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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顶级国宝同行 · 国家博物馆篇 · 王朝时代

 与照耀同行 2021-07-06

我要发誓把美丽拥抱

摘下闪闪满天星

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

把心声写给群山听

经过历史学上说不太清、考古学上只能说个大概的远古时代,中华文明进入了又一个新的关键时期,过去将这段时期称为奴隶社会时期,现在一般称为王朝时代,或是夏商周时期。
中华文明是世界上唯一从远古延续至今的人类文明,但出现的比较晚,当古巴比仑汉谟拉比用楔形文字制定法典时,东亚大陆上还处于用泥巴捏陶器的阶段。虽然各地区的人群规模越来越大,形成了满天星斗的众多地区文化,但离进入文明还是差点火侯。
这时,从西方,可能有一群或一群群的人,可能从现在位于蒙古高原的欧亚大草原,也可能从中亚、新疆、河西走廊或青海这一线,先后或纷纷来到了东亚大陆,他们带来了绵羊黄牛,带来了大麦小麦,还带来了由铜和锡还有铅合成的冶金术,带来了东方最早的青铜器。
马家窑文化 · 青铜刀
关于中国冶金术和青铜器的起源,虽然越来越多的人认可西来的观点,但仍然是个争议问题。不过,中国一旦出现了冶金术,出现了牛羊,中国远古社会的文明化进程立马大大加快了,生产力明显得到进一步提高,社会阶层分化更突出,更多的城寨出现。
更重要的是,聪明的东亚人,还把已经玩了几千年的泥巴技术开创性地与冶金术结合起来,发明出了复合范技术,从而使青铜器不再仅仅用于兵器和工具,而是把以前各种锅碗瓢盆的陶器全做成了青铜的。
陶寺文化 · 铃形铜器
更关键的是,这些因为从事农耕而推崇秩序和血缘的东亚人,用这些金黄色、更漂亮、不易损坏、原料采集和制作过程也更复杂的青铜器,代替了已经存在的陶制和玉制礼器,更加突出上下有别的阶级秩序,形成了以礼器为特色主的中国青铜文明,形成了以青铜礼器为标志的中国礼乐文明。
于是,居于天下之中,气候地理环境稳定,汇集黄河、长江两大流域丰富物产,吸纳东西南北各方文化精华的中原,迅速地崛起,成为了中国最早的广域王朝,中华文明的正溯出现了。

二里头文化 · 青铜爵
目前从考古学角度,证明以河南洛阳偃师二里头遗址为核心的二里头文化,主体分布于河南西部和山西东南部,已经建成不以血缘为纽带的多元文化共同体的超大型都邑,以精美的青铜礼器进入青铜时代,以高高的宫殿和封闭的宫城展示王权,以发达的文化辐射到四方,甚至远达香港和越南。
二里头文化 · 玉钺
在二里头文化的同期,东亚大陆上仍然存在很多不同文化的人群,有的还非常强大,但最终在与二里头文化的竞争中,他们或是消失,或是被边缘化,更多的融入了二里头文化开启的中原文明。
这种以祖先崇拜和礼乐文化为核心,强调王权和秩序的中原文明,成为东亚大陆文明进程的主流,进而发展为华夏文明和中华文明。
这就是最早的中国。

二里头文化 · 东下冯石磬
史书中记载了尧舜禹先后禅让的故事,也记载了禹的儿子启开始家天下,开创夏王朝的历史,记载夏是中国的第一个王朝。从时间、地望和文化特征上,二里头文化都被认为与文献中的夏王朝最相符,二里头遗址也被认为是夏代中晚期的都城。
不过,关于现在夏的问题还打的跟热窑一样,先不说国际上主流不承认夏,国内也出现夏文化定论和夏不可知论的学术争论。如同陈景润把哥德巴赫猜想推进到了最优解的1+2,现在可以说二里头很可能是夏,二里头非常可能是夏,或者说如果有夏那二里头就是夏,但仍无法说二里头就是夏,也就是无法确认夏是信史。
二里头文化 · 青铜爵
国家博物馆在夏的问题上比较折中,在历史分期中以夏商西周为一时期,但在展出的夏时期文物,二里头青铜爵、二里头玉钺和东下冯石磬,都没有像其他博物馆那样就说是夏代的,而只说是二里头文化。
期待找到夏代文字的那一天吧。

