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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判主旨：母亲赠与儿子、儿媳的拆迁安置补偿款，在儿子儿媳离婚后，可以撤销赠与要求儿子儿媳返还；儿子儿媳按照离婚时各自实际分得的数额承担返还义务。 案情简介： 2019年12月28日、2020年3月26日，张美丽与拆迁部门签订宅基地房屋拆迁与安置协议，获得补偿款2421661元。 经协商，为了温香、张建国能家庭和睦，并且以后生活中温香、张建国能更好地尽到赡养义务，2020年5月14日，张美丽将拆迁补偿款120万元赠与温香、张建国，并于同日通过张家口银行将120万元转入张建国银行账户。之后，张建国将其中30万元转入温香银行账户。2020年7月13日，张建国、温香二人协议离婚。离婚协议中约定，张建国分得现金捌拾叁万元整（830000元）；温香分得万柳公寓北区房产一）和2019年购得的丰田车一部（车牌号冀Ｇ×××××），价值83万元。具体价值：房产约80万元、车16万元，合计96万元，均分每人分得48万元。协议时，家里没有存款，有河子西平房拆迁款即温香母亲赠与的35万（叁拾伍万元整），协议后张建国退付到温香账户7万元（因实得拆迁款90万元，故退回7万元）。 2020年10月1日中秋节，张美丽得知温香、张建国已于2020年7月13日离婚，并且张建国于2020年6月离家。后经了解，温香分得赠与款项37万元，张建国分得赠与款项83万元。张美丽认为，子女赡养老人是基本的义务，现张美丽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收入微薄，尚居住在农村，温香因故不和张美丽共同居住，较少探望，导致老人生活困难，感情缺失。为此，张美丽诉至法院，请求判决解除赠与合同，由温香返还赠与款项37万元，张建国返还赠与款项83万元，并承担本案诉讼费用。 一审河北张家口宣化区法院观点： 本案争议焦点是赠与款项金额的认定及张美丽是否可以行使撤销权。 一、关于赠与款项金额的认定。本案在审理中，张建国承认其分得赠与款项83万元，温香表示分得赠与款项37万元，但结合温香、张建国离婚协议中，关于共同财产分割的约定，张建国分得现金83万元，其中赠与款项35万元，其余48万为共同财产折价款，而温香实分得赠与款项85万元。 二、张美丽是否可以行使撤销权。根据《合同法》规定，赠与合同是赠与人将自己的财产无偿给予受赠人，受赠人表示接受赠与的合同。赠与人在赠与财产的权利转移之后一般不能撤销赠与。但如受赠人对赠与人有赡养义务而不履行，赠与人可以撤销赠予。子女赡养老人是最基本的义务，在当下老龄社会中，老人权利的保护是重中之重，做子女的不能因为利益而忽视作为公民最基本的法定义务。本案中，张美丽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收入微薄，却还将拆迁补偿款120万元赠与温香、张建国，可见托付之重，信赖之诚。然而，温香、张建国已离婚，生活处于不宁静状态。温香因故不和张美丽共同居住，较少探望，导致老人生活困难，情感缺失，以致诉至法院要求解除赠与合同。温香也不能举证证实其已尽主要的赡养义务。基于以上事实，法院认为温香没有尽到赡养母亲的基本标准，现张美丽请求撤销赠与，予以支持。因张建国接受赠与款项35万元，温香接受赠与款项85万元，现为赠与行为撤销的情形，温香、张建国应在接受赠与款项的范围内各自承担返还义务。 二审河北张家口中院观点： 张建国上诉称案涉被征收房屋分为南北两院，经分家析产南院归其和温香所有，故案涉被征收房屋补偿款经协商其和温香应分得120万元，由张美丽将款项打入其账户。经查，案涉被征收房屋登记在张美丽名下，房屋征收补偿款均汇入张美丽账户，张建国未提交书面的分家析产协议，张美丽亦不认可，故张建国的该上诉理由无事实依据，本院不予支持。根据一审查明的事实及双方当事人的陈述，张建国与温香共同接受张美丽赠与的120万元款项，张建国与温香离婚时对赠与款项进行了分割，一审法院根据张建国与温香离婚时对共同财产分割的约定，折价后认定张建国分得赠与款项35万元，温香分得赠与款项85万元，合理合法。赡养老人是子女的法定义务，张美丽年事已高，体弱多病，正值需要子女赡养之际，温香与张建国已离婚，温香仍处于家庭破裂的阴影之下，平时对张美丽较少探望、关心，导致张美丽生活困难、情感缺失，温香没有达到赡养母亲张美丽的基本标准，导致张美丽请求撤销赠与。因赠与款项由张建国与温香共同接受，且双方在离婚时已进行了分割，故一审法院根据本案实际情况，判决张建国返还赠与款项35万元，温香返还赠与款项85万元，并无不当。 福州律师蔡思斌评析： 父母为了子女家庭幸福及往年的赡养尽孝，赠与子女大额款项属于常见现象。但是在子女离婚后，父母能否要求撤销赠与，要求子女及其配偶返还财产呢？在上述案例中，法院支持了父母一方的请求。并要求子女及其配偶按照各自在离婚时实际分得的数额，返还父母一方。 此类案件传达的价值观在于，父母赠与子女或为子女购房，均非天经地义，而是带有希冀子女养老尽孝的本意。且赠与子女夫妻的，则是希望夫妻二人和睦，共同尽孝养老的。所以，法院最终才支持了父母一方的请求。 案例索引：河北省张家口市中级人民法院（2021）冀07民终756号，以上涉及人名均为化名。 蔡思斌 2021年7月9日 蔡思斌，执业逾二十年，锦天城福州律师事务所合伙人 排版：林俊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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