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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的周作人(下)

 古磨盘州人 2021-07-24

从周作人的简历来看,他一直受到长兄鲁迅的庇护和关爱,从家乡鲁镇到上海、日本,甚至包括到北京,鲁迅先生都是他的引路人,甚至周作人的文学道路都是鲁迅帮助选择的。周作人为此也养成了懦弱、依赖、没有主见的性格。结婚以后,周作人以惧内出名,经常受到羽田信子及其家人的训斥。

1919年底,鲁迅在买下新街口八道湾11号院,便把远在绍兴的母亲和弟弟 周建人接到了北京。八道湾是个比较大的院子,除了正房以外,还有前后罩房,当时周作人和周建人住在后罩房,母亲和朱安住正房,鲁迅则住在前罩房里。这算是三兄弟在北京的家,原本想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过日子,可很快,鲁迅先生的梦想就破灭了,因为,1923年7月19日,周作人给他写了一封绝交信。

两兄弟绝交是因为周作人的夫人羽田信子。至于具体的,现代人至少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引用老三周建人的一篇文章,里面说,鲁迅跟羽田信子不和,主要是因为羽田信子花钱大手大脚。自从周老太鲁夫人到北京之后,当家的权利就交给了羽田信子,因为鲁迅的夫人朱安不识字。

当年鲁迅兄弟收入非常高,两个人的月收入都有300大洋,这在当时是一笔巨款,举例说明,沈从文在北大当教授的月薪只有40大洋,毛泽东在北大图书馆当助理,月薪只有8个大洋。即便如此,家里的开支还是呈现入不敷出的状态,羽田信子花钱如流水。鲁迅颇为不满,就找羽田信子说过几次,由此,羽田信子对鲁迅记恨在心,由此,她劝唆周作人与鲁迅决裂。

另一种说法就比较不堪了,说是因为鲁迅偷看羽田信子洗澡,最后导致两兄弟感情破裂。分析者头头是道,说是鲁迅跟朱安是无性婚姻,鲁迅在性方面难免有所冲动。

关于两兄弟关系破裂的原因,鲁迅和周作人从来没有向人提及过,谁能说得清究竟?

说两兄弟关系失和,主要还是联想周作人在抗日期间的生活,假如鲁迅先生不死,他是否会劝兄弟不要在北平做事?即便留守北平,是否也不要替日本人做事。

历史没有假如,周作人留在了北平。正如他说的,当时他们周家上有老、下有小,让周作人跟别人一样到云南教书,确实也不现实。北大校长蒋梦麟没有及时证明,当年他让周作人留下来看守北大校产,这也是事实。

抗战期间,周作人本本分分地做着自己的学问,1939年元旦,有位自称是他学生的人见他,刚一见面就拔枪朝他射击,也是周作人命大,子弹打在铜纽扣上,他受了轻伤,刺客逃逸。因为这个事件,日本人竟然派宪兵到他府上“保卫”他们。周作人一直认为这是日本人的阴谋,以此将他拉下水。

1939年1月,周作人担任汪精卫治下的北平大学图书馆馆长,以及后来成立的文学院院长,后来,还担任了一些杂七杂八的职务。

1945年以后,周作人被蒋介石政府逮捕,并在南京受审。很多人都为周作人求情,甚至还动用了胡适的资源。1946年被判刑14年,1947年被判刑10年,1949年1月被李宗仁政府释放。他原本想跟着国民党去台湾,后来因故未能如愿。8月,他来到北京,给周恩来总理写了一封六千字的长信,周总理请示毛主席。

毛主席说,他仅仅是文化汉奸,没有多大的罪行,加上现在懂希腊文的人不多,可以把他养起来,给国家做翻译工作。可上级有条规定,周作人不准用本名发表作品。

周作人回到了八道湾的房子,专心做起翻译工作。1951年,周作人给毛泽东写了一封长信,汇报自己的过往,希望不没收自己的房子。毛主席同意他做翻译工作,按月交稿,按月领工资。此外,周作人还有一项任务,那就是研究鲁迅。

直到1966年文革爆发,他的工资被停了,家被查封,他还遭到了红卫兵小将的皮鞭、棍子抽打。他让儿媳妇转交信件给派出所,请求服用安眠药安乐死,最终没有下文。

1967年5月6日,周作人病死于一间低矮的平房里,据说死时身上一丝不挂,据说是脱衣服解手时突然发病死去的。他的家人给周海婴(鲁迅之子)发去唁电,可周海婴最后也没有出现在周作人的赞礼上,兄弟俩真的彻底地断裂了联系。

想当年鲁迅去世时,葬礼由宋庆龄主持,茅盾、巴金为他抬棺,沿街送行的人至少有十万之众。真的没想到,同样有才的两兄弟,死后的境遇竟然是天差地别。

坊间还有个传闻,说鲁迅兄弟小时候,母亲请一个僧人给两兄弟取法号,鲁迅叫长庚,周作人叫启明,殊不知,这竟然成为兄弟二人的宿命,长庚和启明分别是两颗星宿,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两颗星永远不能相见。

周作人当年决定留在北平的时候,很多人都建议他离开,包括胡适先生,胡适先生还专门给他写过一封信,周作人在信中说了自己离开北平的难处。

自鲁迅先生去世后,他们的母亲、鲁迅的原配、周作人一家、周建人一家有十余口人,都需要周作人养活,他实在是带不动这么一个大家庭。可有人说,当时比他负担重的多得是,怎么别人都走了?

历史有时候就是那么说不清,我没有能力替周作人先生做过多的解释,以他的性格及他为人处世的能力,当时不离开北京,在生活上无疑更加有保障一些。可在民族大义之前,家破人亡又算个什么呢?很多人就是这么要求周作人的,因此,他就成了文化汉奸。

我没有能力为周作人做过多的解释,我不过读了他的基本散文书而已。在历史面前,有几个人能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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