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7月19日早晨,在北京八道湾一处大院里,鲁迅的二弟周作人,突然怒气冲冲走进鲁迅的房间,扔下了一封断交信:
鲁迅收到这封绝交信后,也是倍感惊讶,想把二弟叫过来好好询问一番,但并未成功:
就这样,鲁迅跟二弟周作人反目了,在之后的岁月里,兄弟俩像约定好了似的,绝口不提俩人绝交的具体原因。 杨角风谈晚清民国人物第121期:羽太信子:鲁迅跟兄弟反目,二弟当了汉奸,三弟远走他乡,全因她! 一、 1919年,鲁迅回到绍兴老家,卖掉东昌坊口周家旧宅,并借钱购得北京八道湾大宅一座。 从那之后,鲁迅几乎就没有再回过老家了,在他创作的小说《祝福》里,用的是第一人称。讲的就是“我”卖掉了老宅后,再回老家祭祀,就只能暂住在鲁四爷家了。 而我们前面讲鲁迅儿时玩伴闰土时,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发生在鲁迅回老家卖老房子时。从那之后,曾经无话不谈,亲如兄弟的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 而鲁迅之所以花光所有的积蓄也要买下这么大一座院子,就是为了尽到长子如父的责任,把自己周家十三口人聚在一起。 再深究的话,之前的鲁迅,因为父亲在1896年就早早去世了,导致每次家乡族人议事的时候,他都被逼着表态。年龄不大的他,饱受欺负和讽刺,这在他心中埋下了要重振家业的种子。 在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中,他写过一篇小说,叫《父亲的病》。里面写到父亲重病,快要死了,族人让他以“叫魂”的方式把父亲叫回来,结果“我”一直喊,但父亲还是死了。 “我”还是有点自责的,既怪自己叫的声音不够大,没能喊回父亲,也怪自己声音太大,害得父亲没能回来,对父亲来讲,他其实是内疚的:
二、 正因父亲早逝,导致很多本该是父亲的责任压到了鲁迅身上,这就是他要召集一大家人住在一起的原因所在。 鲁迅其实很苦,为了周家,为了自己的母亲不至于被人戳脊梁骨,他打断了牙往肚子里咽。尤其是自己的婚姻问题,也就是娶原配朱安的事,虽然一百个不情愿,虽然穷尽一生都不碰她一下,但责任还是尽到了。 在婚姻问题上,一开始鲁迅是没得选择,但是他的二弟周作人跟他不一样,他却能够自己做主。 小时候周作人跟大哥鲁迅的关系还是相当亲密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对于我们来讲,也算是好的。他们一起在私塾读书,一起玩耍,一起钻进被窝不好好睡觉,专门讲天马行空的故事。 可以说,鲁迅每走一步,周作人就跟着走一步,鲁迅读书、抄书、藏书,周作人也跟着他读书、抄书、藏书。直到鲁迅十七岁之后,离开绍兴去求学,这次远离对周作人打击非常大,鲁迅走后,周作人在日记中写道:
周作人读书不好,科举没戏,大哥不在家,二哥就得当家,压力可想而知,再加上四弟的死,更是将他压得喘不过气。为此,他经常跟鲁迅通信,讲述自己的苦恼,鲁迅也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给他听。 直到1901 年,鲁迅托关系将周作人也弄到了南京水师学堂读书,从此之后鲁迅就一直带着他直到定居北京。 鲁迅故居 三、 鲁迅就像是周家的开拓者,每每开出一片新天地,第一件事就是把二弟周作人带到身边: 1902年,鲁迅到日本求学,四年后,周作人也跟着去了日本,俩人一起住在东京;1909年,鲁迅回国,两年后,周作人也跟着回了国;1912年,鲁迅到了北京,五年后,周作人也来了北京,兄弟俩还是住在一起…… 这段期间,兄弟俩的感情相当之深,几乎每隔三五天就要通一次信。等到俩人都定居北京之后,更是互相切磋文笔,互相润色文章,甚至文章发表时经常交换姓名。 鲁迅也在日记中写到他跟周作人此时的关系:
