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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有幸遇见胡德夫

 衔娱翻生 2021-08-09

只觉得他一开口,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在今天的公号中,有3首歌视频,2首音频……

了好几个开头来捕捉我见到胡德夫时的瞬间感受,却发觉最终都是那一刹那的激动成了绝对情感。

顶着“台湾民谣之父”花冠的胡德夫,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却很陌生,他们总要问他是唱啥歌的,但对另一部分来说则顶礼膜拜得五体投地,对于一切质问都是“我操,胡德夫你都不知道!”

胡德夫当年在北京三里屯演出的时候,崔健等一众大陆一哥一姐们都是乖乖坐在前排静静地看的。所以当端午节假期的第一个夜晚我在中国三线城市的串店看见他时,尽管事先都准备了要说什么,可是那厚实的大手握住我的时候,我只是磕磕巴巴地说了句“胡老师好”。

星我是见过不少,但是如此平易近人、眼神温和的大牌就是那么随意地夹着一支烟,手里拿着一个串儿,我一时有点儿摸不着北,于是直接送上手里的东西说到,胡老师吃烧鸽子吧!

光阴咖啡的老张说他在家总听《匆匆》,他女儿就说爸爸你到底是去西还是去东啊,大伙哈哈一笑。玩笑一开,紧张气氛就疏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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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稍后的气氛就很熟悉了,和我们平常邀三五好友一起吃串儿没啥区别,这个隔着朋友老张坐的须发皆白的老人就像一个旧相识。我当然事先也会狠狠地补课,把他眼中的黄金70年代轶事都好好看一遍,因此谈起民歌在台湾的发展,1973年胡德夫领风气之先开的台湾第一场个人演唱会等等,我都能接上话茬儿。

老师讲起当年在咖啡馆驻唱的点滴,当时的大美人胡因梦、刚声名鹊起的张艾嘉都曾在台下听他唱《匆匆》。最难忘的当然是1977年他的好友、曾一起开创台湾民歌黄金时代的李双泽不幸因救人而溺水身亡。

当年的大美人胡因梦是大明星,是不需要加上李敖前妻这样的定语的,张艾嘉彼时则刚刚出道不久。

我说胡老师我见过你年轻一张黑白照片,酷得有点像马龙·白兰度啊,老人哈哈一笑,随即冒出了一大段英文。看其他人都懵懂的样子,他微笑着说是白兰度演的教父中一段著名台词,我才忽然想起他曾经是台湾大学英文系的学生。可惜还没毕业就因为父亲病重家里亟需用钱而辍学去唱歌。

那时候胡德夫主要还是唱英文歌,那是英美的流行音乐横扫一切的年代,也是真没什么国语歌的年代,他最喜欢的歌手是美国乡村歌手Woody Guthire,在后来他遇到李双泽后才受后者启发开始唱“自己的歌”。

是父亲卑南族、母亲排湾族的身份给了他这样一个从小在高山部落里长大的原住民创作的源泉。那个时候他写出了《匆匆》《牛背上的孩子》《枫叶》等等,与李双泽、杨弦并称为民歌三杰。

1973年胡德夫举行台湾第一场个人演唱会的旧址——台湾国际学舍。

而且在李双泽去世后,是他把李双泽未完成《美丽岛》▼连夜编录好并传唱开来……

可他还是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几十年。

确切地说是在台湾流行音乐兴起并逐渐引领大陆流行音乐开始的年代,胡德夫没有出现在我们的青春中。

胡德夫一样没有出现在台湾年轻歌迷的青春记忆中。

罗大佑成为台湾音乐教父、李宗盛成为音乐宗师,潘越云、苏芮、童安格、王杰、周华健、庾澄庆、黄舒骏、周杰伦等等流行音乐人物风起云涌的十几二十年里,胡德夫的双手没有拿着麦克风,没有停留在三角钢琴的黑白键上。

他或是时常操着古惑仔里我们见过的短刀,带着人,冲进台北街头的一个个藏着雏妓的妓院解救那些被强迫卖淫的原住民小妹妹,或是持着《有话好好说》里张艺谋喊“安红,额想你”的电喇叭在抗议原住民受到的歧视,又或是抱着吉他在街头与同道中人一起弹唱为原住民募捐。

在远离做歌手的日子里,他一直在为原住民的境遇鼓与呼。

在那些为原住民呐喊的日子里,他抛家舍业,四处奔走,他的歌声只为民主运动而放,他成为了台湾原住民运动的先驱……

生啊,就像一条路,一会儿西,一会儿东。

他直到55岁才出了个人第一张专辑《匆匆》。第二年的台湾金曲奖,胡德夫获得6项提名,一举战胜他上一次暂别歌坛时才出生、当下却已如日中天的周杰伦,而且《匆匆》一举获得最佳年度歌曲和最佳作词奖。

胡德夫歌坛上的第二个春天就这么不经意地回来了。

里不仅有三十年前创作的《匆匆》《牛背上的小孩》,还有十年才攒成的《飞鱼·云豹·台北盆地》,白岩松最爱的《最最遥远的路》,当然还收录了那最著名的《美丽岛》等12首歌曲,每首都是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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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辑一推出来,多年前在运动中和他怒视的、打压过的以及旁边看戏的都成了虔诚的歌迷,应该说在胡德夫的歌声中,没有阶级、没有仇恨,你能感受到的是浓重的乡土气息和悲天悯人的大爱情怀。

事实上,这次他来长春做他的自传体新书《我们都是赶路人》宣传,在吉林大学光阴咖啡馆内给台下局促空间内挤进来的一百多个观众做分享时,我们只感受到了他虽然沧桑但依然洪亮的歌喉所带来的厚重,犹如握他的手时感觉到他宽厚手掌带来的坚强有力。

每每谈及他要弹琴的时候,他总会自嘲不要拍的他的指法,因为都是无师自通,不是学院的路数。但谁管它呢,只觉得他一开口,整个世界都沉默了。

天真是一场心灵上的洗礼。我见过那么多明星,从没见过一个在签售的时候会这样平易近人,他会认真地问读者的名字,然后一笔一划写上,并写上祝福语。

也没见过这样不装逼的经纪人,不会阻拦拍照的、不会催促胡老师对付一下的,就是静静地在那儿看着、维持秩序,67岁的老人就那样一本一本地签了两个多小时。

每个人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胡德夫照着写在书扉页并附上寄语。

每个人也都心存敬仰,可能每个人都听过胡德夫的歌,但之前的分享会上当他现场弹唱的时候,大家还是都被震撼了,《牛背上的小孩》《美丽岛》,正是民歌之父前半生最好的注脚。


手机摄录的影像比较简陋,但这首《牛背山的小孩》已足够震撼。

的音乐不止是民谣、吉他那么简单,其实混合了蓝调、布鲁斯与台湾原住民特有的吟唱风格,他自成一派的音乐充满悲壮但没有绝望,自由自然充满诗情画意,呐喊又不是嘶吼,是心底发出的共鸣,那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总会让你沉浸时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说实话,胡德夫不谈笑时,黝黑面庞上的双眸有时候感觉不怒自威,可是当他坐在你身边看着你的时候,你感觉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慈祥的注视。

我回到家利用一个晚上看完了这本《我们都是赶路人》,发现胡德夫在和我们聊天时只说到了胡因梦、张艾嘉在台下看他演唱时的风光,却没说曾有一次,他情窦初开时的暗恋对象就和她的未婚夫坐在台下,他有点哽咽得唱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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