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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磊||【散文】忆起儿时拔草时

 白水之湄 2021-06-07







       忆起儿时拔草时
 
                         文/徐磊
 
今天我整理家里的花园,为院子里的草坪拔出杂草,此时,花园里开放的灿烂的花儿在微风的吹送下,送来缕缕清香,那清香扑面而来,馨入心脾。鸟儿在头顶盘旋歌唱,声音婉转,悠扬,清脆,甘甜。“唧喳喳,唧喳喳”,它们好像在与我打着招呼,问候着我。抬头看头顶上的天空湛蓝湛蓝,那湛蓝的天空中飘浮着的云彩奇型怪状,五彩斑斓,它们有的像熟透了的蘑菇;有的像行进中的轮船;有的像一对恩爱的夫妻,拥抱着,热吻着;有的像和谐的一家人,妻子拉着女儿,丈夫抱着儿子;有的像大象,使人忍不住要爬上去,骑一骑;有的像栩栩如生的八仙,惊艳你的双眼。我一边拔草,一边欣赏着这奇异的美景,心中忍不住发出了:生活,你是那么美好,那么斑斓多彩的感叹,同时记忆的闸门忍不住打开,想起了我儿时拔草时的情景。
 
儿时,家里穷。那个年代不止是我家里穷,整个社会都穷。那时是社会主义大集体年代,是阶级斗争异常复杂的年代。大人们忙着挣工分,忙着开阶级斗争会,小孩子们也不让闲着。记忆中,我还不到六岁,就被母亲派上了活计。重活干不了,只能帮家里干些力所能及的轻活。我家兄弟姐妹众多,挣工分的人又少,因此每年分到我家的粮食总是少的可怜,青黄不接时,我们往往难以果腹。当时生产队有不成文的规定,社员们如果家里养着一头猪到春节时交到生产队是可以换到一定量的工分的。为了换取一定量的工分,我的母亲每年都要养两头猪交到生产队去。家里分到的粮食本来就不够吃,又添了两头猪,怎么办?为了节省喂猪的粮食,自然母亲就把拔草喂猪的活儿交给我们小孩子了。
 
我六岁时,每天早晨就被母亲喊起来到生产队的田间地头,沟埂路边为我家的那两头猪拔草。每天天还没亮,母亲就扯着嗓子喊:“起床了,赶紧到地里给咱家的猪拔草去。”每天睡眼惺忪的被母亲喊醒,是我极不情愿的事情。小孩子们都爱睡懒觉,我自然也是如此。可是睡懒觉对我来说是一种极为奢侈的事情。每天早上要起床时,我都是在床上想:再睡一分钟,再睡一分钟。可是我的这种想法很快被母亲的叫骂声而打破:“死妮子,再不起床,看我去掀你的被窝,拧你的屁股”。母亲毫不留情,好像我不是她亲生的。
 
小时候,我一直感觉“我不是母亲亲生的,我是母亲从什么地方捡来的。”有了这种想法,我总是和母亲对着干。每天母亲越是凶着骂着让我起床,我越是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躺着。这时,一旁的奶奶总是劝我,“乖孙女,赶快起床,趁凉快到地里拔草去。”听到奶奶的劝说,我才会从床上一跃而起。奶奶最疼我,我最听奶奶的话。为了奶奶我可以肝脑涂地,对奶奶的话我是言听计从。
 
起了床,脸也不洗,牙也不刷,我就蓬头垢面的急急背起草筐,拿起镰刀向村外走去。那个年代在农村你是很少看到人们刷牙的,我小时候根本没有见到过牙膏牙刷。当时在广大的农村人们饭都吃不饱,哪里有那么多讲究?来到田野,看到田间地头嫩嫩的草,我的劳动劲头就上来了,此时对母亲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我放下草筐,飞快地两手并用地拔起草来。每次拔草,我都比同龄的孩子甚至比我大几岁的孩子拔的多。每次拔草回家,奶奶都会夸奖我。为了奶奶的夸奖,我必是争得拔草第一名回到家。
 
那时候,因为小,我拔了不少草,可是怎么把那么多拔的草运回家对我来说是个难题。母亲和奶奶早早就到生产队挣工分去了。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帮助我,我只得咬紧牙关把草背回家里。一路上不知道歇了多少次,每次背草回家,我肩膀上胳膊上都会有几道青紫的血痕。母亲自然是不关心我的,只有奶奶看到小小年纪的我肩膀上胳膊上的青紫血痕,会替我揉一揉,捏一捏,有时奶奶也会为我心疼的掉几滴眼泪。看到奶奶为我掉眼泪,我心头会有一丝不安。“奶奶,我不疼,也不累。”我会安慰奶奶。为了减少奶奶对我的担心,我自然很少在奶奶跟前喊苦叫累。有了苦自己忍,苦难让我变得坚强。