大哥、二哥不在家,他们的三弟周建人一直在家中照料母亲。而我们熟悉周作人,都是从熟悉鲁迅开始的,毕竟他俩还算亲密,而三弟周建人的存在感相对就要低得多。 鲁迅被老娘鲁瑞骗回家娶了朱安,二弟周作人却没有屈服老娘,他在日本留学期间娶了一个日本女子,叫羽太信子。据说羽太信子是在留学生公寓打工的,负责给这些学生铺床,不知道咋搞的,就跟周作人滚到一起了。 可以说,周作人结婚,是鲁迅回国的一条重要原因,他对朋友许寿裳曾经说过:
再后来,羽太信子跟周作人来到绍兴,同行的还有她十五岁的妹妹羽太芳子。 1912年周家合影 四、 可以说从那之后,这几个兄弟之间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直到1923年周作人跟鲁迅断交! 周作人带着老婆回老家了,随行照顾老婆的是小姨子羽太芳子。结果在某次家宴吃饭、饮酒后,人们惊讶地发现,羽太芳子竟然跟周建人滚到了一起,就这样周建人娶了羽太芳子。 在鲁迅没有买下八道湾的那套豪宅之前,兄弟几个的关系还是相当密切的。毕竟自己跟周作人志同道合,而周作人跟周建人不仅是兄弟,还是连襟。 鲁迅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住的一个原因是为了孩子,当然不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毕竟自己跟朱安没有睡过。 既然大家都住在一起了,那么总得有一个管家的,这个管家的就是周作人的老婆羽太信子:
羽太信子在日本的家庭并不富裕,本来都以为她持家会好,一开始也确实如此,家里家外安排地都挺妥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开始变得骄奢淫逸起来,新买的东西说扔就扔,说送就送。饭菜稍不合口,就下令让厨房重做,关键还雇佣了好几个人伺候自己。 鲁迅和周作人在那时候也算是高薪阶层,光鲁迅一个月就有350块大洋呢,要知道那时候的毛泽东任图书馆助理员一个月才8块大洋! 这也导致鲁迅很为难,开支捉襟见肘,甚至沦落到,还得借钱过日子。 五、 鲁迅和周作人赚钱养家,那么他们的三弟周建人呢? 周建人赚钱能力不大行,一直被羽太信子瞧不上,于是姐俩经常讽刺他,挖苦他。 有一次,芳子和信子带着孩子们包了辆车,要出去玩,周建人刚好在家,也想跟着去,没想到芳子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他不配游玩:
关于周建人跟羽太芳子的结合,鲁迅后来跟许广平生的唯一儿子周海婴在《鲁迅与我七十年》提到。 鲁迅跟他说过周建人跟羽太芳子的结合是“逼迫加诈骗成局”,也就是羽太信子故意灌醉了她俩,这才有了前面提到的睡到了一起。 周建人实在在北京待不下去了,于是远走上海,到了那里也是多次写信让老婆羽太芳子来上海汇合,但羽太信子却一再阻拦:
芳子听了信子的话,坚决不去上海,还每个月向周建人索要50块钱生活费,即便是周建人患上肺结核无人照顾,芳子也听信信子的话,依旧没有回心转意,前往照顾。 这才导致周建人跟第二任妻子王蕴如走到了一起,而两人的矛盾最终在周瑞(鲁迅母亲)老太太过生日那天爆发了。周建人跟羽太芳子生的孩子周丰二见到父亲回来,甚至拿着菜刀要砍了他,一怒之下,周建人回到上海,再也不回北京了。 周建人和王蕴如一家三口 六、 由于羽太信子花钱没有节制,导致周家生活开支居高不下,作为主要承担者的大哥鲁迅,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说了一句:
这句话惹恼了羽太信子,让她十分不爽,也开始讨厌大伯哥鲁迅起来,想着怎么把他撵走。 有人奇怪,正常的思维不应该是自己搬走吗,毕竟这所大宅子是人家鲁迅买的啊,光装修就装了整整一年时间。 对,羽太信子的思路就是与众不同,不仅想要赶走大伯哥,还想霸占人家的房子。 许寿裳曾经说过:
