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振华中学

      我到现在去过振华中学三次，一次跟一次不一样。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是2011年暑假。当时我还在六中，去那里做招生宣传。

     以前只知道学校在振华硙村，那里有著名的抗日将领关麟征的纪念碑。可是，车子在里面转了几个圈儿，才看见了进学校的标识牌。 ——那是个硬拐弯，90度，街道又窄，开车技术不行的人得再打一把方向才成。

      学校大门是斑驳陈旧的铁栅栏门。有人敲门的时候，门卫师傅把头从窗口玻璃缝里伸出来，扯着嗓子喊一声：“谁？”

       “我们是六中招生宣传的。”我们把脸挤在铁栅栏上回应。

       “好，等一下。”门卫师傅推开门，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出来，手里提着一兜叮当作响的钥匙。

      大门是用一条粗壮的铁链子串在一起拿一把老式大铁锁锁着的。师傅一打开铁锁，铁链子“哗啦”一下脱开。

       当时学校初三毕业生不多，印象里好像30多个。我们把招生政策讲了一下，把招生简章发给孩子们，就离开了。

      ——那次的印象不怎么深，也没时间去看关麟征将军纪念碑。

      其实我对这个学校还是有点了解的，因为它是老户县三中，最早好像是个高中带着初中吧。学校是1940年建成的，颇有历史了。

      传说关麟征将军小时候读书太调皮捣蛋，常常惹得先生火冒三丈。有一次，先生大概是给彻底惹毛了，摆着礼服袖子指着他说：“你要是把书能念成，我倒骑着毛驴在村子里转仨圈儿！”

      也许是先生给这句话激起斗志发奋了，兴许是战争年代给了他机会。后来，关麟征将军衣锦还乡之后，骑着战马特意来找先生。他本意是来感谢先生的教育之恩的，可先生误以为他来找后账，吓得翻墙一骨碌跑了。

      不管这传说是否属实，学校就是关麟征将军把自家的所有地倒腾到了一起，终于建起来的。校名就采用了村名——振华硙中学。

      这学校在发展中，也经历了几次易名。在它被称为“户县三中”的时候，我的岳母和我的爱人母子两代人都曾经在这里读过书。

      第二次去是2018年底，“后勤示范校”检查。

      学校完全变了样：从门口到里边，从操场到花园，从教室到食堂宿舍，整个精气神儿都不一样了。整体是亮桔黄色，给人很活泛很振奋的感觉，那个干净亮堂的程度，让人误以为走进了高新一小。

      东边的关麟征将军纪念碑被管理得很到位，上面刻着他的事迹。旁边新建了一个亭子，红廊柱，碧瓦檐，上面刻画着丰富的图案。

       东南角有一个二亩地大小的池塘，里面种了莲藕。听说，六月份这里很漂亮，荷叶田田。学校正准备组织老师挖莲藕，给学生灶改善伙食。

       “学校差点儿被撤并，学生最少只有80人了。”校长说，“听说市上要搞一个平原地区九年寄宿制学校试点，咱们这里有地方没学生，恰好符合条件，就争取过来了。现在学生在逐年回笼，目前就读学生630余人。”

       我们重点查看了食堂卫生情况和宿舍住宿情况。

       食堂是小学初中高低年级错峰用餐。宿舍呢，我们走进去之后，每个小房间一溜四个纯矮木架床，亮黄色，小学生上下方便的很。一色新喜的的红被套，——听说学校还没有经费能负担学生被褥，家长送来，学校用统一被套装起来，褥子也是统一色调。孩子们的脸盆、牙缸、毛巾整整齐齐的在进门口放成一排。

       我以为走进了宾馆，出门在走廊上确认了一下，才复又转回来。忍不住地坐在孩子们的小床上，那个舒坦啊，暖和啊！

       “这条件，不要说家长，咱都不想走了。”校长介绍说，晚上怕孩子们冷，值班老师提前一个小时打开空调，孩子们上完自习回宿舍，刚好暖和起来。

       “根本不会冻着的。家长放心的啥一样的，周末都不想往回接。”

       前几天，市上来检查，又要去振华中学。他们说要看看关麟征将军建起来的学校现在是个啥样子。

        学校目前被确定为红色教育基地，池塘边靠岸处，安置了一条略缩小版的红船，寓意为“红船精神。”

       看来“红船精神”对孩子们的熏陶很有效果，小不点儿的孩子们，课间在活动。看到我们一行过来，远远地把胳膊举起来放在头顶上方，脆生生地问候：“老师好！”然后，鞠个躬，欢快地跑开。

       舞台上，年轻老师们在排演舞蹈。这么冷的天，他们练得丢了外套，一招一式，专注传神。

       “他们将代表区上参加西安市组织的工会工间操比赛呢。”校长说，“外地的教师多，都是这几年新考进来的。她们把这里当成了家，爱得跟啥一样的，只有周末和放假才回家出去。”

      站在这里四下里望去，感觉有一种力量在强烈地吸引着你。这是一种我很熟悉的感觉，那时候老师们都住校，像一家人一样一直热热闹闹的。

       ——对，就是家的感觉，家的吸引。

（作者简介:陈启,陕西西安人。乒乓球初级爱好者，写作初级爱好者。散文《吃麦饭》入编《2019年中考冲刺卷陕西语文专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