 
由于当时家家户户几乎都要养猪,再加上往生产队交草可以换工分,草也是稀罕物。拔草的孩子多了,自然生产队庄稼地里的草就少了。为了拔到更多的草,我扩大了拔草地的范围。当时离我家三里多地的大部西林场有大片空地,那里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们耕种的地方。知识青年们大都是从大城市下来的,他们在家没有耕种过田地,自然对耕地种田之事显得生疏,因此他们耕种过的田地里有很多杂草。摸索到这一规律,每天我总是天还未有亮就早早起床,拿起镰刀,背起草筐向西林场走去。到了那里,我拔了一堆又一堆的草,聚拢起来就是很大的一堆。拔的草太多,我的草筐根本装不下。为了让草筐能够多装上一些草,我就用双脚来回不停的在草筐里踩。草筐被我踩得结结实实,装的满满当当,可是草筐太沉了,我根本背不起来,又没有人搭把手,往往我是弓下腰,试了几试,有时甚至试了十几次才把草筐背上肩膀。艰难地把草筐背到家,我的肩膀上已经被勒了几条深深的血痕。看到自己肩膀上青紫的带有血迹的几条血痕,我征求奶奶去做母亲的工作,让她有时间去接我一下。别的比我大好几岁的孩子,割完草后,她们的母亲都会去接她们,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小孩子。在奶奶的施压劝说和辱骂下,母亲终于同意有时间去帮我把草背回家。于是我又高高兴兴的去拔草,带着兴奋,带着母亲来接我帮我把草背回家的渴望。可是等我拔草拔了一堆又一堆,等母亲等的望穿秋水,望眼欲穿时,母亲终究没有出现过。带着失望,强忍泪水,我把草艰难地背回了家。从此我不再对母亲抱有任何幻想。困难只有靠自己去解决。每当看到我比别的女孩子拔的多了很多的草后,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挺自豪的。
 
入了学后,不能整天都去拔草了,但是每天一放学,我照样会丟下书包,拿起草筐,飞快地到村庄附近的生产队的田里去拔草。由于我手脚麻利,手头利索,每天即使一顿饭工夫,我也能往家里背回一筐草来。这时候最心疼我的自然还是奶奶。奶奶会偷偷的往我面条碗里滴几滴油,或者偷偷的把给曾祖父留下的白面馍奖励给我一个。这时候我的心里是温暖的,幸福的,快乐的,甜蜜的。
 
由于对母亲的不满和对当时家庭状况的不满,我下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决不能像母亲一样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我暗自下定了决心,好好学习。庆幸的是,从小学起,我的学习成绩也像我拔草争得第一一样,每学期我的学习成绩总是稳居班级第一。在父亲的坚持下,我完成了我的学业,并于1990年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为了更好的发展,我选择到南方沿海地区高工资的地方去工作,在那里积累了初始资金后,我回到了我的家乡所在地市兴办学校,发展高中教育,让更多的贫困人家的孩子完成高中教育课程。学校停办后,我又独自一人弃文从商,出国经商。这些年,经过自己的辛苦打拼,努力奋斗,我也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套带有花园的房子,并让我的孩子们过上了衣食无忧,富裕美好的生活。在我的房子周围,我种花养草,一份休闲,一种淡然。
 
今天给花园拔草,拔着拔着,我想到儿时拔草的过往,想起心爱的奶奶。一想到奶奶已经离去,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同时我也为今天美好的生活喝彩。多亏了高考制度的恢复,多亏了党的改革开放政策。正是由于党的搞活经济,改革开放政策亿万个中国人才摆脱了贫困,过上了幸福美好的生活。就说拔草这事,过去小孩子们都被迫拔草,这是一份生活的重压,更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的无奈。为了挣工分,为了饲养猪羊,小小年纪的我们那一代人失去了睡眠,失去了童年的天真嬉戏快乐,过早的背负上了生活的重压。而今的孩子们谁还去拔草?就是大人们也很少去拔草。如今人们拔草不单纯是为了饲养猪马牛羊,如今人们拔草成了一种户外消闲,成了一种闲情逸致。现在即使在偏远的农村,人们也很少饲养猪马牛羊,庄稼地里的草也根本不用人们拔了。农民们在田里用上了除草剂,田里不再或者很少长草了。除草剂的运用虽然有利有弊,但那毕竟是科技的进步。
 
生活是美好的,热爱生活,改变生活,创造美好的生活。美好的生活是用努力,拼搏和奋斗换来的。







【作者简介】

    徐磊:女,教师,笔名:三石,红叶。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驻马店市作家协会会员,笔名:三石,红叶。出版有散文集《逐梦之乐》。小说《姑医生》入选2016河南文学小小说卷。散文《家乡的荷塘》入选2016当代实力派作家文选,诗词《有些人,你伤害不起》,《父亲的新家》入选2016当代实力派诗人诗选。散文《邻里之间》入选2018年中外诗歌散文精品集,并为评为2019相约北京,中国诗书画大赛散文组一等奖。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联系方式:13803773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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