羽太信子跟丈夫说要赶鲁迅走,作为二弟的周作人当然不能同意,毕竟鲁迅赚的钱比自己多啊,把他赶走了,谁提供大头生活费,男人嘛,总得为养家着想。 这时候羽太信子的歇斯底里症就犯了,装死啊,抓瞎啊,总之丑态尽出,让人心生恐惧。 周作人见老婆这个样子,立马就怂了,权衡利弊之后,他还是觉得老婆比大哥要好,他自己就说过:
这时,周作人还仅仅是不跟大哥友好了,还没有到达赶大哥走的境地。当然,一些女生嘛,喜欢这样,男人为了自己,都敢跟大哥决裂,这就是爱情啊。 爱个大头鬼哦! 周作人 七、 即使这样,羽太信子还是不满意的,她想做的是尽快赶鲁迅走,这样自己就能真的当家做主了。 而她所能想到的杀手锏,就是周作人写给鲁迅绝交信的前两句话: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 周树人啊(称呼你大哥你都不配),我昨天才知道,你竟然调戏我媳妇,偷看她洗澡……我虽然不想头上长草原,但这种事我尚能挺过去,也不想说你了,大家都是可怜人。我以前以为大家住在一起是美好的,现在才知道,这里面全是脏脏,这不是我想过的生活。我决定以后跟信子单过了,你快点搬走吧,别找不自在! 鲁迅打算跟周作人好好谈谈,但周作人跟他免谈,万般无奈之下,鲁迅搬走了。 8月2号,鲁迅搬家,不仅自己跟朱安搬出去了,连带着自己的老娘,鲁老太太也跟着搬进了砖塔胡同。 后来鲁迅再回大院里搬东西,却被周作人和羽太信子追着打,在场有几个朋友看到了,描述该场景是“突出骂詈殴打”,以及周作人“用一本书远远地掷人”。 鲁迅面对周作人扔物袭击,他也不甘示弱,拿起一个陶瓷枕头就扔了过去…… 鲁迅生病剧照 八、 搬出去后,鲁迅大病一场,后来形容此事,他觉得也并非匪夷所思,至少自己的日子变得宽裕了! 而周作人那边,却一地鸡毛…… 由于当时,羽太信子、羽太芳子、她们的父母、弟弟,以及其他亲属,都住在北京,周作人更是没有话语权。有一次两口子吵架,结果她们全上了,一下子就把周作人揍得找不到北了,从此再也不敢造次了。 羽太芳子不仅对周家三兄弟耀武扬威,连她的大嫂,也就是朱安也是不放在眼中。她骂人还会指桑骂槐,比如骂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讽刺鲁迅跟朱安没有孩子! 那么鲁迅有没有可能真的看羽太信子洗澡呢? 真要晕了,怎么可能呢? 要是真如此,当时羽太信子就火急火燎地喊上了,天呐,没法活了,丢死人了……也不可能事后再跟丈夫吹耳边风,而若真是如此,鲁迅也不傻,也不会收到绝交信后,还想问问周作人究竟是咋回事。 而,只要是分过家的兄弟,都会明白一件事,老太太不肯跟哪家过,就说明哪家是有问题的! 事实上,鲁迅是颜值控,自己现成的媳妇朱安就在面前,都不多看一眼的。而羽太信子,看照片就是土肥圆啊,而且多大岁数了,生了几个孩子了,真能入鲁迅法眼? 羽太信子跟孩子 九、 气跑了三弟周建人,赶跑了大哥鲁迅,那么就剩下一个丈夫周作人当受气包,然而等待他的将会是一辈子的骂名。 羽太信子毕竟是日本人,当时日本人在中国土地上耀武扬威的,她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俨然一副侵略者嘴脸。 鲁迅的第二任妻子许广平曾经讲到:
周建人后来也评价当时的二哥周作人:
后来日本入侵,周作人不肯南下,执意要在北京任伪职,跟自己的老婆脱离不开干系! 当然,也有人说周作人是贪恋高工资,喜欢品质生活,毕竟在那里任职工资比较高。再有就是他舍不得北京的大宅子,不肯搬家,不想奔波劳碌。最后一个原因则是,备受羽太信子打击的他,根本就不相信中国人最终能战胜日本人! 多年之后,周作人被当做汉奸抓捕,他开始后悔起来:
真是一个日本女人,害了周家兄弟三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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