛虎马上要跌落万丈峡谷了。

朵朵称既然出来了,一个人静静也好,她要坚持游完整个行程,莲生也没勉强,告诉她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头也不回地搭了中午的航班返回了汉城。

                 09

回到家里,惊诧的不单单是郝红梅,女儿巧玉也是。

郝红梅在门口近身闻了闻莲生的体恤衫,没有令她讨厌的蒂芙尼牌香水味,只是一身的臭汗和风尘仆仆的味道。

她狡黠地一笑诘问道:“咋了,还没到约定的期限,就打道回府了?小妖精人呢,难道这么快就蹬了?”

“她还在香格里拉,要去玉龙雪山和大理看美丽风光。”说完把背包递给了妻子,妻子郝红梅接过背包,弯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递了莲生,莲生这才闪身进了客厅。

这时,女儿巧玉欢呼地和莲生来了个热情拥抱,雀跃着说:“欢迎爸爸回来,祝贺爸爸妈妈胜利会师!”

莲生看着女儿那雀喜的样子他推开巧玉,假装生气地说着:“去!爸爸这叫归心似箭!”

“爸爸骗人!”巧玉坏笑着,随即唱起了小时候爸爸教她的儿歌:

“彪人精,卖大葱,卖到河西没人称,没人称......”

这儿歌本是小时候乡下老人教育小孩做人要诚实而唱的,他也教给了女儿听。现在女儿巧玉却唱给了他听,真的是世道轮回,自己的矛刺自己的盾啊!

随着莲生慢慢地适应了官场生活,他也学会端起了酒杯喝着名贵的酒,却说着言不由衷、掺水的假话;有时也学会了吹毛求疵、拉大旗作虎皮,这还是自己吗?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扪心自问,当初的那个又真又纯的薛莲生到底跑哪儿呢?

“在想啥呢,这么愣神?”妻子打破了他的沉思,温情地递了他一杯冷开水。

莲生醒过劲来,接过妻子递的冷开水咕咚咕咚地喝起了。放下杯子满怀感激地望着她说:“哎,还是夫人好!”

“好你个大头鬼,既然家花香,还去外面嗅?”郝红梅连珠炮一样斥责着。

“嘿嘿,那是猪八戒的想法!今后你就是咱家的主,叫俺往东,绝不敢往西。要是不相信,俺就跪键盘!”

莲生说完,便招呼着女儿巧玉去把电脑桌前的键盘拿来。

郝红梅倒乐了,冲女儿摆摆手,意思是跪键盘就免了,半似嘲弄着说:

“信你们男人的话,那个什么都会上树啊!咱不看广告,看疗效!”

莲生又“嘿嘿”一笑,抹了抹发梢的汗迹,既不点头,也不否认,自我嘲笑般补充了句:

“俺们男人啊,就这副德性,那就是卖了老婆买个猴--好玩!好了看花,病了回家!”

“是啊,千里万里,记得回家就好!”郝红梅随口应承着,在莲生离开的这几天里,她的心里何尝不起涟漪呢?

她在图书馆里《简爱》书中看到这样一段话,一针见血地道破了爱情的真谛:“爱是一场博弈,必须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地相依相息。因为过强的对手让人疲惫,太弱的对手令人厌倦。”她刚读到的时候,觉得不以为然,可是随着柴米油盐的烟火升腾,她慢慢品出了味道。

古时候有人戏称“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一丈之外皆是她夫。”她并不这样认为,莲生走上仕途,其中有她一半的功劳,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莲生整天待在家里,那样活得太窝囊。所以她选择了放手,可是她并未一味地放纵,犹如风筝无论飞得有多远,线还在她手心里稳稳地攥着。

爱情本无法,真爱如昙花。爱一个人,短,不过昙花一现;长,不过地老天荒,握住了便是一生一世。婚姻其实也是一场艰苦卓绝的修行。每一个人,一辈子都是一个成长蜕变的过程。夫妻之间,更是一种共同扶持,共同成长,共同修行的过程。她希望自己和莲生的修行有一天能成为一尊金光闪闪的佛。

莲生的悬崖勒马和迷途知返,令郝红梅有些暗暗欣喜,欣喜自己在婚姻面前的宽容和智慧胜利了。

返程回来的莲生,连续几天不露声色、密切地关注着人大袁主任落马事情的进展,在公布搜缴的物品名录中,并没有那对绿如意和范大师的水墨画,搞得莲生自己也是疑窦丛生、一头雾水。

那东西究竟流到哪了,至今仍是个谜。

但这个小小污点恰似绑在他身体里的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能把他炸成灰。

            10

周末的下午,莲生带着妻子在湿地公园的柳树荫下乘凉、休闲,莲生绘声绘色地讲着,从绢子讲到昙花,再从昙花讲到朵朵,再由朵朵讲到云南过桥米线,妻子依偎着莲生津津有味地听着,回味着往日夫妻间的点点滴滴,温馨无比,忽而抬头指着柳荫上空漂浮的朵朵白云,“咯咯”地笑着:

“你瞧瞧这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立岳:

原名秦丽月,河南新野人,文风散淡,个性随和,爱书法,好行隶。喜游山水,聊寄情怀。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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