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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王清淮、朱玫、李广仓《中国邪教史》短评

 饮冰听雨 2021-07-15

上个世纪末、新世纪之交,我国所发起的那次有针对性地打击、取缔邪教组织的行动依然让人记忆犹新,而从中揭露出来的邪教组织范围之广阔,影响之恶劣,信徒之痴迷,教义之极端,组织之严密触目惊心,时至今日,仍有流毒贻害。这充分说明了对于民众的教育以及对邪教的打击是一个长期任务。我个人揣测,在这种任务与背景下,本书的创作与出版应当是非常具有目的性的,当然也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赶工”痕迹。

先说缺点。

首先,校对勘误上疏漏较多,一些形近字如“千,干,天,大,太”等字印刷中出现混淆,需要联系上下文注意甄别;偶有漏字丢字现象,造成语句不通;此外,但本书吝于注释,这当然不利于普及;

其次,梳理邪教史是个大任务,必然涉及到大量相关史料与文献,书中列了三十多部文献,其中直接的史料文献以近代或明清为主,而秦汉,隋唐,宋元史料较少——这并不是说隋唐宋元就没有邪教,并且很多邪教的渊源要追溯到这里,这方面史料有所不足,我估计这方面参考更多的是已有的宗教史,民间宗教史,邪教研究史等著作,不客气地说,本书的汇编成分要大于创作成分,有些史料的真实性需要查证;

再次,书中有个问题解决得比较痛苦:如何区别农民起义与邪教暴乱?或者说如何厘清这些目的与手段的性质?很难做到泾渭分明的判定,因为很多东西是重合的,不能单纯地用“利用不利用,明确不明确,进步不进步”来断定。站在什么立场上,为什么目的说话,必须要有附加条件。这一点,在朱元璋,太平天国,义和团上处理得差强人意,但在黄巾军,天师道上就有些模模糊糊,可能是因为史料不足的原因。

兼且,如果要对群体或者个体的心理或者精神状况进行分析和判断,可能需要更多论据和论证,邪教众的心理剖析,本可以写得更精彩更详尽的。

接下来说优点。

第一,态度明确。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邪教就是祸国殃民的,没有一丝丝好处,这也是我深深赞同的。我觉得年轻人有几样东西尤其不能碰:毒,赌,黄,传销,邪教;年老人也有几样东西尤其不能碰:非法集资,保健品,电视购物,邪教。当然,有些东西是什么人都不能碰的,比如说高压电。

第二,定义简明。书中首先简单区分了宗教,极端教义,以及邪教组织的区别。邪教组织的“邪”往往不在于教义,而在于其组织性和实践性。邪教组织必须有三个条件:现世教主,极端教义,有组织的狂热教众与群体活动——我看到这个“现世教主”就忍不住要拍大腿:简直太绝了。

第三,脉络清晰。尤其是从大乘教,弥勒教,到白莲教,摩尼教,罗教,弘阳教,闻香教,圆顿教,八卦教等等,其教法,教义源流理得比较清楚,充分体现了邪教教义的“杂取”特点,其教法如修内丹,教阶制度的组织性等特点,下次见到时则可会心一笑,无外乎二宗三际,末世将至,教主降世,信者得生,儒释道景杂取的一套。

而且邪教理论有个特点:只要理论有一点不到,整个邪教理论的大厦就不倒——但是这一点往往是不能证伪的,所以与其说要从理论上击溃邪教,不如直接干掉现世教主来的快。

邪教或者说教主的目的是什么呢?周星驰《鹿鼎记》里有一段超级经典:

陈近南:小宝,你是个聪明人,我可以用聪明的方法跟你说话。外面的人就不行!

韦小宝:不解!

陈近南:读过书明事理的人,大多数已经在清廷里面当官了。所以我们要对抗清廷,就要用一些蠢一点的人。对付那些蠢人,就绝对不可以跟他们说真话,必须要用宗教形式来催眠他们,使他们觉得所做的事都是对的,所以“反清复明”只不过是个口号,跟“阿弥陀佛”其实是一样的。清朝一直欺压我们汉人,抢走我们的银两跟女人,所以我们要反清。

韦小宝:要反清抢回我们的钱跟女人,是不是?复不复明根本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关人鸟事呀!行了,大家聪明人,了解!继续!

陈近南:总之,如果成功的话,就有无数的银两跟女人,你愿不愿意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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