天命玄鸟

降而生商

宅殷土芒芒

古帝命武汤

正域彼四方

文献里对夏的记载非常少,史记里只有几百字,不过详细记载了夏桀无道和商汤革命。考古学也证明二里头遗址突然被废弃,一支可能来自北方的文化,以军事征服结束了二里头文化。

这只新崛起的文化,因为被认为是后来殷墟文化的前身,被称为先商文化和早商文化。

商前期 · 白家庄青铜斝

随着一件件更大的青铜重器被铸造出来,新兴的王朝在取代旧王朝的同时,也全盘继承了旧王朝的生产技术和礼乐文化,在延续中原文明的同时又注入了新的活力,促进了中原文明进一步发展和扩大。

商前期 · 乳丁纹(杜岭一号)青铜方鼎

文献上关于这段时期说得很明确,是汤开启的商王朝,后世的甲骨文里也记载了这段时期的历代商王,因此称为商前期。不过,直到很多年后,这个王朝才在一个后世称为殷的地方安定下来。在那里,这个王朝逐渐达到了鼎盛,一件件超大的青铜礼器昭示着天命王朝的威严。

商 · 后母戊鼎

也是在这时突然出现了文字,在龟甲和牛骨上称自己为大邑商或商方,所以我们才能确定这就是文献中的商王朝。

商 · “王大令众人曰协田”刻辞卜骨

这些目前已经知中国最早的系统文字,就是甲骨文。甲骨文非常重要,它一锤定音地确定了商王朝为信史,并为我们提供了文字所承载的大量历史信息。因此,西方学界和国内的部分学者,坚持有甲骨文的殷墟文化才是中国历史的开端。

商 · 刻辞卜骨

商王朝具有非常浓厚的军事色彩,而且在殷墟文化起突然出现了家马和双轮马车,军事能力进一步加强,势力范围大大超出了二里头文化所在河南西部和山西东南部。

商 · 盘龙城玉戈

商的军事据点向南推进到长江流域,位于长江中心的武汉是商在南方的基地,湖南、江西都有受商文化影响的方国,商甚至可能通过四川三星堆与云南建立起获得青铜原料的联系。商向西的据点达到渭河流域,还建立起与新疆相通的玉石通道。

商 · 四羊方尊

应该说,商王朝是中华文明的发展起到了重要阶段,商不仅打败了西方鬼方和东方东夷的一次次侵扰,保证了中原文化的生存发展空间,还通过武力把中原文化推广到更广大的范围,使更多地方的人群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了更先进的中原文化,为后来融入华夏文明圈奠定了基础。

商 · 子龙鼎

1976年妇好墓出土的大量文物,为我们呈现了一个军力强盛和空前繁荣的商王朝。

商 · “亚启”青铜钺

这个妇好墓出土的玉人,就是商代高级贵族的容貌和装束,很可能这就是妇好本人的雕像。

商 · 跽坐玉人

商代继承并发扬了前代的文化精华,流传已久的龙在此时彻底成型。

商 · 玉龙

凤的形象更是与后世已经完全一样。

商 · 玉凤

不过,商王朝的立国之路似乎逐渐向军国化走偏,迷恋对外征战和掠夺,而且统治也非常血腥,将大批战俘用作人牲和人殉,从而越来越激起商族以外的部族和方国的反对,商王朝的影响区不断缩减,内部矛盾也空前激化,王朝统治越来越不稳。

商 · 虎纹石磬

绵绵瓜瓞。民之初生,自土沮漆。

古公亶父,陶复陶冗,未有家室。 

古公亶父,来朝走马。率西水浒,至于岐下。

爰及姜女,聿来胥宇。周原膴膴,堇荼如饴。

爰始爰谋,爰契我龟,曰止曰时,筑室于兹。

终于,来自西部的一个自称小邦周的方国,经过几代人的准备,作为反商队伍的带头大哥,趁着商朝内部争斗和陷于东夷战争的时机,在公元前1046年1月21日那天,一举攻下商王朝的国都,实现了商周鼎革,又一个王朝诞生了。

西周青铜器利簋,就记载了武王征商的丰功伟绩。

西周 · 利簋

周王朝的建立是中华文明发展史上的大事,如果说夏或二里头文化开创了中华文明,商王朝巩固了中华文明,周王朝则彻底奠定了中华文明。

西周 · 大盂鼎

特别是周王朝建立后,立即废除了商王朝残暴血腥的祭祀制度,废除了重巫鬼的风俗,反对将祖先与鬼神等同崇拜,反对统治阶级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从而纠正了商朝将文明发展带向歧途的错误方向,使中华文明发展走上正途。

西周 · 召青铜卣

周王朝开创性地建立了封建制度,用类似于后世大包干的分封制度,让一个个忠于自己的亲族和臣子,带着诗去远方守卫要地和开疆扩土,将以前夏商主要依靠文化去影响更大地区,变成用强力国家机器去实质控制疆土,实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中华文明牢牢地传播到能传播到的一切地方。

西周 · 匽(燕)侯青铜盂

周王朝还开创了宗族制,将血缘关系制度化和神圣化,从而最终立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网络,使后世三千年的中国人始终坚持列祖列宗和血浓于水的观念,始终团结一致万众一心,战胜了一次次亡国灭种的危机。

西周 · 倗伯列鼎簋、编钟

周王朝还开创了周礼,将礼乐思想正式的制度化,将社会秩序规则化,还为文明注入丰富的文化色彩,从而使周人不仅在发展道路上先进,在文化上也保持先进,也使得东亚大陆的其他文化被彻底边缘化,即使他们在军事实力上偶有小宇宙暴发,但也无法改变被中华文明融合的趋势。

西周 · 青铜驹尊
西周后期,经过历代周天子的不断折腾,再加上宗族制和封建制的弊端显露,西周王室逐渐衰落。虢季子白盘就记载了西周在国都附近与外敌的一次战争。敌人都能时不时就打到国都,可见西周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了。

西周 · 虢季子白盘

终于,西周变成了东周,东周分成了春秋和战国,礼崩乐坏,诸侯攻伐,一个个霸主先后登场。

春秋 · 吴王光、夫差青铜剑

但在这个纷乱的时期,华夏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即使不是华夏族的国家也以诸夏自居,东亚大陆已经在文化上形成了统一,为后来帝国时代的政治大一统奠定了基础。

春秋 · 齐“素命”青铜镈

而且,由于天下分乱,各地更突出了自己的地域文化特点,使得多元一体的中华文明更加丰富多彩。

春秋 · 楚王子午青铜鼎

各地区的相继发展,也更加促进了地区间人员、经济和文化的流通,周游列国成为了辛苦与时尚的活动。

战国 · 人形青铜灯

某一地区的停滞和中断,立即就会得到其他地区的补充,中华文明从而成为具有强大活力的人类文明。

战国 · 包金镶玉嵌琉璃银带钩
而且就在是这种既分又合的纷乱中,统一的多民族国家逐渐形成雏形,于是旬子感慨慨,三十年之内就要结束天下几百年的战乱了。
战国 · 秦昭王三十三年鎏金银盘
诗经说,天命玄鸟,降而生商。
利簋说,武王征商,唯甲子朝。
那就挨个看这些承载了王朝历史的青铜重器吧。

西周 · 利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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